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问的一时语塞,他在我的心里真的只是一个骄傲自大永远只顾自己的一个人吗?
好像每次我遇到危险第一个出现的都是他,虽然我一大半的危险麻烦都来自于他吧,但那次他忽然出现在我眼前跟我说:‘带你回家’又或者是急急忙忙给我上药的那次。
我撇过脸,不敢肯定心里的答案,回答的有些发虚:“不,不然呢?”
“你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他的双眸直盯着我看得我更加的虚了。
我为了掩盖心虚,慌乱地咳了几声:“咳,夜猫子小孩子家家的,你是有读心术还是什么的,这就是我陆小森心里真真正正不能再真的想法。”
“我没有读心术,但是我明白你心中的白鱼哥绝对不只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
这话题绕不出来了是吗!
我蒙进被子里探出一个头:“随便你,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好了,我困了要睡了,你出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
直到我在房间里听到‘啪嗒。’一声门关上的声音,我才重新坐起来,突觉得有些渴了倒了点水喝了几口。
‘啪。’
不知何时出现在怀里的书掉了出来,我急忙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
我无聊地盯了它一会:“这书怎么越看越诡异。”
也算是在池塘里泡了挺久的,除了能看得出来浸过水以外,居然没有一页废掉的。
难道这里面真有其它什么的用处。
诶,会不会泡了水的书页能显现什么隐藏的线索!
我也就是随便一想,毕竟电视上不是很多什么悬疑破案剧情都是这么演的,没想到随便翻了一下,中间的一页真有了东西,我刚好掐住那一页纸,翻开。
“妈耶!”我险些把书丢出去,怎么说,书里凭空冒出一页真的很吓人。
我稍微调整了下呼吸再次打开,这一页上面居然有图案,底下是个池塘,池塘上空一位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位女子,右下角还配了一个奇怪的像是什么图腾的符号,我用手指在上面抹了抹,这才发现,这符号倒挺像个鱼尾的。
而男子长袍底下也露出了半条鱼尾。
图案上的男子,长这色儿的除了红烧鱼也没其它人了,这难不成画面里的就是上次出现刺客的那次,可这页图案里红烧鱼抱在怀里的女生只露了个半张脸,水灵的眸子像是含了晨雾,微红的巧唇又或是脸上染着的红晕,都恰到好处,悬在水上宛若水中仙子一般,这穿着虽跟我当时相同,可这气质,这真的是我吗?
我不由的开始怀疑,想到后面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是很清晰了,要不找个镜子对比一下。
我一抬头,脑门狠狠地撞上了一个硬物。
“嘶。”
我顿时有些看不清面前,只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和一股奇怪的味道。
突然有东西擒住我的下巴,在烛光的照耀下,面前的身影越发清晰。
“红烧鱼!”
“你……”
他的脸咫尺之间,发红的眼睛看得更加清楚,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壶,所以这味道是……
他醉了。
忽然他整个人倒了下来,我差点没拉住他。
“白鱼?”
不过这也意味着――所以我现在可以趁机逃走了?最终还是私心站了上风,要不先回那个世界休息一阵再纠结,我翻开书撕下一页,对折。
只差最后一步了,我拿着纸张的右手愕然被抓住。
我这才注意到红烧鱼头上分泌了许多细汗,一点两点的沾湿肩头,他口中还在呢喃着些零碎的话语:“好冷,好冷……”
“白鱼,白鱼。”
我叫了几声他却依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好冷,好冷……”
他口中还在不停的说这两个字,同时冰冷的手掌紧紧抓着我的右手,力气越来越大。
手怎么这么冰。
“很冷吗?”
我勉强把他扶到床头,往他身上盖了层被子。
算了反正走是肯定要走的,就当是送佛送到西了。
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喝个酒身上怎么会冰成这样。
不会出鱼命吧。
我轻轻唤他:“白鱼你还好吗?”
我见他听到声音有了点动静,眼眸迷离,云里雾里的,看来还是不清醒的厉害的,但醒了总规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见他眼睛又闭了过去。
不是醒了吗?怎么又昏过去了。
我提高了一丢丢音量:“白鱼,白鱼,你还好吗?”
“……”
“听的到我的声音吗?”
“……”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额头又说了声:“亲,你醒醒……”
他的眼睛忽的睁开,我险些没被他吓死。
妈耶!
“亲……”
下一刻,我还未从惊吓中恍过神来,炙热的温度在我毫无防备之下贴上我的唇瓣。
同时我对上了他迷离泛红的眼眸。
我清楚地看到从他眼睛里溢出的泪顺着脸颊鼻翼流进他吻着我的唇瓣。
他的泪,是苦的。
“别离开我,好吗?”
他轻轻松开了我,离开了我的唇,眼睛像是撑不住似的再次合上。
细长的睫毛上沾着些许的泪珠,粘在一块。
我转身疯狂深呼吸试图压下脸上滚烫的温度,虽不是第一次毫无理由下被他吻了,虽说他在我心里也就只是一条鱼可每每到这种时刻都有些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清楚。待到心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时候我不由的客观的分析:他是梦到他以前的妻子了吗?
我拿出帕子擦拭他的额头,定下了答案:八成是了。
“嘶……”
霎时心头一绞,我擦拭他额头上的手疼得停在他额头间。
突然面前一黑,眼前不再是白鹿阁而是一条小溪边。
这条小溪水很清也很浅,阳光照耀下肉眼可见水底的石子和青苔。
“跟我回去,有我护着你,那些妖和神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穿着黑色长袍,头发罕见的高高束起,说话间,剑鞘染上了鲜血。
“白鱼!”
这是红烧鱼的梦!所以也就是跟上次一样,我再次来到他的梦里了。
‘唰。’
又是一挥,剑刃斩过他面前的那些黑影。
溪里渐渐也被染上了混浊的红色,再看不清水下的石子和青苔。
黑影三两下消失了,溪上的雾也褪去了些,对岸站的她的模样也越来越明显。
她一席红衣脸上蒙着薄薄的纱,站在溪的另一头也就是他的对面,她的眼眸扫过被染红的溪水,又扫了遍他黑袍上的血迹说:“你如何能护的了我?”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答应你,保你一世悠乐,带你看尽这世间的良辰美景。”
她眼角漾起了笑意笑的有些麻木,她反问:“用你的命吗?”
“别胡闹了,跟我回去行吗?”他刚想踏过这条溪,突然她手上拿出了支亮闪闪的匕首横在脖颈。
“别过来。”
“你……”他停下脚步驻留在溪间,匕首上刺眼的光照的他眼眸剧烈收缩,镀上了圈红光。
“白芨你是打的过昨天的那一波人,也确实击退了今天的这一波,可明天的一波,接下来的一波两波三波呢?”
“你只有一人,一剑,可敌人是无穷无尽的,你打不完的――放弃吧,你护不了我的。”
“以前,那天月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白芨,够了!”她一激动,匕首轻擦过脖颈,那里即刻冒出的鲜血霎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绽出一抹鲜红:“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回不去了。”
“怎么回不去,昨天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我是妖,你是神,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况且我本来就不属于这片森林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你以前亲口跟我说过你不在乎这些的。”
他握住的剑柄已被他捏的变形:“是不是那个人,他威胁你了?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去取他项上人头!那时你就跟我回去好不好?”
“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我并没有你爱我的那般爱你。”
‘啪嗒。’
他飞快几步夺过她放在脖颈上的匕首,一扔,匕首落在溪里荡起一阵水花,渐渐淹没连同着他炙热的心一起坠入进这鲜红色的溪里。
他站在她面前就这样看着她,看了一会,猩红的眼眸从未从她身上离开像是要把她牢牢刻在心底一样:“我不会相信的。”
“白芨你没发现你已经为我变了太多了,那个骄傲的你,那个眼睛里有光的你。可我,我没有办法为了你冲破这命中注定,没有办法豁出一切去爱你。”
“我从没有想过让你豁出一切,你只要呆在我身后,像以前一样,依靠我啊。”
她忽然捂着胸口,脸色一瞬变得煞白无比,脸上的薄纱随之掉落,她像是在忍耐什么极大的痛苦似的,同时吻上他的唇瓣。
谁想,她忽的拿过他手里的剑狠狠刺进自己的心脏。
一瞬间红光布满了我的眼眸,红光里突然出现的一条残缺的鱼尾极其注目。
白色的鱼尾染着一大片的鲜血,活活染成了红色,上面的鳞片翻的翻掉的掉,各种相连的血管附在上面清晰可见。
一顿恶心感在胃里翻涌。
“呕……”
画面消失了,四周蜡烛的微光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次梦里的她和上次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女孩应该是同一个人,可一个是腿一个怎么会是鱼尾?
如果这个梦境里真是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中的一小个碎片状的回忆,确实是和之前夜猫子说的一样,她是自杀的,她是死在河边的那倒在血泊里的她,那些管子那些洞又怎么解释?
想起之前的画面,我的胃避免不了又是一阵干呕,我正想出去自行调整一下却发现红烧鱼抓着我的手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放开的迹象,甚至我手心此时都是虚汗依旧被他握的紧紧的。
我坐了下来,左手上的纸张早已被捏的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左手回去,右手留下,我一时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红烧鱼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甚至命不久矣,他没做错什么,也不应该为了以前的感情去陪葬。
他对她的爱我虽无法感同身受但我知道她离去的那一刻,他一定痛苦绝望的要死,甚至比我失去黑暗的那段时光来的打击更大。
可我救了他,他最后想起往事会不会更加痛苦或者后悔。
光是这些问题都够团灭我所有的脑细胞了。
这简直比写小说还难上万倍,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如果是道数学题绝对是考卷的最后一题,关键是没人帮我,也没书籍上的参考答案,连抄的地方都莫的抄。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其实还有点羡慕现在的他,没有太多顾虑的事情凡事先看心情,活的潇洒不羁。
“不对啊!”
我猛然记起,另一个世界的我现在还泡在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