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没有想到林婉言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倒吸了一口气,拉住她的衣袖:“妈,你别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林婉言嘴上说着,可是自己却还是坐回到江洲的身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才对他说道,“江洲,我跟你说实话。不是妈妈不体谅你啊,而是咱们江家现在实在是太需要温家的势力了。”
江洲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婉言。这些年他一直在外漂泊,就算回国之后,也一直是自己创业,自己在外折腾,倒是从来没有关心过家中的事情:“妈,江家怎么了?”
林婉言没有回答他,她将自己的头别到另一面,不去看他的表情:“具体你就别问了。”
江洲还想再追问,林婉言却突然转过脸,看着他:“江洲,无论如何你也要跟温家四小姐定下婚事。”
“妈。”江洲第一次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婉言如此陌生。
从小到大,江洲与林婉言一向亲近。他的父亲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很少回家,就算是回家了也经常是一身的酒气。自己几乎算是林婉言一个人拉扯大的。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和善,最体贴的母亲。
可是,今日,就是这个往日里的最最疼爱的自己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江洲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林婉言又站起身,她几乎是哀求着对他道:“儿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温霏。可是,温家和江家实力相当,门当户对。你和温霏更是男才女貌的,你们结成一对,才是最合适的事情。”
“妈。我不喜欢温霏,我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去耽误她的。”江洲的语气突然硬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林婉言若是知道自己的态度强硬,定然会退步。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温婉贴心的妈妈,竟然在听到江洲如此强硬的态度之后,站起身冲进了厨房。
“太太。”江洲听到厨房中传出林嫂惊慌的声音。
他冲进厨房,看到林婉言手中拿着一把削水果用的尖刀,此刻正抵在自己的喉咙处。
江洲看着那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他抬起手,对着林婉言挥挥手;“妈,你这是做什么?”
林婉言的双眼发红,她盯着江洲,又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阿姨:“林嫂,你出去。”
林嫂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对着林婉言晃了晃手,又对着江洲喊道:“少爷,有什么事情您不能和夫人好好说呢?”
江洲吸了口气,盯着林婉言手中的水果刀:“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您千万不要冲动。林嫂说得对,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
林婉言的手依旧举着尖刀,放在自己的喉咙处。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对着他喊道:“江洲,你若是真的一意孤行想和那个简言在一起,我怎么跟江家的人交代?与其那样,还不如我现在了断了自己。”
江洲诧异。
林婉言不是一个暴躁的人,可是,只要提到简言她的情绪就格外的激动:“妈。你先放下刀,你放下刀我跟你慢慢说。”
此刻,林婉言的手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她依旧盯着江洲,似乎今日一定要江洲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似的。
江洲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尖刀。
就算如此,那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依旧在林婉言的脖子上划过一条伤痕。鲜血瞬间便从她的脖子上滴了下来。
林婉言的衣服上瞬间便被自己脖子上滴下来的鲜血染红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的血红色,眼前突然一黑,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妈。”
“太太。”
江洲一把从地上抱住林婉言,转身往楼上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对林嫂道:“快,林嫂,你去拿家里的高血压计来。”
林嫂点点头,她将自己那一双沾满油污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慌慌张张地去客厅寻找高血压计。
江洲不敢耽误。他知道,林婉言一直都有晕血的毛病,现在又情绪激动,搞不好会出现别的问题。
他将林婉言抱进她的房间中,将她放在床上,一只手不停地按压着她的人中。
过了好一会,躺在床上的林婉言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的眼睛微微张开,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江洲,轻轻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对他道:“江洲。”
江洲握住她的手,看着脸色苍白,神态疲乏的林婉言,他的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丝负罪感:“妈。”
林婉言的眼睛扫了扫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之中,她的嘴角向上扯了扯:“江洲,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妈,你这是做什么啊。”江洲好像能够听到自己的心从嗓子眼滑落到心房的声音。
“你要是不答应我,你和温家四小姐的事情。否则,下一次,我一定会做出比今天更加惨烈的事情。”林婉言说着便想起身,她脖子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林婉言捂住自己的伤口,呲着牙看着江洲。
江洲低下头,他能够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不可以,不可以。
“江洲。”林婉言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她盯着江洲的眼睛,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身下的床板。
江洲抬头看到林婉言脖子上那一道醒目的血痕:“妈,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林婉言还想开口再逼,却想起当年江洲上大学之前的事情,随即不再说话。
几年前,江洲上大学之前选专业,林婉言一再强调,他是江家的独子,虽然家中还有一个个姐姐,可毕竟是女孩,不能够继承江家的家业。要求他无论如何,一定要选择工商管理。
也许是自己逼得太紧,又或许是他心中早有打算,他竟然背着自己选择了学医。为了这件事情,林婉言曾经几次要求他回国,每一次都被他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拒绝了。
若是自己逼得太紧,难保他不会重新上演几年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