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我做主人？”沈默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半兽人这个种族，他难以想象以后该怎么与半兽人相处，到底是当它是哈士奇呢，还是当它是妖怪，抑或当它是人？
半兽人挺胸抬头，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我们半兽人决不食言，说认你做主人就认你做主人！”
“我看你是想蹭我的饭吧哈士奇？”
“我是半兽人，不是你们人界的哈士奇！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半兽人仰着狗头叉着腰，“你以为我半兽人就不能在外面谋一口饭吃吗？”
“这是人界。你怎么谋饭吃？难道出还能去外面找工作，像你现在这样站起来跟我说人话？那你很可能被人抓去关起来做实验了。”
“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害人！你看看刚才离宫那五个降魔师都没说要抓我。”
“他们不是没有多少灵力了么？肯定先回去养伤再回来找你啦。”
半兽人沉默了。
沈默又说道：“你觉得外面的人能够接受你的话，就出去投一份简历，简历写你是半兽人试试。”
“但是……你不是说我长得像你们人界的哈士奇吗？它们能存活，我为什么不能？”半兽人在嘴硬。
沈默摇头笑道：“你想学它们，当然也能存活下去。但以后你要习惯吃狗粮、‘汪汪’叫的日子。”
“我才不要吃狗粮！我才不要‘汪汪’叫！我又不是狗！”
“所以说你认我当主人，算不上是报答我，只能说是平等互利。不对，只能说是对你有利，因为你可以蹭饭呀，而我似乎……没得到什么好处。你觉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作用吗？”
“你可别小看我，普通的凝神境中期的降魔师和我交手都占不了我的便宜。”
“有什么用？”
“我可以当你保镖，帮你抵挡那些异能者。”
“我是从商的，不是降魔师，没跟几个异能者打交道。可能黄老板有点门道，他的十魂续命阵被我关了，可能会迁怒于我，但我有我的法宝护身啊。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也已经是飞鹿公司的董事长，谅黄老板也不敢乱来。”
半兽人听沈默这样说后，慢慢地颓了下去，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
小小的身影孤孤零零，那耷拉的小狗头，看上去极其可怜。
沈默想到半兽人族人全部不在了，现在它孑然一身留在人界，若他不伸出援手，恐怕半兽人以后只能变成一只流浪狗才能活下去。
“不过，我突然想到你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沈默半蹲下来，微笑着面对半兽人。
半兽人眼中一亮，喜道：“什么用处？”
“以后我工作累了的时候，你当我的宠物，让我撸一撸。”
半兽人脑袋一歪：“撸一撸是啥意思？”
“打个比方，摸摸你的头，揉揉你的小肚子。”
“你的意思是把半兽人当成一只宠物狗了？”
“没错。”
“我是半兽人，不是哈士奇！”半兽人傲娇地别过头。
“哦，不愿意啊。那我走了。”沈默假装不再理会半兽人，径直往石阶上走去。
但他暗地里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有个小东西的脚步，一直在跟着他。
沈默出了密室，走回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从玻璃的反射中看到了身后的半兽人身影。
“你可以走了，半兽人。”沈默转过身道。
半兽人低下头，随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沈默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救了我，你说什么就什么呗，主人……”半兽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愿意当我的宠物狗了？”沈默忍俊不禁。
“你平时能不能叫我半兽人？给我留点最后的尊严……”
“叫你半兽人被别人听到了，岂不是会让别人起疑心？”
“那你也别叫我哈士奇啊，我可不是那种又二又蠢的物种。”
沈默想了想，道：“叫你作‘小兽’，如何？”
“小兽……这个名字还不错。”
“好，那我就勉强答应当你的主人了。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主人请说。”
“第一，不能伤人，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在有人或有监控录音的地方，要模仿哈士奇，不能站起来跟人一样走动，更不能说人话；第三，要听我的话，以上所说的解释权归本人沈默所有。能不能做到？”
小兽沉吟片刻，重重地点了头：“能！我答应你。”
“那我们击掌为盟！”
沈默伸出一只手掌，小兽也伸出了一只狗爪。
一人一狗，掌爪相碰。
谁都不会想到，这轻柔的一碰会有多么沉重的意义，它镌刻在漫长时光里，这一瞬间奠定了一生的陪伴。
多年后的某天，终有人会想起，会为之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