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实力很强。”城主脸色凝重,在院长旁边低声说道。战争学院院长点点头,那个人并没有隐藏他的气息,似乎就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从他身上,感受到如同帝师那样的压力,其实力不言而喻。
沐晨溪也感到了这股气息,她难得地嘟起嘴巴,快步向来者靠去。那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一把将沐晨溪拥在怀里。“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啦!”
沐晨溪嘟囔着嘴,假装生气地说:“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呐!你看看城门那边,那两个糟老头想要掳走你的乖女儿啊!”
“呼!”强悍的灵力爆发开来,卷起黄沙飞扬,风沙弥漫,笼罩住奉帝城的城门。仅仅是一个呼吸,就卷起了这么大的尘沙,院长跟城主都不敢妄动,生怕惹得这位前辈不高兴。院长拱手道:“前辈息怒,我们并非说要掳走您的女儿,不过是发生一点小小的意外,我们害怕她受了什么伤而已。”
“女儿啊,你受伤了?哪里哪里,快快让为父看看!”来者慌乱地上下看了沐晨溪一眼,沐晨溪翻了个白眼,说道:“好啦,就那群菜鸟还能让我受伤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那两个糟老头没有刁难你吧?有的话我就将奉帝城给拆了!”男子拍着胸脯,豪气地说。
将奉帝城给拆了?!院长和城主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流下了冷汗。在这些绝世的强者面前,任何守城器具都是形同虚设,就连他们两个,在他眼里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没事……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一下他们,”沐晨溪一阵小跑,重新回到奉帝城的城下,“那个,战争学院的院长,我问你一件事,当年在黄山镇的那两夫妇,如今下落何处,你可知晓!”
“黄山?”院长一脸疑惑,他皱着眉苦思冥想着,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问的,可是那一对当年因为疑似查出禁忌的夫妇吗?”
“女儿,怎么了吗?”男子也慢慢走了过来,站在沐晨溪的旁边。他这一靠近,无形之中给了院长和城主压力。沐晨溪继续问道:“没错!你将他们怎么样了!”
“当年不过是一场意外,不过我留他们在战争学院里面打杂,现在日子也算舒坦,在下从未有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民。”院长硬着头皮回答,他已经感受到男子那压迫性的灵力,只要他的话稍有差错……
“需要我,救出他们吗?”男子低声在沐晨溪耳边说道。虽然院长说是这么说,就算他们没有受到伤害,也等同于被关押在战争学院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是任由这院长说?
沐晨溪摇摇头,她对着院长说道:“希望您信守承诺,不然的话,迟早一天,必定会有人将战争学院,整个粉碎掉!我们走吧!”
沐晨溪跟男子渐渐走远,院长阴沉着脸,他刚才也算是记起来在哪里听过这声音了,祁阳学院的人!她刚才问了那两个人的事情,难不成,那个禁忌之子,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院长……”城主刚刚回过神来,院长的身影已经远去,他骑着一匹战马,在奉帝城的道路上肆意狂奔。不知道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要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就坏了呀!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刚才的人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天狩帝国,又怎么能撼动别人南方之主。
……
女孩和冷叔已经出去很久,木白在床上躺着,刚刚递给女孩那颗夜明珠,几乎抽空了他的体力,他也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而且休息了那么久,也不见有丝毫好转。木白已经隐隐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多次透支身体使用冰灵力,现在身体也已经达到了极限,不能在承受一点灵力的运转,而他的肌肉,也因为多次透支,而遭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自己这样,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用?
女孩去到宗堂的时候,堂内除了老者,已经别无他人。老者坐在高座之上,静静地看着宗堂发呆。女孩已经很多次看到他这副模样,虽然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见到他这么失落孤独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她走到老者的旁边,帮老者轻轻捏起肩膀。老者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啊?”老者睁开眼睛,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爷爷你怎么这么说呢?这次我只是来帮你放松一下而已啦!”
“得了吧,是不是你那个冷叔叫你来的?”老者撇撇嘴,不过少女的撒娇还是让他原本紧绷的脸得到了舒展。“爷爷这么做,也只是怕你们上当受骗而已,哪有那么多人,身为禁忌却依旧能保持着正义之心?而且那小子……唉,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跟你说清楚,总之还是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爷爷!”女孩有些急眼了,要是被老者把话说死了,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是救命之恩没得作假的吧?难不成他还能收买天渡帝国的总兵来陪他演着一场戏吗?爷爷你就救救他嘛!”
老者被女孩摇来摇去,最后他也是无奈地说:“好了好了,爷爷现在就去看看他,行不行?话先放在这里,他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救他的,你给我跟他单独对话的时间。”
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老者看到之后,却是楞在原地。若是羁绊太多,实力越往上提升就越难,这……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如果木白成为女孩成长路上的阻碍,那他只能出手将木白抹杀了!老者跟着女孩来到木白现在所在的房间前面,冷叔已经离去,女孩就等候在门外,老者自己一人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在进去的时候,老者的手轻轻拍了门一下,一层薄不可见的冰将这间房间包裹起来,这样外面就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了,这一手悄无声息,女孩就在门外也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怪异。
老者走到木白的跟前,冷声说道:“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帮你,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再考虑救不救你。”
“前辈且说,晚辈要是知道的话,必定如实所说。”木白声音虚弱地答道。
老者用手摁在木白的灵穴之上,暂时缓解他灵穴崩坏的情况。一边抑制,一边问道:“初晟,他曾经夺舍过你吧?你为什么说他的时候没有感到仇恨?”
“初晟前辈,他曾经是夺舍过我不错,不过最后给人阻止之后,他也曾倾心教导过我,甚至在最后关头舍命相救,我没有仇恨他的理由。”
“第二个问题,在奉帝城的时候,我那孙女深陷重围,你凭什么进去救她的?那么多个守卫居然没人阻拦你?”
“因为我骑着战马,扬起了黄沙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我是援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战马的速度是他们无法追上的。”木白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让老者找不到一点毛病。
“那第三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觉得,自己解开封印可以穿过一个天境设下的屏障?”老者虽然是在减缓木白的伤势,同时也在威胁着木白,只要老者愿意,现在就可以解开木白的封印,那木白就当场毙命。
“总兵前辈,应该是不知道禁忌之人,还有人能用水灵力吧?在那片遍处是水的地方,借用天地之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第四个……”老者盘问了木白一个下午的时间,太阳已经落下,老者也消除了对木白的各种误解,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着不肯放弃的事情,他说道:“你救了我孙女的命,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不过你的到来只有坏处,伤势好了之后就离开这里吧,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西陆的。”
这是什么意思?木白心里疑惑,不过他还是点头同意了。老者将木白扶起,掀开他的上衣之后,将双手搭在了木白的背上。“记住,因为你的伤势有些严重,我要将你存放冰灵力的灵穴,与你体内的灵穴搭建出一个通道来,让你的身体自行修复,这个过程需要你引导冰灵力,如果你做不到老夫也无能为力,你清楚了吗?”
虽然老者的疑惑都得到了十分真诚而肯定的回答,但是他依旧心存芥蒂,没有自己主导整个治疗的进行,初晟的死他以前已经略有耳闻,不过今日听到确切消息还是不肯相信,组织里面的人只知道是他跟冷叔一起创建的组织,谁也不曾知道初晟以前也是他们这个团体的一员,而且没有他的帮助,这个组织就建立不起来。这么一个人,说走就走了?
“好的前辈!”木白没有防心,毕竟老者肯帮他,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前辈,这个,我现在用不了冰灵力了,怎么引导啊?感觉再用一次……”
“感觉会死,对吧?”老者淡然回答,“这个本身就是一场赌博,你要是没有胆量的话,那就放任不管咯,反正你现在要是不作为的话就是死路一条。”
木白身体颤抖了一下,虽然多次跟死神擦肩而过,但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声音颤抖但是坚定地说:“来吧,前辈!”
老者没有回答,木白只觉得自己的背上似乎贴上了万年玄冰,寒冷的灵力一下子就将他背后的皮肤直接冻死。灵力入体之后,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灵力顺着木白的灵脉来到那个设有封印的灵穴之前。
封印上的灵力已经十分淡薄,估计是撑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老者先是控制灵力将灵穴的形状固定起来,再慢慢从撕开的封印裂口中侵入灵穴。
“嘶!”如果说灵力入体的寒冷,木白还能咬紧牙关来忍受的话,现在灵力进入他的灵穴,让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自从身体开始适应冰灵力的运转的时候,他就好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寒冷的感觉。
“屏气凝神!不要分心!”老者低声呵斥,同时继续侵入木白的灵穴,将他的灵穴上的裂痕都用冰灵力冻结起来,以作固定。固定完成,老者心神一动,直接将封印全部撕开,冰冻的灵穴并没有发生崩坏的现象。
“从你凝聚冰灵力的地方那里,往你灵穴的位置运送灵力。”木白听从老者的嘱咐,他榨干身体的机能,四肢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感觉,最后的一点冰灵力,也是从心脏位置,开始往灵穴方向流动,沿途的灵脉已经被老者打通,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么流畅。
灵力进入灵穴的时候,虽然灵穴已经被冰封,但是木白还是感受一种强烈的排斥。残存的水灵力,势要捍卫自己的地位,不允许外来灵力的入内。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的积累,木白也没想着说一下子就可以完成,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尽力冷静下来,耐心地引导着冰灵力跟水灵力的接触,寻找着它们的相通的点。
这个试探,一试就是三天。木白如此沉着冷静,倒是有些出乎老者的意料。禁忌之人,虽然拥有了至强的冰灵力,但是也会因此性格变得暴躁,最终沦为一个只会杀戮的野兽。不过木白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越发沉重,冰灵力跟水灵力,相辅相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灵力的组合,而且在达到灵境还能保持着均衡。
“嗡。”木白的灵穴里,终于出现了一点状况。老者感受了一下,木白的灵穴,里面流淌着的水灵力上,一颗小小的冰晶在上面慢慢漂浮,水和冰,终于相互接受。接下来,就是时间的事情了。
老者的冰灵力也是撤出了木白的体内,外来的灵力入体,对木白的身体恢复没有一点好处。灵穴里的灵力重新焕发了生机,也不用再担心灵穴会发生崩坏的情况。老者双掌从木白的背上放下,木白的身体顺势无力地倒了下来。
虽然灵穴修复好了,不过木白的身体,也算是弄得一团糟了,这样子如果就单纯等灵力的修复,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我再送你一场造化,以后你是人是魔,都不要再回来了!”老者对着沉睡的木白喃喃自语。
老者退出去房间的时候,冷叔已经在门口处等候着。两人默契多年,看到老者的神情冷叔自然知道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你知道,带他回来是什么意思的吧?”老者冷声说道,“这个孩子,放任成长的话,大陆难得的平静都会被打破的。”
“不就是一个水灵力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老祖宗的东西,有哪些是可以信的?”冷叔难得出声嘲讽,“你的祖宗现在还不知道沉没在哪个海里,承受着世人的唾骂呢!”
老者脸色有些潮红,心态平静如他都因为冷叔这一番话变得激动起来。“老祖宗留下的石碑上的话,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来!”
冷叔冷冷地回答道:“因为他有恩于我们,怎么?”没有丝毫留情,老者气得胡须都飘了起来。冷叔见状,针锋相对地说:“想打架吗?你以为我会怕你这把老骨头?”
老者怒气冲冲地说:“那就老地方见,今天不把你小子的皮剥下来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