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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今年的冬天不同往年,雨水相对少了些,空气干燥污浊,街上流行性感冒很严重,医院里看病的不是小孩就是老人,看病挂号都要排很长的队。

很多老年病人都在这个冬天因为不适应,生病住院,甚至离开人世,柏青青最近有点担心身患高血压糖尿病综合症,今年已经七十二岁的姨父。

青青手捧着香甜的水果茶,眼睛看着操场,脑子里想着一千公里之外自己最亲的亲人。

最近感冒多发,慕容楠特意买了水果花茶,让青青带上上班休息时享用,水果茶含有大量维生素C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力,预防感冒。

慕容楠的细心呵护,让柏青青的心倍感温暖。

自从和慕容楠再次相见,柏青青脸上有了笑容,心里的满足不是一句话就说得清的,王俊怡最近经常打趣“爱情的滋润不可小视啊!”

“ohbaby,

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和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手机音乐响起,青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抿唇笑了,赶紧接起:“喂?”“宝贝,在干嘛?”暗哑磁性的声音。

“会议刚结束,正在喝茶。你在干嘛?”青青特有的温柔传到电话那一头。

“在—想—你!”那边一字一句地说着,还微微有点激动。

“上班时间,好伐?小心被你的员工听到。”她恬怪地说,其实心里就像吃了一罐蜜——好甜哦!

“嗯,宝贝,我晚上有个客户要应酬,可能回来会晚一点。下班我就不能接你了,记着按时吃饭,早早睡觉,乖,我会尽早回家。”

“我知道了,你少喝酒,打车回家,还有……就是……早点回来。”柏青青听了电话,有点小小失落,可能最近俩人太过甜腻。

“怎么?不高兴了?我的宝贝越来越黏我哦。”对方听出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赶紧调侃哄她。

“坏蛋,我没有。你记着早点回家就好。”她赶紧收起那一点点不悦。

“我知道了,宝贝。家有娇妻等我,你不说我也会早早回家的。”对方心里也甜如蜜了,但声音却慢慢低沉下来,可能是不想被人听到这打情骂俏肉麻的话吧。

“好了,又来了,真不知道害羞。”青青被他抹了蜜的话也逗笑了。

“好,啵……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他们每次通电话都是等青青挂掉,他总是不舍先挂掉。这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男人自己知道,他已经完全陷入这场甜蜜爱情中,从十一年前就已经陷进去了,可他义无反顾,还乐此不疲,还觉得远远不够。

今天慕容楠有应酬,自己回家吃饭没滋味,柏青青就拉着王俊怡去逛街,这正和王俊怡的心思,两人逛到商场打烊,才拖着疲惫的两条腿回到家。

刚进房门,她正在脱鞋子,手机音乐响起,这铃声反复响,就是不停息,催得青青有点手忙脚乱。

青青换掉拖鞋赶紧从包里找到手机,一看是外地号码,她不情愿的接起来,懒懒地说:“喂?谁啊?是不是打错了?”

“喂,是青青吗?我是姐姐。青青,今天上午我爸去世了,你能来参加葬礼吗?”姐姐声音嘶哑,好像使了很大力气才发出的,她是强忍悲痛说出的这些话,电话里还传来其他人哭泣声。

青青瞪着眼屏住呼吸,没回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开玩笑吧?青青想。

“青青,这是真的,我是张莹,不会骗你。”姐姐好像猜出青青的心思。

“嗯……知道了,姐……”青青这才反应过来了,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了起来。

“呜呜……姐……照顾好姨妈,我马上订机票,明天就到。”

柏青青挂掉电话失声痛哭起来,在这世上疼爱自己的亲人又少了一位,她真的不舍,想起姨父就像父亲一样疼爱自己,她更是哭得停不下来,最后哭累了,就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青青,青青,你很久没来了,青城越来越漂亮了,姨父等你来,带你去玩……

青青,青青,这就是你的家,如果想回来就随时回来,你就是姨父的女儿……

青青,你妈脾气不好,不要和她顶撞……

青青,姨父想你了,你和姨父是朋友对不对?你有什么委屈一定和姨父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听说你有了男朋友,他对你很好,姨父放心了,姨父希望青青幸福,孩子啊!一定要幸福!我要走了……

姨父……不要……姨父不要走……

“宝贝,宝贝,青,这是怎么了?青……”

慕容楠惦记着他的宝贝,就赶紧结束酒宴,回到家。

打开门,屋内黑漆漆的,他以为青青已经睡了,顺手打开大灯,这才发现青青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睡梦中青青脸上挂满了泪,嘴里还念叨着,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

他赶紧把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帮她拉开被子盖好,这时青青还在梦呓,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喊着“姨父……不要……姨父不要走……

看着小人在梦里都这样伤心,慕容楠很心疼。

过一会儿,慕容楠还是叫醒了她,“青,醒醒,做梦了?”慕容楠温柔的问。

“我姨父今天去世了。”说着青青又抽泣起来。

“要去参加葬礼吗?”

“是,姨父最疼我。”

“好!我马上让秘书订机票,我明天先送你走,等我处理好公司事情后天和你会合。”慕容楠不容分说拿起手机安排着一切,冷静,干练,有条不紊。

“你不用去了。”青青很感动,根本没想到慕容楠会是这样贴心。

“这个时候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让你的亲人放心地走,告诉他今后你有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慕容楠是认真的,因为听她讲过姨父对于青青来说就像父亲。

柏青青安心地偎在温暖的胸膛里,闭上眼睛。

夜里几次做梦,慕容楠都是轻轻拍着她,吻着她,直到她再次入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柏青青是在青城度过的。

自从开始工作就没有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走出机舱,北风呼啸而来寒冷刺骨,柏青青赶紧竖起大衣领打着冷战,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和那颗一直在哭泣的心都降到冰点,透心凉。

很快找到军哥,他是姨哥张鑫儿时的玩伴,今天他来接机。

见面的一瞬,军哥有点迟疑,稍事便露出熟悉的笑脸,像儿时一样见面要亲昵地拍拍青青的头,“小姑娘长大了,差点认不出了。”

柏青青尽量挤出笑容:“军哥,很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很好,我结婚了,孩子都一岁了。你这次来多呆几天吧,大家都很想你。”他疼惜地审视着青青,这丫头,越长越漂亮,从小就是美人坯。

车子驶入市区的时候,柏青青的心开始痛起来,痛感慢慢延伸,后背也感到酸累,以为是在飞机上坐得太久,她挺直上身扭了扭,找不到合适舒服的姿势,最后还是含着胸躬着背稍稍舒服一些,估计这样做可以缓解心痛。

可是没过多久,前胸也在向内收紧,心痛越来越强烈,她赶紧手捂胸口,将身体尽力向左侧偏转,头上身上渗出冷汗,她把身体整个向左边蜷缩,再蜷缩。胸腔里有股酸酸涨涨的东西总是想找个出口冒出来,她开始做着深呼吸,想借此调节着不适。

军哥已经看见了她的不适,急切的问:“是不是冷啊?冬天从你们那里到这里温差太大,不好适应,把我的衣服披上,我再把车内温度打高一点。”

“不好意思,军哥,给你添麻烦了。”柏青青微弱的挤出一句话,咧咧嘴想笑笑,结果比哭还难看。

“傻丫头,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姨哥不是经常背着你去玩吗?”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从后座位上拿过一件大衣盖在青青身上,又反复整理好衣角,将那件大衣紧紧地包裹住青青正在颤抖的身体。

在坐回驾驶位的时候,他喃喃地自语:“小白鸽,长大了,真的长大了。”说完了一边对着拧着眉,焦急地看着青青因为疼痛而苍白的笑脸,一边发动起车子。

柏青青在大衣的包裹下,暖和了许多,心里也舒服一点了,眼睛开始不听话,上下眼皮在“打架”,不知道是不想睹景思人,还是想眼不见心静,就这样闭着眼昏昏沉沉地到了家。

车停下,就听见有个熟悉的浑厚男中声:“接到了,她这是怎么了?”

“下了飞机就不舒服,现在睡着了。”是军哥的声音。

“我抱她下来,今天辛苦你了。”哦,是姨哥,真的是姨哥,我已经被他抱起,久违的胸膛还是那样坚实而温暖,小时候玩累了睡着了,姨哥就是这样抱着她回家的。

柏青青想睁开眼睛和大家打招呼,可眼睛就是不听话,上下打不开,像粘在了一起。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周围有很多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奇装异服,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大家。

“孩子,到家了。你终于醒了,刚才你昏迷了,快吓死姨妈了。”一双温暖、粗糙、有些干瘪的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是姨妈,是姨妈,这才几年啊,她怎么老的这样快,头发花白,眼角下垂,皱纹多了几条,还长了老年斑,可脸上的慈祥没有变,越看越像外婆了。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青青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憋闷,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几乎是嚎啕大哭,震天动地,在她的带领下屋内一片哀泣。

这几天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姨妈把青青列在儿女行列,在灵堂和姨哥姨姐一起接待来宾吊唁。

慕容楠如期来到青城,不声不响地守护在她身旁,细心呵护着,精心照顾她按时吃饭,安排她抓紧时间休息。冷了,为她添衣服,累了就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好睡一下。

柏青青守灵,他就默默地陪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里,他的大手总是牵着她的小手,寸步不离,大家看了都无比的欣慰。

葬礼过后的第二天,柏青青要和慕容楠回申城。

泪流满面的姨妈一手拉着青青,一手拉着慕容楠,深情地看着他们,缓缓地张开嘴颤抖的对他们说:“两个人好好相处。慕容,我把青青交给你了,青青从小很乖很懂事,她是我们大家的宝贝,你一定好好待她,你可不要辜负姨妈的期望。外婆和姨父都会在天堂保佑你们的。”

“姨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爱护青青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慕容楠看着老人因失去爱人而憔悴地模样,心里同样酸酸的,眼眶隐隐泛红,他反手握住老人的手诚恳地表达自己的心。

在机场,大家为他们送行。

青青本来不同意他们送行,知道哥哥姐姐这些天已经心力憔悴,可张鑫和张莹还是来了,他们情同手足,怎能不送妹妹一程。

姨父的去世,对于青青来说,如同失去了父亲,妹妹的伤心并比他们少,现在她要孤寂的一个人离开了,哥哥姐姐真的不放心。

马上要登机了,姐姐眼含热泪紧紧地拥抱着她。

高大魁梧的姨哥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哈腰弓背,平日威风凛凛的刑警队长,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两只眼睛由于多日来睡眠不足布满血丝,眉头皱在一起打了个结,他始终站在一旁直直地看着青青和姐姐话别。

听到机场广播“飞往申城的xx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前往申城的旅客带好您的行李,拿好登机牌前往XX号登机口登机,……”

“慕容楠,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辜负我们的期望!”两个男人紧紧握手,姨哥用了很大的力道,慕容楠的手感觉有些痛,他明白姨哥的心思,马上重重握紧对方的双手,表示自己的诚意,这可能就是男人间表达感情的方式,一个握手既代表重托又具有威慑,是对妹妹的一种无声的保护。

“青青,这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家。”姨哥深情地抱了青青,青青也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以此掩饰眼中的酸涩。两人松开时,他习惯地在青青的头上揉搓了几下,宠溺地笑了笑。

和家人依依惜别通过安检后,慕容楠的手赶紧揽上青青的腰,揽着又瘦了一圈纤细的腰肢,看着憔悴的小脸,真想好好呵护一番。

“宝贝,这些天把你折腾坏了,回去我给你好好补补。”宠溺的眼神让青青好想哭,眼圈又红了。

“宝贝,不哭了,这些天都哭了几公升眼泪了,我好心疼,真的是揪心的疼。”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膛,皱了皱眉,又在青青的额头上亲吻着,柔声细语哄着。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青青亲人临行的嘱托,让慕容楠明白,青青把姨父姨妈视为自己的父母,姨哥姨姐更视青青为亲妹妹,青青在这里备受大家的关爱。

难怪,那时候青青一到暑假就要回青城,因为这里才有家的感觉,这里才有青青想要的亲情。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宝贝,青青,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一定会让你幸福,不辜负你的亲人对我的重托。不管回去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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