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其妙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开口：“额，那个，雪姐……”
“嗯？”秦雪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但是就是不点破，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那个，季墨鸣私自跑来F市，你不生气吧？”说着像十分怕她生气一样，紧接着又加了几句：“我们明天就会回来，不会耽误太多工作的！”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能够赶过去，才是应该的。”
秦雪的语气没有想象中的狂暴，反而还十分温和，孙其妙有点捉摸不定她的喜怒。
但是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她不会追究这件事了！孙其妙惊喜地说：“谢谢雪姐！”
秦雪哼哼了两声，轻轻抚了抚一旁的盆栽叶子：“没事，你好好养伤，旷工的账，就等你好了之后，你们两个人一起算。”
孙其妙虎躯一震，果然……
原来刚刚温柔的语气，都是笑里藏刀。
“雪姐，错了错了！你看，我也不想受伤不是？”孙其妙双手合十作拜托状，意识到她看不见，就又把手放下。
“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了，一切都等你们回来再说好吗？”
那边似乎有一个人来给秦雪送一份什么文件，秦雪跟那个人交谈吩咐了几句，才又捡起和孙其妙的话题：“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别别别啊！雪姐，你要是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挂电话了！”
“你放心，这份工作是我派你过去的，现在你受了伤，我也有一份责任在里面，我不会惩罚你，反而还要跟你说声抱歉。但是季墨鸣那小子，就不行了。”
说得像她孙其妙不挂电话，她就不能自己把电话挂了似的！秦雪直接按挂断键，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撂。
说不生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刚刚摸那盆盆栽的时候，真的是强忍着才没把它的叶子全部拔掉！
新剧导演找不到他人，指着她的鼻子把她给骂了一顿，耽误的这些场地租金又要私陪解决了。果然，指望他替她省心，可能就只能指望下辈子了！
“喂喂喂！雪姐！雪姐！”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孙其妙的内心是崩溃的。
转过头，季墨鸣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一脸宠溺的笑。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我都说了你每次都这样是很不负责任的！”孙其妙挥拳打到他身上，就像拿棉花扔石头一样。
“我也说了很多次了，这些事情都没有对你负责人重要。”
孙其妙乖乖闭上嘴巴。他都这么撩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F市警局，审讯室。
钟明锦和三个同事一起冷冷地和面前三个戴着口罩的混混对峙着，韩谨则和一位漂亮的女警站在审讯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
无论钟明锦他们怎么问，这三个人就是不肯承认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这令他们非常头疼又恼怒。
审讯的时候，他们最怕碰见的就是这种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坐在那里的人，就算开口也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每次心里恨不得冲上去在他们头上暴扣一下，然后用尽几百种刑罚逼他们说出实情，但面上还得表现出云淡风轻，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犯人，也不能违反作为警察的规定。
李大柱他们不答，警察们就一直反复问，问得他们都有点烦了。
老板早就已经威胁过他们，如果他们敢乱说话的话，就会让他们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他既然能对那个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他们背叛了他，他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死他们！
况且老板承诺过，就算事情没有办成，只要他们不乱说话，就可以拿到一笔封口费！这么一说他们也不算亏。
一连审了两个小时，根本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任凭警察用尽了三十六计，他们就是不肯开口。只要他们不开口，警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钟明锦中途出来，灌了一大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任凭是谁面对三个“倔强到底”的死鱼脸，就算脾气再好也受不住。
韩谨拍拍钟明锦的肩膀，挑了挑眉说：“这三个人很怕死的，而且也没什么文化，你说一些专业一点的话，他们是听不懂的，所以你可以说严重一点吓吓他们。”
钟明锦从警这些年，办事都遵循很严谨的风格，基本上每次都是一板一眼的，以理服人，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恐吓”犯人。
不过面对这三个前所未有冥顽不灵的人，说不定另辟蹊径也可以成功，他好像是该换个思路办事了。
钟明锦也拍拍韩谨的肩膀，把水杯放回桌子上，又回了审讯室。
钟明锦又端正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口道：“根据《刑法》第234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现在受害者的身体状况已经极速恶化，也就是说达到了重伤的地步，情节严重，至少可以判你们十年！若受害者身体再继续恶化以致更严重的后果，法律将会判你们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此刻，在医院吃水果的孙其妙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这，这么严重？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啊！”李大柱本来坚定的表情逐渐恐慌，其他两个人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你们在做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所以当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了。”钟明锦敲了敲桌子：“所以，我劝告你们，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说不定还可以减轻刑罚！”
三个人互相交换眼色，钟明锦用咳嗽声打断他们，示意他们迅速做决定。
李大柱纠结了好久，最终一咬牙说：“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我们，我们才会找上那个女人的，但是我只知道那是个大老板，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李大柱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回答还算完美，既满足了老板封口的要求，又回答了警察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