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每一个在听到言兮这个名字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别样的表情。
林婉言暂时按下不提。她除了因为江洲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不满,一时之间倒是还没有别的表情。
可是,温容和穆夫人的表情就大不相同了。
温容的手微微一紧,他用自己的余光瞥了瞥简言。他似乎想从简言的脸上探寻到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当年的事情,穆夫人虽然不知道全部过程,可是多多少少,对于温霏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所耳闻的。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底传来一阵浅浅的冰凉之感。
“你说谁?言兮?”温容看着江洲的脸,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从江洲的脸上看出当年的痕迹。
江洲看了眼坐在温容身边的简言。
刚才,他说出“言兮”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地便看向了简言。
简言听到那两个字时,先是瞳孔微微收紧,她抬头看了看江洲,速度却是极慢。随后,简言便低下头,端起了放在自己手边地橙汁,抬头一饮而尽,就连那个橙汁是江洲的都没有意识到。
这一切的反应,似乎都在像江洲证明。简言和言兮是有关系的,至少是相识的。
江洲听到温容问自己,他收敛住自己的目光,看着温容,提高音量:“没错,言兮。我与她素未谋面。可是,当年若是没有她的声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自己在国外地那些年。因此,我曾经发过誓,不管多难,我一定要找到言兮。”
简言这才站起身,看着江洲的眼睛。她似乎可以通过江洲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到多年前的自己。简言拉开身后的椅子,顿了顿:“江医生,若是她已经成家了呢?或是她根本不是你想的样子呢?”
林婉言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刚才,她还对这个被温容带进席间的女孩子充满敌意,现在却好像已经与她站在了一条战线一样。
林婉言点点头:“江洲,这姑娘说的是。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今日这么多长辈在场,这些话是你一个小辈应该说的吗?”
江洲没有回答林婉言啊的话,而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将自己的胳膊抱在自己的胸前,向窗外看了看,随后收回目光:“就算真的如此,我也要见她一面。”
简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拉开自己身后地椅子,向后撤了一步,对着桌子上坐的所有人微微鞠躬:“各位,今日是你们的家宴,我原本不该打扰的。我先走了。”
“简言。”温容伸手想要拉住简言,可已经来不及了。简言几乎是逃离一样地拿起自己的包冲了出去。
温容想也没想,他对着穆夫人道:“妈,你们吃饭。这丫头这两日正在舆论中心,心情一定不大好。我先去看看她。”
温容说完,也不等穆夫人回话,直接冲了出去。
穆夫人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今日的行为甚是不满。可是,当着林婉言的面,却实在是不好发作。
江洲见简言冲出包厢,正要跟上去,却被林婉言一把拉住。
林婉言冷着脸,对江洲厉声道:“江洲。”
江洲看到自己的母亲冷着脸,带着威胁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看了看包厢外面。别说是简言,就连温容也已经没了踪影。
江洲无奈,他拉开椅子,坐回到席间。
简言冲出包厢,她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了。
竟然是言兮。
怎么会是言兮?
江洲心中的人居然是言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方才在席间,简言听到江洲提起“言兮”之时,竟然陌生的仿佛言兮只是自己一个旧日的朋友一样。
言兮,简言。
简言,言兮。
简言的脑海中这两个名字,四个字不停地浮动着。
自己和言兮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的自己还算的上是言兮吗?
简言越想越乱,她用自己嘶哑的声音,低声道:“言兮。”
不,自己不是言兮。
这样的声音怎么会是言兮的声音?
简言蹲在地上,自从当年的事情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或者说,她已经许久没有为了言兮这个名字这样哭过了。
简言几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水分全部通过泪腺排出来了。她曾经以为,经历了那样的变故之后,不管什么事情,也再也不会激起她情绪的波动。
可是,现在看来,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可以让自己所有的防线崩溃,何况还是从江洲口中说出了这两个字。
“言兮”。
简言哭了很久,她的腿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那感觉中夹带着一丝冰凉。很快,那冰凉就冲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简言挣扎着站起身,脚下突然一麻,身体向后倒了过去。
意料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倒是有一种柔软的感觉从自己的腰间盘绕上来。
简言的心中一喜,她抬起头吗,张口正要说话,去看到了温容的脸。
简言迅速站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向着温容的身后探了探头。
一片光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温容。”简言站直身体,看着温容,“你怎么出来了?”
温容手中没有了刚才的柔软,他捏了捏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泪痕的简言:“看你状态不太对,担心你。”
简言摇摇头,耳边的耳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抬手,拿下耳坠,将耳坠递给温容;“我没事。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温容握住简言的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难道应该告诉简言当年的事情,自己也是知情者吗?还是算了吧。
“这是送你的。如果你真的觉得太贵重,那不如陪我去个地方吧。”温容最终也没有勇气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简言点点头,她不再说话,只是将握着耳坠的手垂在了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