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紫菱,你就算心里在怨我这老太婆,两个孩子总是无辜的。”张老夫人趁热打铁,拉过张绿蕊就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这孩子,几年没见,长这么高了。”
“奶奶,我好想你。”
多么温馨的画面,如果忽略掉两家人其实就隔着两个村子的距离,却谁也没去看望谁的话。
夏紫菱叹了口气,转头对张老夫人说道:“婆婆若要我回去,也不是不行。但您须得答应我两件事,您答应了,我立刻就去收拾行李。”
“你说。”
“第一,以后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您莫要插手,您和公公以后只需要颐养天年就可以了。第二,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侮辱我的清名。”
夏紫菱说完,张老夫人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老婆子老了,想管也管不到了。以后你想怎么着都行。”
这么说定以后,夏紫菱这就回去收拾衣服。
张绿凡刚一出来,就屁颠儿屁颠儿的直奔夏晚那儿,和她击掌:“你这方法果然有用,娘答应回家了。”
“嗯。”夏晚眯了眯眼睛,“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调皮捣蛋了,仔细下次就哄不回来了。”
张绿凡沉重的点点头,下一秒就被张绿蕊和夏月拉去旁边跳皮筋了。他不会跳,被两个小丫头指挥着站在一旁,拉着皮筋儿。那画面颇有些喜感。
“晚晚。”
正在大树底下乘凉的夏晚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原来是夏紫菱。她连忙坐直了身子,问道:“四姑,有什么事儿吗?”
“这是绿凡今天弄坏了你的葡萄架子的赔偿。”夏紫菱摊开手,是一锭碎银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也太多了吧。”夏晚没想要,她今天说赔偿完全是被张老夫人那我弱我有理的傲慢给激怒了。
要知道,一个葡萄架子不贵,再加上是一向对她不错的夏紫菱的儿子弄坏的,就凭着夏紫菱对她好这一点来说,这区区几十文,根本不需要。
“拿着吧,今天你和颜公子去县里帮我卖绣品也辛苦了。”夏紫菱见她不收,强硬的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将银子放在她掌心里,“再说了,如果不是你的花样子,我就算是卖两个月都卖不到这么多。”
夏晚也不好推辞,只笑道:“那还不是四姑您女红好呀,否则光我那花样子又有什么用。对了,四姑你以后绣的时候,买些好料子,这样价格也能在提高一些。”夏晚说道,今天就是因为夏紫菱用的面料比较低廉,有些姑娘根本看不上。
“以后可能没这机会了。”夏紫菱苦笑一声,“家中土地四五亩,家畜还有许多,恐怕日后只能在农忙中度过了。”
夏晚点点头,夏家比张家穷多了,地只有一亩半。农村该养的猪一只都没有,只有一头老得都快走不动路的老黄牛拿来耕田。鸡鸭倒是有个三四只,还不够她塞牙缝呢。
而且张家现在五口人,四个是手不能提肩不扛的老人和孩子。这一家的农活儿自然是落在了夏紫菱的身上,她哪儿还有时间做什么绣品。
夏晚沉思片刻,说道:“那可真是可惜了,四姑,你以后要是有空就绣一些吧。虽然挣得不多,但好歹是补贴家用不是。料子买好一点儿的,花样子就绣我之前给你的那种。”
“嗯,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会绣一些的。”夏紫菱微笑,“不过可能还要麻烦晚晚来拿,将它卖出去。不白麻烦你。”
“一家人说这些。”夏晚虽然嘴上推辞,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既能帮夏紫菱分担一些生活负担,自己又多了一门挣钱的路子,何乐而不为呢。
下午用过晚膳后,张老夫人执意要回去。这一家三代人,只好提着灯笼离开了。
此张家非彼张家,是在大山更深处的地方,按照夏紫菱的说法,还得走接近两个时辰。等她们到家时,恐怕都已经天黑了。
夏晚和夏月送他们出了村子,顺便将刚刚夏紫菱给她的一两碎银子交给了江氏。
江氏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看见夏晚总是欲言又止。原来,江氏对夏晚一直心存愧疚,觉得是自己一时心软,才让夏老夫人有机可乘,去衙门诬告夏晚偷窃的事。
夏晚好生一番安慰,踏着夕阳往回走。
不过才走了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夏晚没有带灯笼,只好拉着夏月尽快走快点。
经过一个小山坡时,夏晚下意识的抬头看,只见山坡上树林茂密,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清。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那黑暗中。似乎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夏晚心里发毛,正欲加快速度,一瞬间脖子一痛,就没了知觉。她昏迷时,只听到夏月惊呼一声:“堂姐!”
昏暗的烛光下,一个妙龄少女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子上。她双目紧闭,似乎很不舒服。
“姐姐,呜呜,姐姐你醒醒,月儿好害怕。”夏月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就好像是指引着她摆脱黑暗的一道光。
只一瞬间,夏晚就猛的睁开了眼。入目,就是头顶上的破旧房梁,还有那缺了半边瓦的破屋顶,以及立在她身后,那高大的土地神像。
这是她之前藏麦子的破土地庙!
夏晚紧紧皱眉,这大晚上的,这里又是荒郊野岭,看着那破旧的土地像,实在是渗人。
“姐姐,你终于醒了。”夏月哭得满脸是泪,两只小胳膊却被紧紧的束缚在了身后,“姐姐,我好害怕,这里好恐怖。”
夏晚这会儿还觉得后脖子特别痛,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动不了!她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麻绳紧紧的绑着,旁边的夏月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晚紧紧皱眉。
“是堂姐把我们绑到这儿来的,”夏月抽抽噎噎的说道,“堂姐说,都是姐姐你害她嫁给了马五。姐姐,我们是不是会被一直绑在这里,我想回家,我好害怕。”
夏晚紧紧皱眉,这情况十分不妙啊。之前她从未在晚上还出门,且就算出来,身边也总跟着旁人。没想到这夏萝竟如此胆大包天,敢来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