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时。
朦胧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浅色的衣裳。
夜风冷得有些刺骨,夏晚打了个哈欠,将衣裳裹紧了。要说这年代有什么非常不方便,除了交通就数茅房。
像在现代,大冬天起夜就已经要了不少人的老命了,更何况是在古代。出了房门,还得往左走个几十米,才能看到茅房。
路上那冷风刮着,又是黑漆漆一片,除了月光几乎看不到一点灯光,别提多瘆人了。
不过人有三急,她也只能裹紧了袄子,轻手轻脚的出去。
好不容易解决完生理需求,夏晚刚想提上裤子走人,却听到旁边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夏晚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去,只见三房的厢房里,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月光下,她披散的长发,很快就让夏晚确定了身份,是小周氏。
她忽然不急着出去了,因为小周氏并没有往茅房里去,而是往后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疑神疑鬼的四处看,夏晚连忙低头。
惨白的月光下,小周氏拔开了门栓,吱呀一声后,一个人影迫不及待的窜了进来。
那男人个头很高,急不可耐的将小周氏按在了墙上,进行着不可描述的少儿不宜画面。
小周氏狠狠推开那男人,低声说道:“汪虎,你还来做什么?”
那名叫汪虎的男人依旧没松开小周氏的腰,同样低声说道:“我听说你怀孕了,你手段倒是好,才嫁给夏建明那书呆子,就要给他生儿子了?”
小周氏不复白天的温婉,只冷笑一声:“呵,怎么,当初让你休了你家里的黄脸婆,你却一拖再拖。如今怎么,我嫁人是我的本事,还由不得你在这里酸楚。”
“你都跟我好了这么多年,好处你也捞着了不少,为什么一直惦记着这个。”汪虎微微蹙眉,“你是晓得的,我家中的母老虎还在,我哪儿敢提这件事。”
小周氏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既然如此,你我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如今已经嫁做人妇,被人看到,是要被浸猪笼的。”
“好啊,你这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汪虎邪恶的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大喊一声,你与我有私情,让你在夏家过不下去。”
“姓汪的,你敢?”小周氏急急忙忙的斥责,“你不就是惦记着我那点银子吗?我给你就是,你以后不可以在来找我,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们之间的事情。”
说罢,小周氏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小把碎
银子。这些银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大约有一两银子。
夏晚看得不由得牙痒痒,这女人真是心机深沉,自己有银子看病,竟然还要找她要。
汪虎接过碎银子,随手颠了颠,撇撇嘴道:“这么重要的秘密,你竟然只给这么一点,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哼,你不要不知好歹。”小周氏冷言冷语,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你就不怕逼急了我,我就把这件事去告诉你家中那母老虎,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那汪虎果然服软了,笑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前的那些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汪虎见小周氏不言不语,只幽幽叹了口气,又从后门出去了。小周氏见状,慌忙将房门锁上,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为了不让小周氏发现自己的存在,夏晚硬生生在茅房里呆了一刻钟,才逃离那里。因为回去的路上正好会经过他们的房间,虽然现在一片黑暗,夏晚也佝偻着身子,缓缓的回房。
这一宿,夏晚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这可是一个大秘密,能够彻底扳倒小周氏的秘密。
直到公鸡打鸣儿了,夏晚才逐渐有了睡意。可刚睡了两个时辰,就被人拧着耳朵从暖洋洋的被子里拽了出来。
“好啊,你这丫头,你娘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夏老夫人厉声说道,将夏晚从床上提了起来。
“疼,松手啊。”夏晚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能顺着夏老夫人的力道,连忙起身,“这才多久,还需要我照顾什么呀。”
“哼,自然是熬药和做饭了。”夏老夫人松了手,将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药包递给了她,“还不赶紧去厨房给你娘熬药,晚了时辰,仔细我老太婆可不饶你。”
夏晚不悦的揉了揉早就被拧红了的耳朵,心说这会儿就让你们得意吧,等晚些时候,可有你丢脸羞愧的时候。
她拿着药包,直奔厨房,给江氏熬药。这熬药也是个细致活,正在做这些的时候,顺便也给江氏熬了大大的一碗鸡汤粥。
似乎鸡肉还是小周氏专享的,反正她连个鸡屁股也没吃到。
做好了这一切,她就端着这粥和安胎药,直奔小周氏那儿。
或许是子嗣来之不易,小周氏已经被勒令不准下床四处走动。毕竟地上虽然大部分的雪已经化了,但是依旧有少许的积雪,还有雪化了之后,地上湿润。
倘若小周氏不小心摔一跤,有个三长两短的,自然不好。
所以,当夏晚看到她时,正巧看见她正坐在窗前做女红。
小周氏一抬头,看见是夏晚,也不惊讶,抿唇笑道:“晚儿,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我绣的这花样子怎么样。”
刚好她所坐的地方正好有桌子,手上这两碗东西烫得很,夏晚忙不迭的跑不过,将手上的鸡汤粥和安胎药放在桌上。
待定了下来,夏晚才瞧见,这绣的是迎春花。料子是棉质的,上面绣着几朵小巧的迎春花。
纵然是才见过几幅绣品的夏晚,心底里也觉得这幅刺绣,做工远远不如夏紫菱的。
她没说话,小周氏朝她淡淡一笑,下一瞬间,鸡汤粥全都倾洒在了刺绣上。
小周氏惊恐万分的说:“晚晚,我怎么得罪你了,你怎么能将粥泼在我的刺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