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您的一路旅行辛苦了!伴随着一路欢声笑语,我们的旅行生活已接近尾声,K83号列车由旧州市开出,经过了48小时的旅行,就要到达终点站上京东站,正点到达时间为早晨9点20分。旅客朋友们……..】
广播声中,人们都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望着各色的人群,曹子墨背起了自己的背包,随着列车的渐渐的停缓,终于驶达了上京东站,跟随着梁涛慢慢走下了列车,人声鼎沸,曹子墨好似一艘小船般被卷入人海,随波逐流。
上京东站第五号检验台,问讯台小姐姐甜蜜的笑容把曹子墨看的有些害羞,“您好,请问您来自哪里,来上京干什么。”
曹子墨有些结巴道:“来来…来自旧州市,和老老….老师来武道院上学。”
听着曹子墨的话语,问讯台小姐姐笑容更加甜蜜,好像要把曹子墨融化一般,“武道院的高材生啊,能请您出示一下您的录取通知书吗。”
“好….好….”
看着好似中了减智BUFF一样的曹子墨,梁涛无奈的摇了摇头,菜鸡,扒拉开前边的曹子墨,把手中的证件递给了前台的小姐姐,并向其发射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美女,这是我的侄子,暑假了吗,带孩子出来见见世面,嗯,他从小就喜欢武道院。”
接过眼前油腻大叔的证件,小姐姐嫌弃的把证件扣在机器上,听着牵强的的解释,总觉得眼前俩人有些可疑,难道是拐卖?拐卖这么大的孩子,不过还挺可爱的。
【梁涛,军官,中校级,已退役…信息1..无权限阅读,信息2..无权限阅读…审批,通过】
从吃惊的小姐姐手中接过自己的证件,梁涛拉着依然有些发懵的曹子墨,快速向出站口跑去。
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人来人往,拿着从小贩手中15克尔买来的《上京旅行指南》,头疼的梁涛琢么道,好久没回来,变化好大,坐306路,到英雄广场,转地铁三号线….
拉着迷迷糊糊的曹子墨,梁涛挤上了公交车,慢慢汇入车流,驶向前方。
…….
克尔联邦---英雄沉眠之地---克尔陵园,看着前边的牌坊,【英雄不朽在此沉眠,圣灵不灭国魂永驻】,曹子墨有些傻眼道:“老师,您说的天门就在这吗。”
沉湎的梁涛立马炸毛道:“放你个屁,你家才住坟圈子里呢。”
曹子墨有些奇怪道:“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老师你是不是骗了我。”
梁涛有些鄙视道:“骗你有个啥子用,就你这二两肉,当鸭子都嫌瘦,顺道来看看几个老朋友,一会就带你去老子师门,稳着点。”
曹子墨狐疑的跟上梁涛,随着他左望望右看看,走过了一座座墓碑,在陵园的东南角停了下来。
梁涛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只烧鸡,一瓶白酒,看着前边的4个墓碑,一字排开,骂骂咧咧道:“这么偏,辛亏还安排在一起,你三爷都找乏了。”
熟练的撕开了烧鸡,用纸杯倒上了一杯杯白酒,放到了墓碑面前,“木头,这是你爱吃的鸡头,鸡爪子,鸡屁股也给你了;眼镜,就你最瘦,鸡胸脯肉都给你了;大壮,老子最疼你,你看鸡翅,鸡腿都给你留着。”
走到最后一个墓碑前,梁涛把另一整只烧鸡,放到前面,又从背包掏出一盒点心,一瓶酸奶放到了旁边,“丫头,三爷知道你爱吃旧州市的刘记点心,给你带来了,以后啊,少喝酒,多喝奶,有益于身体发育。”
又点燃了四只烟插在了前边的墓碑上,拿起剩下的半瓶白酒重重的喝了一口,“没来早看你们,是三爷的不对,等三爷手头宽裕了,再给你们带好吃的来!”
……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梁涛,曹子墨心中突然有些发堵,面前的厚重墓碑有些让他恍惚,黑底金字神圣而刺目,照进了他空寂的心。
【迟燕军烈士之幕,服役于北方军区-第七军-第六探索小队,中尉】
【张福海烈士之幕,服役于北方军区-第七军-第六探索小队,下尉】
【丁强烈士之幕,服役于北方军区-第七军-第六探索小队,中尉】
【王玉玲烈士之幕,服役于北方军区-第七军-第六探索小队,少校】
“老师,这些都是….”
梁涛低沉道:“以前的战友,老子命好,不然也躺在这了,当然他们命也不次,还有老子来看他们。”
曹子墨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师,你以前还当过兵。”
梁涛淡淡回道:“嗯,没饭吃,混过几年。”
跟随着梁涛走出了陵园,感觉着梁涛的渐渐的恢复,没有了刚才的沉重,曹子墨悄声道:“老师,下回我还陪您,一起过来。”
瞧了瞧曹子墨,梁涛淡淡的摇了摇道:“来干啥,除了个碑,都是空的。好了,去前边打量车,天色不早了,老子带你去咱本家看看。”
陵园门口,阳光照射下,一大一小的影子,随着两人一步一步行走,像两只飘荡的野鬼,逐渐拉长。
……
“先生,老四街到了,诚惠369克尔。”
“再往前开点,前边那颗歪脖树停。”看着急速蹦跶的计时器,终于停了下来,梁涛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钱包,有些肉疼的拿出了350克尔,扔给了出租车司机,逃下了车。
曹子墨无奈的拦下了要下车追讨的司机,补足了车费,向梁涛跟去。
四合院,古旧的砌砖被雨水侵蚀已经圆润,斑斓上爬满了植被,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院门紧紧闭合着,两侧的楹联似乎久经风霜不似当年的光彩【拳比天高,问天高几尺;功在当下,故抱元守一】高高的门梁上,空荡荡的,应该有一块牌匾,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梁涛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唾沫,轻轻的敲了下门。敲门声从里面回档出来,有些空落。
看着半天也无人应答的大门,梁涛有些着急了,手重重的拍向了门,急促的高喊道:“有人吗。”
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大吼,“敲个屁,使这么大劲,着急投胎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梁涛缓缓的放下了手,当啷一声,院门快速的开了,看着里面一个肌肉扎实的老人,浓眉大眼,头发虽然花白,但红光满面,散发这逼人的精气神。
梁涛哽咽道:“薛爷。”
“呦呵,孙子,你还认家啊,别叫爷爷,叫叔叔,显年轻。”
……
书房内,一个古板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皮肤白的有些透明,刻着一道道皱纹,微微眯着的眼睛,透着寒光,瘦弱的身躯让身上素白的袍子显的空荡,佝偻着腰背,如一只在悬崖边蹲窝的老雕。
对面而坐的梁涛显的有些战战兢兢,而曹子墨则好奇的打量这间屋子,老人背后是一幅书法,两个大大古体字,以曹子墨有限的知识理解,应该念作【止戈】,两侧古旧的家具,像是旧世纪的的古董,屋子内除了头上的挂灯,没有一丝电子气息,桌台上摆着几盆盆栽,在夕阳的照射下,也有些发蔫。从门廊走过练武的院子,走过大厅到达了这所书房,虽然一切整然有序,可以看出主人在细心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感觉出一股枯瑟感。
弯腰谢过了姓薛的老管家,端来的茶碗里,青色的茶叶在打着转,薛管家那种看自己亲孙子的眼神让曹子墨些许不适,悄悄打量下面前的三人,三九天的余温让梁涛头发都打湿了下来,古板的老人还是不动如山,薛管家依然宠溺的盯着他,满脸横肉的老脸上挤出了大大的微笑,如九月盛开的菊花般灿烂。
梁涛默默的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滴,“师傅,您老还好。”
正中当坐的老人—王知行淡淡点点头:“嗯,还死不了。废物,你回来干什么?”
梁涛尴尬的笑了笑:“来看看您,看看您。”
王知行默然道:“看过了,滚吧。”
梁涛继续道:“住几天,住几天就走。”
薛平阳看着又要回怼的老爷,立马着急道:“走啥走,别走了,小三子,这小家伙是不是你儿子,来叫爷爷。”
梁涛着急道:“不…不…不是,这是我学校的学生,说是仰慕咱们天门,您也知道我这个样子,也教不了什么,这不给师傅领来了,人家是来拜师的。”
王知行嗤笑一声道:“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入我天门了。”
曹子墨看着自说自话的三人,着急的站了起来:“梁老师,你不是说带我进武道院吗?”
梁涛急忙的按住了曹子墨,“闭嘴,一会再和你说。”
王知行默默扫了眼纠缠的两人,“滚吧,自己去找房间住。”
梁涛死死的拽走了曹子墨,薛平阳乐呵呵笑了起来,“得嘞,我今天多弄俩硬菜。”
安静的院子里,终于有些喧闹声,老伙计难得这么开心,依然毛躁的三徒弟,却不负当年的健壮,院里的老树依然随着季节遮出了一片阴凉,却再也不见当年树下的人儿。看着,看着,王知行轻轻皱了下眉,重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