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子殿下相信我，我这里有一副方子，对缓解殿下体内的寒气有些帮助。”唐晚烟深吸一口气，道：“不过这个方子需要谨慎服用，有些药材比较敏感容易和其他食材相克，以防万一，我想详细了解一下殿下平日里的饮食，不知可不可以？”
这副药方是她曾经一时兴起琢磨着试配的。那时她在自己的那颗四象转灵珠的盒子下发现关于各种寒毒的记载，反反复复分析读过很多遍后发现了一些共同点和一些通用的药材，加上自己现代的医药经验，最终琢磨出了这么一个能够缓解普遍寒毒寒气的一个方子。本以为只是个即兴产物，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能够派上用场。
只是……突然提出要详细了解太子日常饮食的要求，就等同于近距离接触太子的日常生活。为了安全起见，这样窥视隐私一般的做法，身为一国储君的玉墨寒也许并不会答应。
“好。”出乎唐晚烟的意料，玉墨寒的回答没有丝毫犹疑立刻便应了下来。“五皇弟手里有一份详细的记录，等你出了宫，他会给你送去的。”说着扭头看向玉墨霄，对上玉墨霄探询的目光，点了点头。玉墨霄了然。
太子日常饮食的详细记录在五殿下手中？眼角扫过两人神色间的互动，唐晚烟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却没有多问。
“那我这就送晚烟姑娘和唐将军出宫。”玉墨霄“唰”地抖开白象牙扇，“这次是借了唐将军的名义请来了你，所以明里暗中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时候不早了，久留于此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给两位带来麻烦。剩下的话，等送了唐将军回蜀中后，我再与晚烟姑娘详谈。”
“早一分钟将唐将军送回蜀中，他便少一分钟的危险。”
这是在为他们兄妹考虑了。唐晚烟点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那要不要我先把药方写下来？”回蜀中还要耽误几日功夫，等回了蜀中然后研究好了玉墨寒的饮食记录再把药方送来帝都太浪费时间了。玉墨寒的情况十分严重，多拖一天都很危险。
“这倒不必。”玉墨霄与玉墨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反正皇兄的毒没有万全的解毒法，晚烟姑娘这方子当然是越有效果越好，还是按照你的说法看过饮食记录确定万无一失后再开方子也不迟。”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她作为医者更应当小心谨慎才是，唐晚烟虽心底焦灼担忧玉墨寒的身体状况，却还是沉默了没有反驳。
“晚烟。”玉墨寒突然轻声道：“如果请你暂留帝都一段时间，研究解毒的方法，你……愿不愿意？”这是作为玉墨寒的他的请求，而不是身为太子的要求，不知怎的，他不想再用“晚烟姑娘”这样客套的称呼，便直呼了她的名字。
唐晚烟正在出神，并没有留意到玉墨寒称呼的变化，闻言一怔。
能够留下来近距离观察他的情况研究解毒的方法她固然愿意，可是问题并不在这。这一次她和哥哥一起入宫的场景除了不少的宫廷侍卫外，还有那个二皇子拥趸的莹妃也对她印象深刻。进宫来时是两个人出宫时却是一个人，这摆明了是给敌人留破绽啊！
只要二皇子一派里有一个不是傻瓜的，都能猜出留下的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晚烟姑娘放心，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自然另有安排，不会让你引起他们注意的。”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玉墨霄眯起桃花眼笑得肆意：“难道本殿下看上去像是那种会给人留这么大破绽的傻瓜？”
“五殿下多虑了。”没想到玉墨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敏锐，唐晚烟自问自己一向不会把心事写在脸上，不知他是怎么猜到的，“太子殿下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作为医者我又怎会拒绝病人的请求？至于之后的安排，我自然是相信二位的。”
“这样最好，晚烟姑娘果然医者仁心通情达理。”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虽然知道她没说实话，玉墨霄也难得好脾气不去深究，笑容不变地拍了拍手：“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与唐晚烟穿着一模一样的随从装连身形也仿佛的少女从侧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玉墨寒和玉墨霄的面前单膝跪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五殿下。”
“起来吧。”玉墨寒走到上位坐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丝毫不见和唐晚烟说话时的温和，透着淡淡的压迫感：“从现在开始到唐小姐回蜀中与你换回身份前，你便是唐云笙将军的妹妹和护卫，唐将军的安全，孤就交给你了。”
“是，属下明白。”
玉墨寒点点头：“去吧。”见那少女训练有素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又转过头去看向玉墨霄，“那接下来的就拜托五皇弟了。晚烟姑娘的安危，五皇弟要务必确保好。”
“我办事，皇兄你放心。”玉墨霄嘿嘿一笑，对唐晚烟做了个“请”的姿势：“晚烟姑娘，我们走吧。”
知道他们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无论是即将回蜀中的哥哥那里还是要逗留在帝都的自己这里他们都十分小心周全，虽然明白这样的安排更主要的是为了保守玉墨寒的秘密，唐晚烟还是感到心底一阵温暖。她微微一笑，对玉墨寒点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没有再行礼说一句“民女告退”，而是如同朋友一般柔和随意地告别。
看着唐晚烟离开的背影，玉墨寒眼底的冰霜破开，融化出一抹温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