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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应山

扶风和红岩奋力飞了半个时辰,看白灵一人独自赶上了,才慢了下来,等着它。

白灵追上后,扶风问:“白灵,你没事吧?”

白灵摇了摇头。红岩又问,“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白灵也摇了摇头。

扶风摸了摸它,说:“辛苦你了!到我丹田里休息一下。”白灵听着就飞进了扶风的身体,进入琥珀珠,吸收起灵能来。

铁红这时就在身边,两人看着伤痕累累的铁红,很是心疼。带着它落到地上,一边喂了些无色灵石和它喜欢的矿石。一边按住了它,替它拔下了一根根箭簇,用药粉替它处理了伤口。好在它的朱虎晶鳞十分坚硬,伤口都不是很深。

后来,两人带着铁红找了个隐蔽处,布置了消音阵,就休息起来。

红岩摸着可怜兮兮的铁红的头,对铁红说:“刚才他们绑住你,你想起六年前我们刚救你的场景了没有?我看你以后还敢乱跑!”这些年来,铁红已渐渐听得懂一些话了,知道红岩是在责备它,歪着头贴着红岩的手,看着是更可怜了一些。

“都想好宝贝,得到了又怕人抢。真难!”扶风胡乱感叹着。

“要怪也是怪他们!这些人真讨厌,还什么圣龙学子呢!恶心!”

这时白灵也飞出了扶风的身体,白灵想去看望铁红。扶风怕再次遇到这种情况,拉住了它,问道:“白灵,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多厉害的人能伤得了你。”

白灵听着歪着头,呦呦地说着话,但扶风显然是听不懂的。扶风又问,“刚才那人是伤不到你的。两个!两个刚才那么厉害的人伤得了你吗?”

白灵听着摇了摇头。

“那山吟真人呢?就是红岩的师父,他能不能把你打成铁红这样?”

白灵又摇了摇头,扶风看着就放心了些。“那两个红岩的师父,能不能打伤你?”

白灵这时才点了点头,随后又飞进了扶风的身体,一会儿才飞了出来。

“你是说,到那时候你就要躲起来了?两个红岩的师父,能伤得了你?是不是?”

白灵又点了点头。

“要真有那时候,你就想办法逃跑,知道吗?两个玉清境高手,我也保护不了你的。”

白灵听了,直接坐下来,把头靠在了扶风的大腿上。长大后,白灵已经很少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没事的。以后我们少惹麻烦就好了。”扶风宽慰它,“你去看看铁红吧!”

白灵这才起身,凑近了铁红,舔着铁红的脸。

这时距离天应山之约也只有八天时间了。铁红有伤,两人没去武原山,就慢慢悠悠地往天应山飞去。

天应山在冀州东南靠海的地方,过了一个叫桐城的地方,往东南飞去,在翠绿的群山之间,突现出三十六座大大小小的石峰。

天应山已经靠海,山势不是很崎岖。虽是石峰,那些石峰的轮廓,已在海边风雨的长期冲刷下,显出一些优美的弧线。在石峰与石缝裂隙中,又有茂密的修篁、青松、香樟、绿藤与一丛丛的红白山花掩映其间,几座石峰交汇之处,还有一湾碧油油的小湖泊。山坳间长满茂密的古树,倒是秀气得很。

天应山山势不高,最高的主峰也不过离地六百多丈。满山都没有阵法,两人飞到山顶,举目四望,近处石峰座座,远处青山连绵。十多里外,隐隐便可看到近海的海湾。

“这里真美!扶风你看,那石峰上,还有个大石头,像不像个小人。还有那一座,你看那曲线,像不像个美人?”

扶风看着笑了笑,“像!还是个刚出浴的,正平躺着在床上休息的美人。”

红岩听了抓着他的手臂含羞笑着,“尽想那乱七八糟的。”

“你看那块石头,像个乌龟壳”

“嗯!这里真不错。你看那里,还能看到海。”

海风习习,吹来阵阵清新气息,隐隐带着一丝花香。两人心旷神怡,都很是惬意。

上山时,没有细细游览。两人在山上眺望了一会儿,就带着白灵和铁红往山下慢慢飞去,细细欣赏风光。

飞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石缝,沿着山体而下,正要去那小湖看一看。身前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两人循声看去,原来一个戴着个斗笠,背着个竹篓的小姑娘,被飞在前面的铁红吓了一跳。

铁红也被她的呼喊吓着了,龇牙咧嘴低吼着看着小姑娘。“铁红,别吓着别人。退开点!”红岩喊道。

“是你们养的老虎啊!干么不看好它?吓死我了!”这小姑娘,穿着一身淡绿衣裳,腰间绑着一条青色的腰带。此时显然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

“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也不知山上有人。”扶风和红岩走上前去,道了歉。

这小姑娘,摘下了斗笠,看着扶风和红岩两人,“你们是谁?到天应山来干什么?”

这时她的脸上有一些汗水,斗笠戴过的地方,有几丝散乱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不大,却明亮如水,挺翘的小鼻子,清瘦的脸颊,配上一头长发,看起来很是清秀。

扶风看她一下子就不惧铁红了,猜想也是个修士。说:“在下二人是从燕州来的。与元吉上人有约,特来相会。不知姑娘是否认识元吉上人?”

“师父?你们是来找师父的?”小姑娘把扶风上下端详了一遍,“你说你是从燕州来的,莫非你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大师兄?”

扶风和红岩听着都笑了,“原来你也是元吉上人的弟子。真巧!我叫林扶风,她叫红岩,我的确是元吉上人所收的第一个弟子。”

“哦!原来你真是大师兄?”这姑娘看着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看着不像吗?”

“反正不是想象的样子。二师兄看着比你大多了。”

“哦!你是师父第几个弟子?”

“第三个!我叫海英。”海英说着朝山下的小湖那儿指了指,“师父在山下的鉴心湖那里!我带你和这位……这位红岩师姐去找他。”

扶风和红岩就跟着海英往鉴心湖飞去。扶风问:“你背着竹篓在这里干什么?”

“哦!采茶,这里的绿雪芽,师父很喜欢。让我赶在谷雨之前再采摘一些。”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采茶?山上还有其它人吗?”

“现在山上除了师父,还有我和二师兄。小师妹被师娘带走了,现在不在山上。”

“师娘?我们还有一个师娘?”

“你不知道?”

“我跟师父就见过一面,当时也没有细聊。”

“小师妹是师父和师娘的女儿,她们去了襄城,过几天应该就会回来了。”海英说。

“哦!原来如此。”这时扶风注意到红岩低着头,很沉默,就故意飞慢了一些,和海英分开了些。

“马上见元吉上人了。”扶风说,“本来以为还要好几天!”

“早晚的事!”红岩板着脸说。

“有我呢,别担心!”

“我没事。”

鉴心湖远看不大,其实也有二三十顷。湖水碧绿清澈,水波微澜不惊,很是幽静。湖边水浅的地方,稀稀疏疏有一些嫩绿的荷叶。

三人飞过鉴心湖,没一会儿,就在湖边的一片竹林边,看到了七八间铺着黑瓦,石砖砌成的屋子。屋子前的一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竖着三四十片八九尺高、两三尺宽的长木板。元吉上人和一个高大的壮汉,扎紧了衣袖,正在那往一个有洞的大石上,竖木板。看着像是布置阵法,却又不是。

“师父!大师兄来了!”海英率先喊道。

元吉上人注意到后,放下手中的活。带着壮汉迎上前来,大笑道:“哈哈!好!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以为还要再等上几天呢!好!好啊!”

扶风跪下地去,拜了拜:“弟子林扶风,拜见师父。”

元吉上人扶起他,“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说着,微笑地看着扶风,“长大了不少。我们都在这住了两年了,就等你了。”

“要知道师父在这里,我早来了。”

元吉上人这时注意到了一旁的红岩,“这位姑娘是?”

“她是弟子的妻子。她叫红岩。”扶风说。

“妻……妻子?”元吉上人收起笑容,看着红岩。

红岩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作了个揖,“见过元吉上人。”

“嗯!好!起来吧!不用客气。”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元吉上人后来又问,“你们应该都不到三十吧!这么早就成家了?”

“是!已经成家了。”扶风说。

“没有!还没有正式成家,但在一起已经十年多了。”红岩说了实情。

“这个姑娘说的像是实话。”元吉上人说着笑了笑,“诶!先不说这个,你这十年过得怎样?”

“这十年,弟子一直在昌硕城妙音山跟红岩在一起修炼。丹田的封印十年前也顺利解开了。”

“什么?封印十年前就解开了?”元吉上人听了很兴奋,伸出手来,“来来来!快让我看看!”

扶风伸出手,元吉上人就迫不及待地搭上了扶风的脉门。不一会儿就大笑起来,“好!好!好啊!这十年来,我为你这事,不知犯了多少愁啊!不想你十年前就已解开,还进入元婴期!真好啊!快跟为师说说,你是遇到了什么际遇,才把封印解开的?”

这时,白灵和铁红正在远处戏水。扶风转头看着它们说,“是弟子的灵兽白灵帮我解开的。”

元吉上人顺着扶风的目光看去说:“一只像是幼年朱虎,另一只像是只鹿?这朱虎能帮你把封印解了?”

“不是,是那只白鹿。它叫白灵。”扶风挣脱元吉上人的手,转身对白灵它们喊道,“白灵!铁红!你们过来,见见我师父。”

白灵和铁红这时才飞了过来。注意到元吉上人,都有些躲躲藏藏的,显然已注意到元吉上人是不好惹的人。

“这只是朱虎,它叫铁红。这只有点像鹿的,叫白灵。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灵兽。”

“它是怎么帮你解除封印的?”

“白灵,你到我丹田里来。一会儿再出来。”白灵听着,就化成白烟,飞进了扶风的身体。扶风随后解释道,“它为何能解开封印,我也说不好。总之是见过师父不久,它就飞进丹田,帮我把封印解开了。”

“好奇怪的一只灵兽,跟幽灵似的。”元吉上人说,“我也从未听说什么灵兽能够进入人体的。你是从哪得来的?”

“在一个灵矿的残矿里。”

“灵矿?嗯!当是只天地灵物!有机会我们查一查。”元吉上人说着拍了拍扶风的肩膀,“诶!好徒儿!我们也别在这站着了,我们到那边的漪亭坐下来慢慢聊。海英,郝弈,你们也一起过来。”

元吉上人所说的漪亭就在不远处的鉴心湖边。不一会儿,众人就到了。

白灵和铁红,又在湖上嬉闹起来。元吉上人拿出一个大铁壶,让海英去打泉水。随后又拿出一套茶具,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把茶具一一摆开。

海英回来后,元吉上人接过,用手在铁壶上一摸,水就咕噜咕噜烧开了。他一边把水倒进一把小壶,一边让众人坐下。

“泡茶不宜用沸水,等它凉一会儿。”说着看看众人,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大家算是齐全了。我来介绍一下。郝弈、海英,这是扶风,主修火系,在燕州长大。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大师兄。”

郝弈和海英说着就站起来,作了个揖。

扶风忙摆手,让二人起来,“郝弈似乎比我年长,按年齿,该由郝弈做大师兄的。”郝弈古铜脸色,高高壮壮,外表看着也快三十岁了,实际年龄应该四十多了。

“大师兄别谦让了。修士不在意这一点年纪,当然按入门先后排序!”声音听起来也很是雄壮。

元吉上人也说:“是,扶风!你就别推了。你们三人,你资质最好,以后大概还是你照顾他们多一些。”

“好吧!那听师父的。”扶风其实不想做什么大师兄,主要是他自由惯了,不想担负什么责任。好在郝弈和海英,应该也无需他过多照顾。

“你们都坐下。”元吉上人又叫众人坐下,随后就往功夫盖碗里放入了一些茶叶,冲进了一些温水,洗茶润茶之后,便有清香溢出。

泡好了茶,又为众人分盏,“这是去年清明前几天的绿雪芽,你们都尝尝。”

众人拿起小盏喝了起来,当是因为泡水的温度不高,茶味清淡,却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

“这是郝弈,岭西武州人,主修雷系。海英你见过了,她是岭南安南州人,主修木系。”元吉上人一一向扶风二人介绍道,“你还有一个小师妹,是为师的女儿,名叫晓菁,才十三岁,主修风系,才刚开窍一年。跟你们的师母沧月去襄城了。被你们师母惯坏了,很是调皮,没事别惹她。”

说着他又碰了碰那个小茶壶,从中倒出一些水,冲入功夫杯。给众人续杯。续好一杯,自己喝了起来,“这一泡开始才好喝。”

元吉上人,说着又笑着看看红岩,“红岩姑娘,是妙音山的弟子,应当主修音系吧!”

红岩一直没说话,看问到了自己,看了眼扶风,知道他没有代为回答的意思,就说:“晚辈的确主修音系。”

“方便让老道查看下你的修行吗?”说着向红岩伸出了手来。

红岩把手伸出去,元吉上人就搭上了她的脉门。“今年多大?”

“二十九。”

“比扶风大一岁。”山吟真人微笑着说,“音系修士,本来就很少。你天资不错!哦?风系灵能也结丹了。”

“结丹三年了。”

“你和扶风用的是同一种淬体方式吧?”

“是禅宗的淬体方法。偶然得到的。”扶风接过话说。

“禅宗的淬体方式跟我们的侧重点不太一样,倒是可以相互印证。”说着收回手,又低头泡起茶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后来,元吉上人问:“扶风,红岩是来送你的,还是以后都跟你在一起了?”

“以后她都跟我在一起!”扶风说。

“不耽误她的修行?”

“她已进入元婴期五年了!以后的修行主要靠她自己,山吟真人也没多少能教她的了。”

“那你们以后是要住在一起吗?”

“当然是住在一起!”扶风说。

元吉上人听了叹了口气,沉吟半晌,说:“就要住在一起,也要分开睡!其它的事我不管,孩子暂时不能要。能不能答应师父?”

扶风和红岩互相看了看。扶风看红岩点起了头,便轻轻说道:“好。”

“呵呵!好,你们的事就先这么安排。”说着他又指指那七八间石屋说,“这些石屋,也是临时造的,这里不利于防守,准备以后留着给火工用。我们以后主要就在这湖边修炼。至于我们住的地方,藏书阁,议事厅这些,我不想破坏这里的山景。以后我们就搬到那座仙女峰,凿穴而居。你们看这样安排怎样?”

扶风和郝弈三人都点了点头,“听师父安排。”

“扶风,现在天色还早。你和红岩要是不想搬来搬去麻烦,不如直接搬去仙女峰。等我和郝弈修好我们的练功场,这两三天也就会搬过去的。”

“好!”扶风说。

元吉上人指着那座像仙女的山峰说:“中上部,留给议事厅和藏书阁。山的两侧,随便找地方。”

“嗯!弟子明白了!”

元吉上人站起来,用手托出一大捧的夜明石,“这些夜明石拿去用。到了傍晚就带红岩下来,跟师弟师妹一起吃晚饭,知道了吗?”

扶风接过夜明石放进乾坤戒,就说:“多谢师父。”

“别拘束,跟大家熟了就好了。”说着还看着红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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