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夏晚好不容易做好了简单的晚餐——清炒竹笋和野菜汤。
刚洗好手,准备好好吃一顿饭,再好好休息。可老天爷却给她开了个玩笑,给她的人生也带来了转机。
夜幕降临,一个人影匆匆忙忙的骑着马匹,一声一声的催着马儿往前去。
人还未到,那马蹄蹬蹬之声已经传了过来。一直到夏家大门口,那人才勒马停了下来。
那人忙不迭的直接进来,一进来就看见了一桌正在吃饭的人,还有正在解围裙的夏晚。
“夏晚,快跟我去衙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古易。孙启原本是让他来通知夏建明的,奈何他这一桌人里,他只和夏晚比较熟悉,故此,只能将她往外拉。
夏晚身上的围裙还没能彻底解开,半吊在脖子上,怪异至极。她一把甩开古易的手,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古捕快?”
“你那两个哥哥不知怎么的,将魏员外的儿子给打了。那魏员外是好惹的么,他家女儿现在在宫里可是做娘娘的人,我们孙县令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呀!”
古易话音刚落,大娘首先不淡定了,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那现在他们人呢?”
“自然是被关在县衙里了。”古易说道,“不过魏员外如今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他们,必须让孙县令依法办事。将他们判处几年的刑期啊!”
原本傍晚时,身子才稍稍好点的夏老夫人,此刻又激动得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啪嗒两声掉在了地上:“这,这打得是有多严重呀,怎么会要被判这么久?”
夏晚见古易风尘仆仆,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说话。
他喝了茶,擦擦嘴,才说道:“他们是在万花楼起了争执,那万花楼的东西是随便砸的么。一件儿东西那就是好几十两银子啊,倘若还了银子也就算了,可若是赔不了,那可不就得是判刑嘛。”
夏建田脸色也难看极了,他们夫妻二人今天才遭此劫难,谁知那两个兔崽子更不让人省心:“那魏员外家的公子,伤势又如何呢?”
“哪有多少伤呀。”古易叹了口气,“就是被打了一拳罢了。”
夏大吉在一旁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那好说,只一巴掌也不至于。”他说着,眼神又看向了夏晚,眼里的贪欲丝毫没有保留。
没事,反正他还有个会挣银子的孙女儿,关于银子的事情,她会解决。
“哪里的事,人家魏员外,是那一点黄白之物能收买的吗?”古易微微皱眉,如果真是赔点银子就能解决,那孙启也不会偷偷叫他来这里通风报信,“人家就是争着那口气呢,非要将他们关进去。”
夏晚静静的吃着饭菜,在所有人或急迫,或看戏,亦或是焦虑的目光下,默默吃饭。
“夏晚,你怎么还在吃饭。”夏建明紧紧皱眉,“你的两个哥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全家人都在焦急的想对策,你怎么能如此悠然自得的用膳呢。”
夏晚咽下一口竹笋,缓缓开口:“是他们自己闯了祸,怎么我连口饭也不能吃了?还是说,有什么律令规定了,在哥哥犯法的时候,妹妹不能吃饭的?”
“你!”夏建明被这一番说辞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一甩袖,冷哼一声,“孺子不可教也!”
夏老夫人愁眉苦脸的看着夏晚,她一想到,大牢里阴暗潮湿,两个宝贝孙子在大牢里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可能时不时的就要被衙役们欺负,亦或是受刑。
她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气,尤其是看到夏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口气就越堵越深。直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脑袋也被气得晕乎乎的,倒在椅子上,惹来一群人惊呼。
众人手忙脚乱的扶她起来,她有些迷迷茫茫的,似乎是气昏了头,只能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夏大吉。
“老伴儿,你挺住。”夏大吉这下也慌了,他连忙喊道:“建军,你赶紧去请大夫。建田,建明,夏晚,我们一起去衙门。”
这夏建田去,那是理所当然。而夏建明,是与孙启有一层同窗的关系在,叫他去自然也是应该的。可夏晚端着那吃剩下的半碗饭,有些不悦。
不是她薄情,而是那夏英和夏杰两兄弟,明明知道家里没什么银子,还总是往花街柳巷跑。去就去吧,还去招惹那些富家子弟,这不是自己作死嘛。
夏晚不情不愿的起身,好在她与花妈妈好歹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那万花楼里损失的东西,可以让花妈妈看在她的面子上,少赔一点。至于其他的,不是她能管的。
“那等一下,我去给颜公子送饭。”夏晚说着,就往厨房而去。庄哲彦从不与夏家人同桌吃饭,向来都是夏晚亲自送过去。
因为知道庄哲彦这会儿一般都是在练功,夏晚也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将饭菜咚的一声搁在桌子上:“吃完了你将碗筷放到厨房去就可以了。”
庄哲彦缓缓睁开眸子,见她一副有些不悦的模样,便问道:“他们又欺负你了?”
“不是,我现在要去县里一趟。”夏晚闷闷不乐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莫云跟着你吧。”庄哲彦淡淡的说道,“县里人多眼杂,我现在不方便出去。莫云会在暗处保护你的,切莫担心。”
直到走在乡间泥路上,夏晚还依旧不停的在四周黑暗里看来看去。奈何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莫云是在她身边保护她安全的。
就好像是开了隐身技能,明明知道在身边,却怎么也看不见人似的。
因为事态紧急,而且古易只是骑马而来,便去村子里租了一辆马车,由夏建田赶马车而去。
夜晚出来,纵然已经是春日了,夜晚还是有些凉,尤其是在马车急速驱使的状态下。就在夏晚都快要被颠簸得睡着的时候,终于到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