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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道路被大雨浇得有些泥泞,绿荫长绵的山谷,此时亦是面目全非。

烧成黑炭的树干,或断或倒,地上树叶和杂草也都被烧得,灰飞烟灭,偶尔有一些还没有被燃烧尽,被大雨一浇,还能看清原来的面目。火苗有些还没有彻底熄灭,一缕缕白色硝烟袅袅升起,弥漫着整个潮湿的山谷,更让人感觉大自然的无情!

“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拉水救火?”一名衙役模样的人,见玄烁、玄康等人站在山谷边寻望,过来训斥道。

“啪”玄烁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猛推开衙役就向山下跑去。

“喂!你……”衙役被打得一愣,醒过神来刚要破口大骂,就被后面赶过来的青虎拉住,亮出御牌喝道:“快把你们大人叫来!”

衙役一看御牌‘御史特卫’,那可是皇上身边特级护卫?官位三品,比他们大人还要高两品呢!赶紧捂着脸跑去,向抚台大人报告。

骄阳抚台者得望,倒也是个好官,从接到报案开始,就一直留在现场指挥灭火,已经是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了。此时听得衙役来报,说是御史特卫来了,心中不免一奇?起草的公文昨个儿一早才上报给朝廷,怎么今儿个朝廷就来人了呢?速度也忒快了吧?而且来的还是皇上身边的特卫?心中虽有疑虑,还是尽快地赶了过来。

“卑职参见……”者得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虎一手托住手臂,硬是拜不下去。者得望抬眼看向青虎呆愣住,不知御史特卫这是什么意思?

“抚台大人不用客气。”同时青虎也亮出御牌。

者得望一看,御牌上果真写的是御赐‘御史特卫’,刚要说话,便青虎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地说道:“皇上也来了。”

“啊?”听得者得望一声惊叫,赶紧四下望去。

“嘘!不得声张!”青虎瞪了一眼者得望,然后把目光瞥向,向山下狂奔去的皇上、李亮、等人。

者得望顺着青虎的视线,也注意到了几个陌生人,然后用目光向青虎询问,是不是那几个人?

青虎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此次皇上是微服私访,对外不得宣扬,如果消息泄漏,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是,是,是。卑职绝不敢宣扬。”者得望紧张的连声应道。

“我问你,这次大火,山谷里可有人生还?”皇上、王爷、将军都被青儿的事弄得失去了理智,青龙、青虎一商量,还是他留下来,与抚台大人交涉,也好令他们行事更方便些。

“回大人,大火是起在夜里,火势又猛,至今并没见有人存活。”者得望赶紧回道。

“唉!……骄阳地势多雨,怎么就会无端端的起了火呢?”青虎一声叹息,眼望着远处,绿意葱葱的山林,不禁惆怅满怀地说道。

“说的也是啊!当初报案人说是山谷起火,卑职还不相信。可是他说,是刚从山谷中出来,亲眼看见大火星火燎原地一片的烧了过来,来都来不及去救他谷中居住的婆娘,所以才一路跑来,向官府报案求救。”青虎说这句话,并不是向者得望询问,而是心中感慨,可怜青儿红颜命薄,情不自禁地一说,哪曾想者得望还以为是问他,接口就答。

“这么说,报案人是山谷里的人?”青虎赶紧追问。如果报案人是山里的人,或许能在他口中知道点什么?

“报案人倒不是山谷里的人,只是他妻子寄住在谷中居住的外婆家,他是回谷中看望妻子,出来后才发现的着了大火。不过,据这个报案人讲,他在出谷之前,看到过几名男子鬼鬼祟祟的从山谷里出来,所以卑职想,这场火有可能是人为所致!”者得望见御史特卫大人似乎很关心这个案子,所以说得更为详细。

“有人故意纵火?”听到这,青虎心里立刻一紧,看来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得赶紧告知皇上。于是对者得望说道:“你跟我一块儿去见皇上。”

“啊?……是是是。”一听要见皇上,者得望心中一紧,这场大火把金国的驻扎营都给烧了,如果皇上怪罪,他可是抄家之罪啊!

“你不必紧张,就跟平常一样,不要让别人看出破绽。”青虎还道是者得望要见皇上紧张呢?安慰道。

“是,是是是。卑职不紧张。”者得望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更是紧张得发抖。

“哼!”见者得望还是如此,青虎不禁冷哼一声,脸色下沉。皇上微服私访那是不允许有一丁半点地泄漏!者得望这样岂不是让人生疑?

“是……。”者得望只说了一个是字,就立马打住,手掐住衣领强迫自己要镇定。

救火的衙役、士兵、和老百姓,都在忙着挑水扑灭余火,倒也无几人注意到玄康等人,只道是,上头又在搜索被烧焦的尸体。

玄康、玄烁、李亮在青儿居住过的小院搜索,木材搭建的小屋已被大火烧尽,小院一目了然,除了烧裂的瓶瓶罐罐,就剩下一片七零八碎黑黑的黑炭,查无可查。

“皇上!”青虎匆忙赶来在玄康身边低语。

“你是骄阳县的府衙?”玄康听罢,眉头紧皱,向者得望问道。

“是,卑职正是骄阳……”者得望边说就要跪下给玄康行大礼。

青龙一把提住者得望的肩膀,愣是叫他跪不下去。

“站着说话就得了!”玄康厉声叫道。

“是……”者得望吓得瑟瑟发抖,紧忙应道。

“你怀疑大火是有人故意所为?”玄康问。

“是。卑职听报案人说,见到过几名男子鬼鬼祟祟的从山谷中出去,然后就着起了大火。骄阳县是多雨天气,每隔几天就会下雨,甚至有时会一连会下上一个月,不可能发生自燃的现象,所以卑职认为,有可能就是这几人纵火后逃逸。”者得望据实回道。

“那报案人为什么又会夜里从山谷中出去呢?”玄康又问。

“据那报案人讲,他有一妻子住在山谷中的外婆家,看望完妻子之后,他就准备回县城料理城里的店铺,谁知刚出谷后不久,发现起了大火。”

“好,你把你所知道的详细道来,如有一句假话,朕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玄康眼神犀利如剑,直吓得者得望心底发寒。”

“是,卑职不敢有一句欺瞒皇上。”于是者得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玄康讲述。

“事情是这样的,前儿个晚上,卑职睡到半夜,就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击鼓声,于是卑职派人查问,知道是有人报案后,便升堂询问。那报案人身上多处摔伤,气喘虚虚,一进来就跪地哭求,要卑职赶紧派人到山谷救火,晚了就来不及了。卑职开始并不相信,因为这边儿的天气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起火,所以卑职便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谷中着大火的呢?快快从实招来,如有虚假,本官决不轻饶!”说到这,者得望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刚对他说完类似的话,他又说,不会让皇上多心吧?胆战心惊的偷看了一下皇上,谁知皇上并不理会,见他停下来,还催促道:“快讲!”

“是,是是。”者得望侥幸,收回心神又继续讲道:“那报案人好像根本听不懂卑职问话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央求卑职,赶紧派人去救火,卑职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怎能轻率派人呢?于是就吓他说道,你再不回答本官的问话,就将你哄将出去。如此一吓,那报案人果就冷静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就讲道,他在县城东街的一百一十二号开了一间杂货铺,由于县城最近不太平,就将怀孕的妻子送到谷中居住的外婆家,今年的六月二号到谷中看望妻子,在回来的途中,发现谷中起了大火,因为火势太凶猛,来不及抢救,所以一路奋力奔回,向府衙报案。卑职听到这,再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虚报,就又问了他的姓名,住址。然后就派人紧急救火来了。”

“你不是说报案人看见几名男子,鬼鬼祟祟的出谷了吗?怎么没有提到?”

“回皇上的话,这些话是卑职在第二天,才问的。”者得望奇怪,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关心此案?竟容不得他有一丝遗漏?

“那就快讲!把你知道的统统讲出来!”玄康急得跟什么似的,哪容他拖拖拉拉。厉声喝道。

“是,是。”者得望赶紧又接着讲下去。“当天晚上卑职问完之后,就立即召唤人马,命报案人带路来到山谷。等到卑职赶到半路,就见大火冲天而起,烧亮了半边天。火势如此凶猛,卑职带的人马和水车怎么能够?于是赶紧又派人回城,连夜召唤老百姓一起救火。可是到了山谷,却近不得山谷半步,火势凶猛,连成一片,形成火海,直向西北的燕金边界,光靠人力,根本控制不了火情。山谷的左侧也是一片山林,卑职害怕风向突然转变,连这边的山林也烧了,那样,整个骄阳县都会不保!所以指挥在火势的边缘处一点一点逼灭火源。总算老天有眼,到了第二天清晨,竟然下了一场大雨,浇灭了大部分火势。那报案的张福,就是报案人,他叫张福。一见大火部分被浇灭,火势已弱,就首当其中先冲了下去。卑职也赶紧派人下去营救。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抬上来十九具烧焦的尸体,那报案人张福抱着一具尸体是大哭不止。说他妻儿死得怨哪!卑职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了,案子是他报的,也没听说有冤情呀?怎么这会子儿叫起冤了呢?于是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真张福又道,在他出得山谷之前,看见几名黑衣男子鬼鬼祟祟的从谷中出去,待他出谷之后,顺便就看了一眼,看到几名黑衣男子骑着马匆匆忙忙地向西南走了。当时也没在意,现在联想起来,觉得这场大火肯定与这几名男子有关!因为谷中居住的人基本都是老绝户,在外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才躲到这山谷居住的。这几人深夜来山谷做什么?为什么他们一走,大火紧跟着就着了?卑职一听,也觉得可疑,大火是不会无缘无故着起来的,这几名黑衣男子放火又是为了什么呢?虽然卑职知道这火起的不明,但是卑职只能先忙着着指挥灭火,所以还未来得及细查。”者得望不敢再有一丝遗漏,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那个张福现在在哪儿?”玄康听者得望如此细细道来,已经是不耐烦,赶紧追问道。

“回皇上,张福昨儿个已经随着尸体回骄阳县,殓葬家属。”

“那些尸体现在都在什么地方?”玄康的心砰砰直跳地又问道。

“尸体昨儿个都送到了府衙,在府衙后厅存放。”

“你现在赶紧把这儿的事情交代一下,随朕到县城走一趟。”玄康想不管怎样先查看尸首再说,反正他不相信青儿会这样就离开他了!

“是!卑职遵旨。”者得望毕恭毕敬的答道。

“皇上?且慢!”李亮见皇上已问完话,赶紧叫住皇上。

“李亮?什么事儿?”玄康见李亮眉头紧锁,一副疑惑的表情。

“微臣当时住在谷中之时,已经对山谷中的人做了调查,一共有一十八人,加上青儿正好是十九个。可是谷中,并没有怀年轻的女子啊?那张福所说的妻子又是从何而来呢?如果说是后来的,那也应该是二十人才对啊?”

玄康见李亮如此一说,本就不相信青儿就这样离他而去,现在就更觉得其中疑团重重。于是赶紧说道:“等回去查问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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