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家为首的欺辱,独孤世家终是没有忍住。
九姑娘独孤傲雪做为生意上的掌管者,以雷霆闪电般的速度开始了在生意财务上的反击。只是很快,独孤傲雪便是犯了难,其他诸样如粮食布料的生意倒是好说,偏那盈利最大的丹药生意出了问题。
风云大陆的炼丹师向来是眼高于顶的,独孤世家又是傲气非常,结交的炼丹师本就极少,又都在灵丹阁的施压下与独孤世家断绝了供应。
“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签订了协议吗?”
生意上的事情例来是归四长老与独孤傲雪常管的,素来谨慎的他们在寻找合作者的时候,都是签订了极严密的协议来防止双方毁约的。
“十倍的毁约金已经送来了,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独孤傲雪看着手下人送来的报告,十余家丹药铺子,大都已是没有存货了,已有几家以经倒闭关门了。
“这谋略……看来赵家也不全是傻子。”
但凡开门做生意,总归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独孤世家名下的丹药铺子,都是有着不少存货的。
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已是有不少外乡人高价将丹药收了个差不多,只有几家察觉到苗头不对,偷偷留下了些存货,才得以存活至今。
傲雪如今担心的却不是这些,丹药没了大不了关了铺子不做这生意就是了。怕的就是,有人借机生事找上门来,妄图败坏独孤家的声望。
独孤傲雪拿起一旁的笔,在送来的花名册上圈上了几个名字,又是划掉了不少的名字。
“五哥,这划掉的人都辞退了吧,至于这些圈起来的人,你知道的,万不可亏待了他们。”
“小九,这候掌柜,他掌的灵药铺生意还挺不错的啊!为何也要将他辞退了。”
独孤傲雪口中的五哥是四长老的嫡长孙,独孤禹岩常跟着四长老打下手,对生意上的事也是略有所通的,却还是不及独孤傲雪自幼打理。
“我的五哥,你这么单纯真的好吗?你看这是上个月的帐本,这是上上个月的,这是……你瞧着可有什么不同。”
独孤禹岩细细的看了看独孤傲雪递过来的帐本,眉毛一点点的皱了起来,脸色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最终怒气冲冲的合上了帐本。
“岂有此理,这个候绍新,难道我独孤家对他不好吗?赵家的大腿就那么粗,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舔人家的脚底板!”
有了丹药铺这个例子后,独孤世家在各个方面都开始了严密的排查,果真是查出了不少忘恩负义之人,以雷霆手段将其处理了个干净。
不过是一些钱财,这些见风使舵之人便是察觉到了风向,以为独孤世家要倒了,这平罗城都将是赵家的天下。
一日之间,一面排查各处问题,一面下令所有的丹药铺子关门。
傲雪警觉性很高,那些人的反应也极快,她担心的事儿到底是发生了。
那是在平罗城名下的一个小镇,因为略为偏远,故而独孤傲雪的指令传下去略微慢了些。
赵家当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倒是独孤家低估了他们的卑鄙。
秋枫镇,傲雪在下达指令的时候,便尤为关心这个小镇,只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慢了一步。
青囊百草堂前,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这般热闹了。
“怎么,偌大一个青囊百草堂如今却是连几枚丹药都拿不出来吗?还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欺负我们这些修为低下之人。”
“就是,这么大一个丹药铺子,早上还开的好好的,说关门便是关门,我看,关门是假,想卷了钱走人到是真的。”
不管聚集在铺子前的人怎样放话,那扇黑木门始终紧闭着,里面的人也没有半分出来解释的想法,任着形势往那不可收拾的方向而去。
“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是这青囊百草堂背后的东家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那青囊百草堂的背后不是独孤家吗?怎么……”
“独孤家?独孤家怎么了。”
任是谁被突然打断话只怕都是不太舒服的,而且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突兀的,在人家的地盘上问人家怎么了,只怕是外地来的。
那人本想骂两句的,却在转身看到问话之人的模样时愣住了。
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着一身儒雅青衫,容貌虽然在是很俊俏,却也是不错的,加上通行的儒雅气质,立在这儿倒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味,让人心生自惭形秽之意。
“这青囊百草堂便是独孤家的丹药铺子,他们主家并不在秋枫镇,而是在我国最繁华的平罗城,而平罗城的城主之位,自从他们来了之后便是由独孤家担任的。”
“这独孤家原是平罗城的第一世家,如今却是不行了,连带着下面的人也是这般懦弱怕事之人。”
那先前被打断话的是个年轻男子,在青衫男子面前结结巴巴许久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一个老人家为青衫男子解了惑。
“是这样吗?可我瞧着……”
青衫男子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只是那到了嘴边的话是被他咽了回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看那青囊百草堂那扇紧闭的木门。
真是没有想到啊,居然能在这样的小地方再看到这五个字。
青囊百草堂,独孤世家……
眼看那些人越说越过分,把脏水往独孤世家身上波,那扇门却始终没有开启的际象。
“依我看啊!他们这是自作自受,偌大的一个家族,生意却是要交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打理……”
“嘭!”的一声,那黑色木门终于是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看样子是从里面撞出来的,身子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来不及站稳便是用一种如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看像某个方向某个人。
“不许你说九姑娘的坏话!”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都是看向那个少年,看样子那个少年是因为那人把矛头引向独孤傲雪才出来的。
少年的胸脯还在不停的起伏,喘着粗气,然而眼睛里的锐利光芒却丝毫未减。那人原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他这样盯着,竟生出几分胆怯之意来。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居然有着这样骇人的目光。
其实不止是他们呆住了,那些因为店门撞开还显露在众人视线中的掌柜和伙计们都是呆住了。
无他,这个小孩子是铺里的打杂伙计,性格软弱可欺,何时有这样的一面。
然而人群中的某些人可是没忘了自己前来的任务,只愣一刹,便是回过神来。
他们正愁没人出来呢。
“看样子小公子就是这百草堂说得上话的人了,那就太好了,我月前便订下的几枚益气丹呢?定金可是一早就给你们,别想抵赖。”
“对,还而我的凝血丸……”
“还有我的固元丹……”
……
就在掌柜与伙计都恐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人群的时候,那刚开始出来的小孩子却是开了口。
“你们这些人都是来到了这儿,自然是知道了我们青囊百草堂现在的处境,有什么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
众人只道这百草堂的掌柜伙计们都吓破胆,任他们拿捏,不想还有人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再次愣了。
“不说是吧,那就让我说吧。我们独孤家向来是重信守诺的,这一点你们应该很清楚。丹药我们是拿不出来了……”
不等人言再起,他便是继续说道:“但我们愿以按照承诺,赔偿三倍的违约金,并关闭这一家铺面。”
这是青囊百草堂开张时便有的承诺,但谁也没有当真,毕竟,这对于独孤家来说太过苟克了。
一时之间,人群便是安静下来了。
他们大多人来此闹事,都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损,如今独孤家竟是愿意赔偿他们远超预期的利益,自然也就平静下来了。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的话也能代表独孤家?”
奉命而来之人又怎会愿意半途而废,看着独孤家如此轻易渡过去。
这一下子那个少年果真是沉默下去了,是了,他只是一个打杂伙计,自是代表不了独孤家。
见少年沉默,那赵家之人面上便是浮现了得意之色,然而,还不能他再说一些讥讽的话儿,便是有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不能代表独孤家,那本姑娘呢?”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人群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车夫被众人的目光所触,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平静的放下小马扎,掀开了帘子。
少女从马车中钻出,是一身素白衣裳,无脂粉钗环,颇有些清新脱俗的感觉。
少女容貌并不出色,眉眼间略有些病态的苍白,是放在人群中都看不出来不同的存在,可那通身的气质与那灿若繁星的眼睛,却是让人一眼难忘。
虽说他们这些人大都不认识独孤傲雪,却是都猜出了独孤傲雪的身份。
这样的年龄气质,再配上这通身的傲气,又说出这样的话,也就独孤傲雪一人而已。
“赵四公子倒说说看,本姑娘能否做得了这主。”
独孤傲雪踏着残雪而来,走那直言不够资格之人身前站定。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本家的四公子。
“九……九姑娘……自……自是……做得了这个主的……”
赵四公子不能不怕,那夜便是他亲手杀了独孤傲雪的,如今她却是好生生的在自己面前站立,换了谁都是怕的。
独孤傲雪对赵四公子的害怕视若无睹,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车夫,后者将手中捧着的木盒打开,却是满满的一盒子金币,看这盒子大小的少说也得三万枚了。
“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傲雪看向了那个一早为她说话的少年,眉眼间染了几分笑意。
“罗……罗安。”
少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歹是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罗安,青囊百草堂收了那些人的订金,你可是清楚。”
“都有帐目在册,自是清楚。”
这一下子倒是不结巴了,只是面上依旧通红。
“那好,便由你违约金按规矩发下去吧,按五倍的来。”
独孤傲雪是来了有好一会儿的,看到这样的青囊百草堂她其实是很失望的,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罗安没有让她失望。
平罗城西面,赵家,正堂。
“看来,这独孤世家也不都全是一些眼高于顶自大自满之人,倒也还是有一些脑子的。”
正堂做为一个家族最威严的地方,向来是非长辈嫡系不能入的,那主位上一向是坐着族长或太上长老的。
而现如今赵家正堂主位上却是坐着一个华服少年郎,看其衣着打扮,并不是赵家之人,甚至不是宣国之人。
他的一衣一饰无不是宝器灵饰,所用的材料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敌得过宣国的国库了。
少年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是如新竹般青翠的的颜色,好似一管新竹,穗子却是颇为俗气的金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华公子有所不知,这些变故其实仅仅是来自一人,那夜未能杀了她,到底还是生了变故的。”
立在一旁的却是赵家新归的天宠之子赵荟,他此刻低伏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华服少年,那模样极尽谄媚讨好。
他的心中却全是忐忑,依这少年的身份,亲自出手却还是让独孤家这般的小族逃了过去,心中该是多少有些气愤吧。
“你说的是独孤傲雪?”
华安杰面上沉着冷静颇为高冷的模样,实则心中早已是欢喜雀跃了。
这宣国这样的小地方,也能寻到这般品质不错的灵笛,若是送给姑姑定能博她一笑。
“正是独孤傲雪,那丫头长的不咋样,更无半分修为,却是偏生长了一顆七窍玲珑心,若不是她……”
“如此,便是去会会这个独孤世家吧。”
华安杰收起了笛子,却是装模作样的拿出了一柄折扇,只是那样式,着实不敢恭维,好歹也是士家大族,却是一幅土财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