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把这话告诉他们,他们还会相信你吗?”杨教授笑了起来,脸上全是玩味,皱纹在眼角逸开。
许月一惊,有些失态的猛地盯着杨教授。
张教授倒是比较镇定,笑着回话:“你说,他会信吗?”
“我说会。”杨教授说完这句话后,艾叶与刘小利一行人从后面走上来。
许月终于崩溃,咬着下-唇,半响,开口:“艾叶,你听我说。”声音沙哑的可怕,上前想牵艾叶的手,但是艾叶避开了。
连刘小利都觉得许月这么做真是太可怕了,一个人的嫉妒心真的是很恐怖的东西。
张教授嘴笑眼不笑,眼神有些冷。
杨教授说:“你以为我会傻到自己一个人来听你这老头子的墙角?”
艾叶看张教授的时候有些平淡。
张教授牵强的笑着说:“所以你要跟我抢实验品?”
齐宁听那句实验品都不舒服,何况一直很善意的刘小利,他几乎是不能接受,堵在胸口,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可以被说成实验品呢?
杨教授还没开口,但是艾叶回答了张教授的话:“我不像你。”
言外之意是艾叶还是把实验的机会给了张教授,不只杨教授很意外,张教授更是意外。
杨教授本来就是打着如意算盘过来的,但是竟然失算了。
但是艾叶说完这句话后杨教授与大家就明白了。
艾叶说:“但是我也不傻,正好,你们是两个人,谁先帮我找到,那就归谁吧。”他的神情淡淡的,把自己当作物品一样的说。
张教授说:“如果那个人死了呢?”
杨教授说:“好。”
“如果死了,那就让我相信。”艾叶以自己一句说的像是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
“如果............”张教授还想说如果你违约了怎么办。
但是被杨教授打断了:“哪来那么多话?”
艾叶知道张教授想说什么,再次重复之前那句话:“我不像你。”
艾叶不相信成先生死了,就算他死了,化成了灰,铸造成了剑,艾叶也坚信自己可以认出他,虽然忘记他的容貌,但是总觉得,如果他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一定可以认得出的。
许月完全失去理智,还渴求的看着艾叶,希望他放弃这个那生命来做赌注的博弈。
但是艾叶却是真的不能忍耐了,他痛恨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无视都保持不了了,他想用狠毒的语言刺伤她,他突然觉得她很碍眼。
但是艾叶还是忍住了,只是甩开许月拉着自己的手,再也不看她一眼。
有了竞争,找人果然很快。
第二天张教授就找到了。
带着艾叶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艾叶终于见到了自己那个人,即便是穿着实验品的衣服,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也长长那个的束在脑后,但是那双眼睛。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
其实不难找,因为,成先生也在找艾叶,他答应做实验品,原因就是希望活下来,可以活下来见到艾叶。
但是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所以张教授都快忘了。
他没有再帮这个人找他要找的人,现在,他要找的人提出与他同样的要求来找他。
张教授突然相信有命运这么一说。
成先生看见艾叶的时候笑了,与艾叶记忆中的笑容一模一样,艾叶当场就想给他哭出来。
张教授示意把门打开,隔在两人之间的玻璃门打开。
一行人悄悄地退出去,齐宁顺手抓住不愿意走的许月,把她强行带走。
出去的时候张教授一行人来到监控室。
当然不会真的放任一个实验品与别人单独相处。
艾叶一时间像是傻掉了,一个明明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男人,遇见成先生后似乎变回了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不懂言词,不懂去爱。
成先生慢慢的走过去,试探性的想要抚-摸爱也的脸,艾叶直接握住他的手。
成先生惊了一下,然后艾叶握着他半空中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脸。
成先生的眼泪也就那样砸下来了。
成先生另一只手擦着泪,笑着说:“真是,太丢人了。”
艾叶上前,把成先生抱在怀里,成先生把头埋在艾叶的颈窝。
因为艾叶比较矮所以成先生是低着头。
艾叶双手紧紧的环保住成先生的头,有些哽咽:“不丢人。”
并不是所有的别离都可以再次相见,所以成先生很感激自己活了下来。
很多时候成先生都会坐在亮堂的属于自己的封闭房间里想,想外面的阳光蓝天与艾叶。
一旦便称实验品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除了实验时间就是大把的发呆的时间。
因为是实验品,成先生的身上还是比较整洁。
“真抱歉,以后,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成先生正视着艾叶的脸,有些贪-婪的想要看到他的全部,想要知道他与记忆中的少年有什么变化。
“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的。”艾叶紧紧的抱住成先生,不想放手。
一段经过生死于与时间洗礼的感情再也无所畏惧,只要在彼此的身边,只要还能够拥抱。
“成先生可以被放出来吗?”监控室里的刘小利突然侧头问张教授。
张教授摇头,“他是目前与病毒融合比较好的一个半成品,你说呢。”
刘小利接着说:“有多少做实验的人成功?”
“没有人,至今以来没有一个人。”张教授终于看向刘小利:“文永乐是世界上唯一一个。”
刘小利沉默。
齐宁在一边开口:“别想打他的主意。”
张教授不明所以的笑笑,没再说话。
艾叶那边,在成先生说出自己是为了找到他才当实验品的时候,艾叶就笑了。
成先生并不知道艾叶提出了于自己一样的条件,所以有些莫名的问:“怎么突然就傻笑了?”
艾叶不想让成先生知道自己也在冒险,所以摇摇头。
但是在心里已经算清,自己并不用冒险了,因为两人相见本来就该是成先生的条件里。
两人分开的时候,成先生笑笑说:“不用担心我,我会成功的。”
只有成功,才可以离开这个束缚自己一切的牢笼,才可以呆在艾叶身边,保护他,爱他。
“我等你。”艾叶说,上次说这句话后等了他六年,整整六年,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这个人身边。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再让他等这么多年。
成先生这样想。
艾叶出来后立刻又变回了那副半磕着眼没睡醒但是一脸精明的模样。
被人带到监控室里,艾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张教授,我们之间的交易作废。”
张教授就知道艾叶会这么说,但是他并不能反驳,一,这是事实,二,惹不起许月,三,得罪了刘小利一行人没有什么好处。
只能接受。
在张教授这里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但是,这本来就是他的错,欺骗一个少年这么多年,让他付出后,就没有帮他找他要找的那个人。
不然以张教授的地位不可能找不到艾叶。
杨教授知道这件事后大笑起来,“哼,报应。”
各自回到房间后刘小利悄悄地对齐宁说:“我突然又觉得杨教授比张教授好。”
齐宁看了一眼正在分析的刘小利。
刘小利认真的解释:“你看啊,杨教授帮叶成照顾了叶野,他完成了叶成的条件,但是张教授却没有,他欺骗着别人,一边扮演着好人,一边却做着坏事。”
齐宁按住刘小利的头顶,压了压,刘小利不明所以的用手拨开,疑问的看着他。
齐宁那么做并没有什么理由,他只是觉得很可爱,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盖住了刘小利的头顶,软软的。
齐宁被拨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刘小利像小狗生气时一样的表情,他只是出神的望着刘小利,啊,头发有些长了呢。
上次还是自己帮他剪的,参差不齐,现在长长了后变得好看了。
刘小利见齐宁望着自己的头发出神,就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说出:“啊,长长了呢,齐宁,又要拜托你了。”
齐宁顺口就答应了:“好”然后回过神来:“不怕剪坏了?”
刘小利笑得明媚,带着一股天真:“说什么傻话,上次不也是你剪的,挺好看的啊。”
齐宁没忍住笑了。
刘小利呆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
齐宁实在是对刘小利没有一丁点办法。
自己剪的那个发型明明所有人都觉得很丑,都笑了刘小利,但是在刘小利说来,还是很好看的。
齐宁默默的说傻瓜。
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认真剪好看些。不能负了这笑容。
第二日,成先生就请求张教授给自己安排最后一场实验,成与否在此一举。
许月不能在手术上做什么,因为这场手术对于国家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张教授也很重视,所以基本不可能因为许月而动手脚。
艾叶看着成先生被推进去,有些荒,抓住成先生的手,成先生对他笑笑:“我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艾叶慢慢的松开手,说:“一定!”
这边在做试验,那边齐宁已经拿好捡到,再次为刘小利剪头发,细碎的发落在围布上,把耳边的头发剪短露出小巧的耳朵,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变得红嫩。
齐宁的手蹭在刘小利的耳朵上,面对面,凑得很近,呼吸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