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溪刚刚回到南阳宫,就被一旁的侍卫给叫住了:“公主殿下,国主有请!”沐晨溪愣了愣,以前国主有事找她也不会特地安排人去提醒她的呀!这次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沐晨溪应了一声,毕竟她也有事情要找国主谈一下,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快步走到皇宫的殿堂中央,看到一副戎装的国主站在殿堂中,他背对着沐晨溪,双手负于背后,在那里沉思不语。
听到沐晨溪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脸色是出奇的沉重和严肃,一反之前的和蔼可亲的形象。
“过来这里。”国主对她招招手,沐晨溪疑惑地走了过去,国主带着沐晨溪走了进去内部,沐晨溪十分惊讶地看到,外表十分堂皇的殿堂之后,却是一个十分淡雅的花园,没有像前面那样花哨。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让沐晨溪对这里感到了好奇,而且她看了一眼地面,发现地面上的砖头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裂痕。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才是。
带着沐晨溪走到池塘的对面,看到在池塘的边缘处,有一座石碑立于此地,石碑旁边还有着绿叶环绕,显然是被人精心修理过的。
“来,到这里来。”国主来到石碑之前,坐在地上,对着沐晨溪招手。沐晨溪走到跟前,按照国主的意思,坐在他的旁边。
石碑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却看得沐晨溪脑袋嗡嗡作响。国主看着沐晨溪呆滞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十分温柔地说:“当年,你才出生没多久,南国就爆发了史上最大的一场战争,你的母亲……来祭拜一下吧。”
沐晨溪双目失神,她以前一直以为,她的母亲还在哪里等候着她,无论问谁,大家都对于她母亲的事情闭口不提。
国主知道这对于沐晨溪来说很难接受,所以也有催促她的意思,就在那里,轻轻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石碑,久久没有说话。
“这次前去,那个禁忌是你的朋友吧?”国主忽然说道,沐晨溪呆滞地点点头,没有出声。
“虽然我们南国以火闻名,不过,要不是当年有人侠义相救,可能今天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国主轻声说,“禁忌和我们,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关系,我希望你能明白。”
沐晨溪眼神里恢复一点神采,她眼神复杂而又惊讶地看着国主,不知道他为什么清楚她和木白的关系。
她迷茫地点点头,国主起身,让沐晨溪跟她母亲的石碑好好单独相处一阵子,现在沐晨溪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心里可能早就有所准备。
国主没有跟沐晨溪讲清楚,当时救助他们的人也是一名禁忌,这也是国主这些年来并没有主动去寻找禁忌的原因。他站在这个高度,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他有义务出手将这些威胁给除掉,不过对于禁忌,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他都不会去有所计较。
朝阳城的事情他很清楚,禁忌在沿海小镇的所有动作,他都了如指掌。但是他不说,很默契地留给了禁忌一点生存的空间,这是回报当初救他们的那个人的恩情。
沐晨溪伸出一只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子不自觉地颤抖着,离那块冰冷的石碑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的手就停止不动,怎么样都无法和它相碰。
上面镌刻着的“沐云熙之墓”几个字,沐晨溪不敢触碰。现在她才知道,她是跟她母亲同一个姓氏,南国国主的姓不是沐,但是对外宣布的时候,却是将沐姓氏,定为南国皇族的姓氏。
沐晨溪咬着嘴唇,那只一直颤抖着、悬挂在空中的手,也是终于搭在了石碑之上,感受其特有的冰冷和温暖。
沐晨溪从殿堂的后面传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南宫翎回来向国主禀告事情。看到沐晨溪那双明媚的眼眸稍微有些红肿,南宫翎心疼地上前将沐晨溪拥入怀里。沐晨溪感受到南宫翎的温暖,疲惫的脸庞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
“好了,凰队现在的规模,到什么地步了?”国主在旁边等了好一会,然后出声打断两人的私语。
南宫翎松开沐晨溪,说道:“现在的话,有着一千人的规模吧,毕竟建立比凤队要晚许多,人才方面都比较缺乏。”
国主点点头,凤队是从一开始跟随他作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个雏形,直到现在也才只有三千人的规模,不过这三千人,平均每人都有着灵境的水平,两位队长甚至都有着地境的实力,是南国,或者说是西陆上最为顶尖的两支军队。
“继续培养,以后可能会派上用场。”国主点点头,没有过多的惊讶表情。南宫翎在汇报完情况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南阳关坐镇了,沐晨溪也忘记了跟国主说有人跟踪她的事情,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好好地睡上了一觉。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于难以接受,可是身为公主,她不可能在旁人的眼前崩溃,或者流泪,只有这个房间,才是让她可以真正展示自己情感的地方。
……
木白被冷叔救走的时候,他有些迷糊,被冷叔提起来上下摇动,他立刻就感到头晕,作出呕吐状的动作。
冷叔将他扔上了船只,头也没回地就驾驶着小船回到了希望之地。期间木白被海水打湿衣衫好几回,而女孩早有防备,所以小船之上就木白遭受这种情况,而且海浪是一个比一个强,这种情况发生在冷叔所开的小船之上,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回到希望之地的时候,木白全身湿透,坐在岸边无所适从。冷叔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就让木白坐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也不知道是为了惩罚木白还是怎么地。
坐在岸边也不是什么难事,木白也没什么地方要去,问题是多天以来一直很平静的海面,偏偏在这时候打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海浪。
海水打在木白的身上的时候,木白总是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感受,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带出去了一样。
从刚回来时的白天,一直坐到第二天的早上,木白在海浪冲击之下,有所感悟地结出修炼姿态,让自己更加清晰地去感受体内的变化。
“刷!”海浪每一次扑打,木白体内的水灵力都会产生一次微弱的共鸣,而隐藏在他肌肉内的冰晶,则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带了出来,然后溶化在水灵力当中。这种冰晶,就是限制木白使用冰灵力时间的重要原因之一。
体内一点一滴的变化都在木白的眼底之下。木白十分惊奇,才知道原来冷叔这样安排是别有用意。体内的冰晶在海水的拍打之下一点点被逼了出来,木白感觉越来越舒服,灵力的气息也在逐步增强。
“哗!”海浪扑打在木白身上,直接将他淹没于水浪之中,与此同时的是,木白那忽然高涨的气息。
木白气息高涨,将身上的海水都隔绝开来,他身上的衣服呼呼作响,周围的海面被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波纹。
气息不断攀升,但是似乎是卡在某个瓶颈,在达到某一个顶峰之后就一直停滞不动。木白涨红了脸,似乎在用力突破着自己的境界。这是他修炼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感到吃力的突破。
“呵!”木白深吸了一口气,气息暴涨,企图直接一口气突破这一层无法看清的屏障。海浪一层接一层打过来,木白身体周围产生一圈又一圈的冰环,环环相抵,将覆盖木白身体的海水全部都排挤开来。
气息此起彼伏,这简单的突破在木白这里似乎变得十分困难,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突破居然就像有一面厚实的墙顶在自己的跟前,无法冲破。哪怕木白已经铆足了劲,也难以打破这厚实的壁垒。
“啊!”木白力竭倒地,环绕在他身上的冰环也轰然破碎,海水重新打在他的身上,让他依旧保持着清醒。
“怎么会,这么难……”这也不是什么突破层次,只是简单的境界提升,按理来说只要灵力气息足够强了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突破了呀!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好像陷入泥潭一样,有劲使不出,没有突破的那种感觉呢?
远处一直在观望着木白举动的两人也是露出失望的表情,冷叔对着宗主说道:“这一步,的确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依靠外力突破的灵境,再加上重新塑造的灵穴,这两个都是他突破的重要问题,他没有意识到的话,那他可能今后就停留在灵境一级的水平,永无前进提升之日。”
宗主点点头,叹息道:“这种事情,他不去自己领悟的话,就算我们告诉他,他也只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解决的办法,这件事情,还是得看他自己了。要是他实力就此停滞不前,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存在,本来就让人感到奇怪和不可思议。”
冷叔知道宗主一直都对木白有所排斥,但是从木白之前的行为来看,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也是冷叔为什么去救木白的原因。
他们转身离开,没有再继续观看木白的举动。突破失败之后,木白便躺在水中,就这样静静地呼吸着,感受着海浪拍打他时海水和他皮肤接触的那种奇特触感。他的外显灵力属性是水,但是他一直都只是当这种灵力为一种伪装,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去修炼水灵力的使用技巧。
水是温和的,可容纳万物;水也是希望的象征,因为第一个生命,就在水中诞生。那如此温和的水灵力,为什么就不能和冰灵力相互融合呢?当时凝结灵穴的时候不也已经成功了吗?怎么用出来的时候还是单独的灵力属性呢?
冰灵力慢慢流淌在木白的体内,他仔细留意了一下,发现冰灵力和水灵力流经的灵脉有所不同,水灵力会流经躯干和大脑,所以它对于一般精神类的秘技有一定的压制作用,而冰灵力主要流经的是四肢,所以才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毁灭之力。
两种灵脉路线的分叉点,恰巧就在灵穴出口处没多远的距离,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灵力最后依旧是两种属性的原因。没有被冰灵力淬炼过的灵脉,贸然注入冰灵力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灵脉整条被冻结破碎。
“如果,我将灵脉都淬炼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双灵力修炼了?”木白越想越歪,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是在想为什么突破失败的原因。
木白的灵穴是宗主帮助他重新塑造而成的,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总是稍微有些排斥感,而木白的这个想法,刚好是可以让灵穴和身体之间的感应变得更加敏感,同时也多了一种应变的手段。
木白想好之后,兴冲冲地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他换洗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就坐在床上,开始进行自己的淬炼大计。
期间女孩也曾到来过,想看一下木白是什么情况,但是从窗外看到他在修炼之后,女孩放下探望用的食物,转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修炼一事,从来都不会在意时间,修炼起来,有时候可能会花费上几天的时间,木白十分小心地控制着水灵力去淬炼冰灵力所流淌的灵脉,生怕自己的错误行为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木白也是成功将第一条灵脉给淬炼成功。两种灵力分别流淌而过的时候,灵脉没有出现丝毫的不适,甚至在混合而成的灵力流淌的时候,它也没有出现滞留的情况。
木白看到这种情况,也是露出喜悦的笑容,正当他想要继续淬炼下去的时候,女孩敲响了他房间的门,然后说道:“修炼完了吧?冷叔叫你去学院那里,说这几天,他要教我们一个进攻型的秘技了。”
木白不敢相信,好事情总是接二连三地来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幸福了?木白应着女孩,一边从床上跳了下来,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跟女孩一同向学院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