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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只为前怨惹龙颜

陆宗舆的梦中,陆七正在和几个红颜知己,以及两个知心朋友在一起饮酒闲淡。因为又一次的科考临近,又要同时参加殿试的两个人,怀着两种不同的心情。吴先安则把自己一生的希望,如同赌注一样,全部压在这次的科考之上。而陆七,则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能够金榜题名,借以实现自己的抱负那正是自己所期待的最好的结果。假如再一次的落第,也会听之任之。

吴先安的心态,通过其言语,就能够表现出来。只见吴先安手持酒杯,本欲敬大家一杯,借此来排解一下自己,由于紧张而造成的心中的郁闷的情结。但是,倒是由于吴先安的手在不停的抖动,从而显示出其压抑紧张的心情,也渲染了大家的心境。就听吴先安说道:“小生在东京流落三年,幸得几位佳人的知遇之恩,又承蒙陆贤弟和三手老哥的援手,才让小生不至于在这异地他乡,倍尝世态的炎凉。三日之后的科考,不知小生又将是何样的一种下场。如果能够偶登皇榜,衣锦还乡,也不枉小生来此人世,走过了一次读圣贤牛书的人,人人都得经历的人生过场。假若小生这次再与皇榜失之交臂,则小生活下去的勇气在哪里,我还真是难以预料和想像。”

陆七闻听吴先安之言,先是微微一笑。继之说道:“仁兄何出此言?想你我读书之人,定当有异于常人的志向。何必非得把自己的一生卖于帝王之家。看看百姓的灾难,再看看权贵们的奢华,难道就不能够触动仁兄些许的仁慈之心吗?想想边关的将士们在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的生命和一种难以言表的忠诚,在守卫着国家的疆土。但是,他们的家人却在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按道理讲,他们才应该是国家的中流砥柱,他们才应该是民族的脊梁。可是他们自己的生活和家人的生活状况,却远远不及他们的希望和想像的那样。是的每个人都想出将拜相,封妻荫子。可是,你看看现在的社会状况,能够给贫民百姓一点可能吗?身为武将,一将成名万骨枯。可是,一将一旦成名。又有谁会去怜悯那些已经冰冷的枯骨。他们的奋斗,他们的舍生忘死,只不过是在把当朝权贵的富足在延续,把他们自己的痛苦也在永远地延续下去。与其做无为的挣扎,还不如隐迹于民,痛民之所痛,呼民之所呼,想民之所想。呐喊出民间的呼声,更觉得快活一些。”

三手张说道:“陆兄此言差矣,人各有志,不得强求。但是,我想人的志向不应该建立在一个以自己为出发点的基础之上。身为高官,如果能够有一颗爱民之心,能够有一腔恤民之情,那才是可贵的。”

栖霞仙子听了说道:“不管怎么说,有一些都极有可能是后话了。我们眼下还是先祝我们的二位才子,但愿能够称心遂意,皇榜高中。好去施展你们的政治抱负,放飞你们的人生的梦想。”

文仙蕊接过栖霞仙子的话头说道:“小女子权且满饮此杯吧!然后我们再通过天意,预测一下二位才子的前程。如果小女子喝完了,把杯缘下倾,滴一滴酒,表示能够考中一个。滴两滴酒,能够考中两个。一滴不滴,小女子就不讲了。如果超过了两滴,那就是不但皇榜高中,而且,还会福禄无限,前程一派光明。”文仙蕊说完站起身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缓慢地倒倾着杯缘。

就在文仙蕊站起身的时候,大家就都不再言语,而且全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陆七倒显得有些意外,好像文仙蕊的举动和自己不相关似的。仍然是微微地笑着,好像一幅漠不关心的模样。而吴先安不仅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了。特别是那只握着杯子的手,仿佛骨节的咯吱吱的响声都能够听出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文仙蕊手中的杯子。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就见文仙蕊的杯缘静静的倾斜着,大家也都在静静地等着往下滴着残余的酒滴。但是,大家等了许久,也没有滴下一滴。文仙蕊用力抖动着杯子,仍然没有滴下一滴。

陆七看着杯子,淡然地说道:“莫非真的是天意难违吗?如果万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任你再怎么地去奋争,都会无济于事。既然是天意,就必须放宽自己的心态,即来之,则安之。何必为了一个名利,而孜孜以求,甚或是痛心疾首地感叹着生不逢时呢?就算是于皇榜无缘,做一个纵情于山水,驻足于民间之人,又有何妨。”

吴先安则不然,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其声音之凄惨,听之令人心中多了太多的不忍。

吴先安的举动,好像是激起了三手张心中的不快。三手张即是绿林中人,生性定然豁达。为人也直爽,因此说话也从来不加掩饰。特别是对于朋友。猛一听,好似有点让人心里不快,但是,三手的话如果用心细细地琢磨,却往往蕴藏着最简捷,最朴实的人生哲理在里面。

就听三手张说道:“行了,吴贤弟,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啼啼哭哭的,让人听了心里怪不舒服的。不是还没有到科考的日子吗?一个玩笑的举动,又能够说明什么呢?就算是果真到了揭皇榜的日子,就算是真的没有中,又有何妨。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天下的读书人多了,数不胜数。别说是状元了,就算是榜眼探花,都算在一起不也就三个吗?天下那么多不中的读书人,人家还都不活了怎么的吗?况且像你这样,就一个简单的玩笑举动,就惹的这么不快。就算你能够高中皇榜,又能成什么大的气候呢?”

香妃夫人也接过话来说道:“张大侠说的有道理。大家不要忘了一句话,叫做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萌。这句话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你如果太把一件事当成一回事,可能会适得其反。相反,你如果处于一个听之任之的态度,倒反而可能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众人劝解着吴先安,而吴先安并没有在大家的劝说之下有多少的缓解。于是,大家在本来应该挺高兴的一个晚上,就显得有点郁郁寡欢。当然了,最后导致的结局是大家不欢而散。

三天之后,真正的科考到来了。在考试中,陆七仍然是仗义执言、纵论国政。其中心的大意,国家应该让那些该得到享受的人,得到生活的享受。什么才是一国之中最应该得到享受的人呢?那就是为了国家的安危付出过鲜血和生命代价的人。如果一个国家的经济政策没有让这些人得到生活上的享受,而是让那些寡廉鲜耻的人享受着国家的最大的利益,一个国家的命运就将同劳苦大众相隔离。国家的任何事情,都会让那些得不到国家发展和前进的利益的众多的人,而天长日久,形成一个冷漠的心态。因为国家的发展,同他们无关。而国家的衰败,也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联。因为贫穷总在时时的纠缠着他们,当贫穷把人纠缠到一定的程度,人们的思想就会麻木。他们将会对于是谁的天下,漠不关心。因为谁的天下,他们都将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谁的天下,让他们的看到生活改善和提高的希望都很渺茫。那么他们就不可能再为社会的发展和稳定,做出自己应该做出的努力。

三场科考完毕,陆七总认为依据自己的观点和才华,应该高中皇榜,决然不会应该再有任何的问题。

皇帝预览试卷的时候,包拯仍然把陆七的卷子呈给了皇上。皇上看了,龙颜变色。说道:“包卿,这个陆七什么意思?他难道是在说朕不懂民意,不体恤民情吗?”

包拯进言说道:“圣上英明,其实陆七所言,并非针对圣上。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社会的时弊,确有一番见解。纵观其子,确是治世救国之才。”

一旁的晏大人听了,则持不同意见。也朗朗上言说道:“圣上,此子决不能录用。此子曾因图一时之快,而激怒了犬子。才使得京城之中,众多的百姓无家可归。而且,此子经常出没于烟花柳巷,过着那声色犬马的生活。实有碍于读书人的斯文,也把圣贤之人的颜面给丢尽了。”

仁宗皇帝听了,也未当即表态。因为包拯和晏卿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而仁宗皇帝听了二人之言,也确都有一番道理所在。于是就说道:“二位爱卿,不要再多言。容朕再行思索几日,然后再回复大家可好?”

而在秦淮人家的陆七,则由于自己的洒脱,而作了一首词:

《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想。

烟花柳巷,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陆七本是酒后,因循着自己的心情,而无心的一篇作品。则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到了晏大人的手中。而且,很快便传到了仁宗的手中。仁宗读后,心中颇为不快。御笔一挥写道:“一个狂妄书生,要什么浮名,去你的烟花柳巷偎红依翠去吧!”

自此,陆七又一次落第。但不是才华不及,而是未能和皇帝的口吻和心情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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