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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大早,青儿正忙着擦地,小桃红扭着水蛇腰,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青儿,听说昨个儿烁王爷只留你一个人伺候着?”

“是的。”青儿小心地回答。

“那……王爷和皇上都谈了些什么啊?”小桃红仔细地观察青儿的表情。

“我只是在旁边伺候着,没留意王爷和皇上说些什么。”青儿依旧认真地擦着地回道。

“那……皇上有没有提到八月十五烁王爷选妃的事儿啊?”小桃红满脸掐媚地问道。

“玄……烁王爷选妃?”青儿吃惊不小!抬起头来,捉到小桃红的眼里的得意后,继续装作没事儿一样擦地回道:“没听到皇上提起过。”

“你也不用防着我,我呢,只是想提醒你,王爷这次选妃,嫣妃娘娘的妹妹柳如芝也在名单之内。芝小姐是最有希望当选王妃的,你呀,以后最好是离烁王爷远点,要是日后被芝小姐知道你和烁王爷走的那么近,准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青儿的小心提防,惹得小桃红一肚子的气。

“谢桃红姐姐提醒!不过,妹妹我也是没办法啊?妹妹只是个小小奴婢,王爷的吩咐,我敢不听吗?姐姐没听过‘伴君如伴虎’吗?我每天跟着王爷的身边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王爷,小命就不保了!就拿昨个儿来说吧,我……我……唉!不提了。”青儿装出出一副有苦不能言的样子说道。

“昨个儿怎么啦?”小桃红果然上当追问道。

“也……没什么?”青儿更有口难开似的,低头继续擦地。

也是啊,王子无意,戏子无情。王爷对她再好,又能好到哪去!看来,青儿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风光,小桃红妩媚的丹凤眼,透露出丝丝轻蔑,然后拧着水蛇腰得意的扬长离去。

青儿扁嘴耸肩,这种人只有看到人家不好,她才会开心!

费力地端起盛满脏水的木盆,倒在梧桐树下。尘归尘,土归土。这是解决脏水的最好办法。看着脏水慢慢地渗入到泥土里,青儿笑了。

“青儿?赶紧收拾收拾,娘娘叫我们跟着去坤仪宫一趟。”不一会儿小桃红就又出来,站在里屋的门口冲着青儿吩咐道。

“是。”青儿赶忙应答,转身向后院收拾。心中却疑惑不解,坤仪宫不是皇后娘娘的住所吗?以前嫣妃娘娘出门,从来都不带着她的,怎么今个儿会想起带她去呢?

后宫嫔妃的居所都是围绕在皇后的坤仪宫所建。相距不是甚远。

青儿跟在嫣妃娘娘的后面,慢慢的走着,想到要见皇后,心中竟有丝莫名的慌乱。

“娘娘,皇后娘娘这次又有孕在身,我想我们很难再……”小桃红有所顾忌地不在说下去。

“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怎么只会用嘴说,不会做吗!”嫣妃是一肚子的气,自己还没什么动静,皇后就又有了,这样她还怎么争取皇后的位置、太子的宝座吗?

“这几日皇上不是没有来吗?可是就算娘娘有了,也……”小桃红不敢说下去。

“少胡说!本宫就算争不了皇后的宝座,也要争太子之位!”柳如嫣的大好计划全被皇后这次的怀孕给毁了,她真是心有不甘!论年纪,论样貌,她柳如嫣哪一点不如她南宫燕燕?她怎么肯会输给她?哼!就算是不择手段,她也要夺回所有的一切,包括皇上的爱!

“娘娘,不要气了,坤仪宫到了。”小桃红提醒柳如嫣,收敛一下脸上的怒气。

青儿在听到皇后有了身孕之后,心里更有丝酸痛的感觉。皇上和皇后相亲相爱,这她是早就知道的。虽然她有点喜欢皇上,可是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为什么她就是难过呢?

“奴婢给嫣妃娘娘请安,嫣妃娘娘吉祥。”南宫燕燕的贴身宫女小翠,出来迎接道。

“快起来,小翠姑娘。”柳如嫣马上换了一张笑脸道。

“皇后娘娘还在里屋休息,嫣妃娘娘请里边做。”小翠一身大宫女的装扮,干净利落。领进坤仪宫的大厅后,对柳如嫣说道。

“本宫来得太早,打扰姐姐休息了吧?”柳如嫣坐下,然后装出很歉意的模样说道。

小翠笑笑,然后道:“嫣妃娘娘请稍等,奴婢这就请皇后娘娘出来。”伏身向里屋走去。

坤仪宫要比萧淑宫大许多,宽敞明亮,高贵雅致。青儿静静地站到嫣妃娘娘的一旁。一阵檀香味随风飘过,沁入心扉。是皇上身上的味道?青儿心情不禁又是一阵低落。

“是嫣妃妹妹来了吗?”南宫燕燕身着凤冠霞帔,高贵而又端庄,由小翠搀扶着出现在大厅内。

“嫣儿给皇后姐姐请安。”柳如嫣赶紧起身跪礼,青儿和小桃红也跟在柳如嫣的后面跪安。

“妹妹毋须客气,自家人何必多礼。”南宫燕燕轻轻伏身扶起柳如嫣说道。

美,真的是很美!美的就向一株刚刚怒放的牡丹,傲然绽放!只可惜像没有绿叶相衬似的,缺了一线完美的和谐。南宫燕燕想起皇上对嫣妃的评价,她也有同感。一个人再美,再俊,如果没有气质,总会让人感觉有些索味憾然。

“本宫刚才换衣服有些迟了,让妹妹久等了。”各自落座后,南宫燕燕解释道。

“姐姐说的这是说哪的话,今个儿妹妹一大早就听说皇后姐姐又有了龙脉,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道喜,没想到来的太早,打扰了姐姐休息。”柳如嫣粗哑的声音,无比不安似地说道。

“妹妹能够来道喜,姐姐感激还来不及呢?皇上国事繁多,我们姐妹之间要互相多走动走动,这样才好打发寂寞无聊的时间。”南宫燕燕淡淡然地客气道。

“姐姐说的是,妹妹刚进宫不久,有好多的人和事都不认识不懂,以后还望皇后姐姐多多提点。”

“妹妹真是说笑了,凭妹妹的聪明才智,不出几日,就会无师自通了。”

“皇后姐姐实在是太夸奖妹妹了。这个是夷人出产的紫玉观音,是父亲送给嫣儿的,如今姐姐有喜,妹妹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希望这个玉观音能够保佑姐姐母子平安,顺利产下皇子。”柳如嫣从小桃红手里拿过锦盒,打开来递给南宫燕燕。

“这是宰相大人送给妹妹的,本宫怎么好意思收下呢?”南宫燕燕瞥见着紫玉观音,心中不免一惊,这柳如嫣还真舍得出血本?!

“这是妹妹真心真意送给皇后姐姐的,特意选了这尊通灵的玉观音,希望姐姐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产下皇子。如果姐姐不收,就是不喜妹妹的诚意了。”柳如嫣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难受极了。但是为了大计,她也只能把这尊父亲送给她,并希望她早日怀有龙脉的紫玉观音,送给让她厌恶到极点、霸占皇后之位不放的女人。

“妹妹既然这样说,那本宫也只好收下,希望老天也能够保佑妹妹早日怀上皇上的骨肉。”柳如嫣的那点心思,南宫燕燕早就知道。虽然知道柳如嫣不是真意,但人家既然非要充面子,她也不好拒绝,只得客套地应接下。

“多谢姐姐吉言,这种事情都是天意决定的,妹妹也不敢有什么奢望。皇上和姐姐如此恩爱,只要皇上能够抽空来看看妹妹,妹妹就很心满意足了。”柳日如嫣说得极尽委婉含蓄,其实更是炫耀皇上时不时的来她萧淑宫。

自从柳如嫣来了之后,皇上经常会去萧淑宫,虽然不曾多一日在那留宿,但也令人匪夷所思,依皇上的性格来看,应该不会喜欢嫣妃这样的女人?难道仅仅是为了她惊人的美貌吗?南宫燕燕怔怔地想着,就见小太监进来通报道:“怡妃和兰妃给皇后娘娘道喜。”接着陆续地各个妃子都来贺喜。

青儿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子,皇后娘娘标致端庄,性情沉稳,浓眉,大眼睛,皮肤略有些发黑,只算得上是中等姿色。其他妃子,除了几个样貌还算漂亮之外,就属嫣妃娘娘了最美了。难怪她心有不甘要夺皇后之位了!青儿心里还在暗想,就又有太监进来通报道:“皇上驾到!”

玄康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一屋子的女人。以前特殊日子的情况下,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聚到一起,但没有这么多,现在是越来越多了?玄康暗自唏嘘了一下。

“臣妾等参见皇上,恭喜皇上再续龙脉!”所有的妃子都起身向玄康施礼,奴婢、奴才们也都跟着跪礼贺喜皇上。

看着跪满一屋子的人,玄康道:“都起来吧!”说完尽直朝里走去,扶起南宫燕燕落座后问道:“身子可有哪不舒服?”

“一切还好。”也许是人多,南宫燕燕脸上竟泛起了一片红晕。

玄康俊眼向下环视,然后道:“难得众妃聚在一起,朕已经在后花园准备了一桌酒席,等一下,众妃就一起到后花园用膳吧。”

“谢皇上!”众妃福身齐声回应。

“青儿,给本宫添茶。”柳如嫣声音不大,却足以引起在场每个人的注意。

四下的目光一齐看向青儿,烁王爷喜欢上了嫣妃手下的一名宫女青儿,早就成了众嫔妃茶余饭后闲暇时的一个话题,刚才大家都忙于庆祝皇后有喜,却忽略了这件事儿,此时嫣妃的一声‘青儿’,马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玄康此时也发现躲在其他宫女身后的青儿,清纯靓丽,只是显得很是惊慌。这个嫣妃,平时不带青儿出来,怎么今个儿把青儿给带出来了?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叫青儿,安的什么心?!玄康目光闪出一丝愤意。

青儿能够感受四下投射来的目光,包括皇上和皇后的。嫣妃娘娘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她也不知道?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噤若寒蝉般地应了声是后,走出来为嫣妃娘娘添了杯茶水。

“呦儿,这就是烁王爷喜欢的青儿姑娘啊?啧啧啧!长得可真是清丽脱俗呢?难怪把我们的小王爷迷得团团转呢?”果不其然,一向牙尖嘴利的兰妃站出来向青儿发话了。

“可不是吗?嫣妃,你这是留着给自己的妹妹做伴儿吗?”怡妃眼里含着嘲讽看向柳如嫣也说道。

紧接着,底下又有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

柳如嫣知道,只要她一叫青儿,肯定会是这种结果。别人都在看青儿的时候,她已经用眼角留意到皇上的反应。皇上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很是疼爱,玄烁既然可以让青儿与皇上一起钓鱼,还在饭桌前伺候着,这说明皇上对青儿也是很有好感的。所以她要一举两得,如果皇上表现得对青儿不在意,她就由着众嫔妃去瞎说瞎猜,当然传到太后的耳朵里,自然会有青儿的好看。如果皇上在意的话,那她就出面为青儿说话,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柳如嫣自以为聪明,但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皇上会喜欢上了她这个丝毫不放在眼里的青儿!

“姐姐们说的哪里话,太后不喜欢寻常女子嫁入皇氏,这是人所共知的。姐姐们这样说不是害了青儿吗?王爷喜欢青儿做伴儿,说明青儿投了王爷的缘,我们自个儿还不是有个贴心顺眼的人儿?再说,当时还有皇上在场呢?皇上又怎能坐视不管呢?”柳如嫣一提到皇上,果然所有人不在发话,皇上最不喜欢人搬弄是非,乱嚼舌头,更何况皇上也参与在内呢?!

南宫燕燕一看到青儿,真是大吃了一惊!这宫里头,什么时候竟出了这样一个丫头?清灵可人,纯真自然,出尘脱俗,如出水芙蓉般完全未被世俗所感染,犹如山林中的的精灵,跑到这俗世上来游玩!难道这就是皇上频繁去萧淑宫的真正理由吗?

南宫燕燕与皇上是从小到大,对玄康的习性最是清楚。从玄康外表若无其事,却透着凝重的表情,南宫燕燕可以确定皇上对青儿的隐藏的在意!

也许南宫燕燕的本性就是如此,也许这样包容才能留住皇上的心!尽管南宫燕燕心如刀绞,内心被满满地醋意包裹,却仍旧淡定自若,平静地说道:“大家都不要胡猜了!王爷的性情,本宫最清楚,还是个孩子脾气。青儿这丫头清灵可人、纯真自然,本宫看了也觉喜欢,皇上和李将军既然默许王爷与青儿交往,相信青儿姑娘一定有她的可取之处。难道皇上会看着王爷违背母后娘娘的意愿吗!”话说到最后已经有了丝丝皇后的威严。

南宫燕燕平时性情随和,但和皇上一样,最忌有人扰乱后宫。从皇后威严的训斥和皇上一脸严肃的凝重,众妃能够感受到,皇上和皇后对这种绯言议论的不满,所以吓得众妃不敢再有所乱言。

看着一屋子鸦雀无声的妃子,南宫燕燕慢慢转向玄康,眼里含着无尽的宽容,温怡地问道:“皇上,时辰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到后花园用膳了?”

“你带众妃先去吧,朕待会再过去。”玄康俊脸快速闪过一丝安心,但望到这个自己视为知己,曾经以为要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内心突生无比歉疚!

南宫燕燕还是捕着到玄康眼里隐藏的愧疚,心突然像被刀割一样的刺痛!刺得她心碎,刺得她欲恨不能!

南宫燕燕知道玄康对她的爱,是亲人,而不是爱人!曾经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女人走入他的世界,可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了。她爱玄康,忍受着一个一个女人闯入他们的生活,但因为这些都不是他的真爱,而让她欣慰。但是皇上已经爱上了青儿,她该怎么办?她知道陈凝儿,玄康当然也会知道,母后是绝对不会让陈凝儿一样的女人走进皇宫。玄康要怎样安排青儿呢?带着一颗刺痛的心,带着一身的遍体鳞伤,南宫燕燕强忍着和众妃一齐离开坤仪宫。

青儿差点被刚才的场面吓死!说什么她勾引玄烁?真是天大的冤枉!还好有皇后娘娘出面,想不到看起来温柔随和的皇后,发起威来还真挺吓人!可是嫣妃娘娘又为什么替她说话呢?

“青儿,你可走运了,有皇后娘娘和嫣妃娘娘替你说话!”小桃红表情酸溜溜地。

“是啊,多亏了皇后和嫣妃娘娘,要不然我这条小命,就要死在众娘娘的舆论之下了!老天啊?我还剩下一年的时间留在宫里,希望老天能够保佑我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离开皇宫吧!”青儿死里逃生的样子祈祷道。

“瞧你那德行!就那么想离开皇宫?”小桃红蔑视地撇了青儿一眼。

“当然了!桃红姐姐不想吗?”

“不想!离开皇宫有什么好?在这有吃有喝,还有……不跟你讲了,讲了你也听不懂。”小桃红甩开青儿,自己跟她浪费什么口舌啊?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青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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