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霄独立于沧海边缘,任凭海上晨雾涌起遮挡了他的视线,魇卿从他身后慢慢靠近。
饮霄警惕,蓝剑出窍,魇卿却先他一步夺了他的剑,那剑蓝色似海,气如巨浪。
魇卿仔细端详着这把剑轻触剑脊“沧与”二字说道:“妖族之人以剑为名,此剑为沧与,只是一把普通的妖剑。你的身份尊贵,应该有更好的兵器。”
“剑就是我的身份,尊贵与卑贱都无所谓。你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饮霄见他无恶意,警惕与防备都暂时放了下来。
魇卿笑笑将剑放回他的剑鞘,看向沧海感慨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这么遥远的事情啊……呵……我想我是这辰洲最冤枉的人了吧,阴差阳错,被叛贼胁迫出逃,认贼作父几百年,做了明枪暗箭几百年……我崇拜一个人,想在他身边,可是难违父命,我出卖了他,可笑的是,我后知后觉,在这峡洞里,我守着一个个失落的心,燃着失落的火,为已经冰冷的,绝望的一颗颗心撑着伞……我一直在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那又怎样呢?这错已然发生了……”
魇卿叹息一声:“几百年,不过大海翻腾时一滴浪花的泡沫,还未落回海里就已经消失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愧疚是因为我无法原谅自己。我本可以去改变这个结局,可是我却亲手造就了这个结局。其实惊穹鬼尊是不是妖人根本不重要,他在时,辰洲秩序井然,善恶有报,这就够了。”
“秩序井然,善恶有报……呵……惊穹才是最该遭受报应的人……孩子,你做的并没有错,你该下手更狠一点,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前辈对惊穹怎如此嫉恨?”
魇卿叹息道:“太遥远了……我与他的战争,就该封存在我与他之间。”
魇卿说完转身向后走去:“你既是我挚交之子,我会护你。”
他慢慢消失在雾气中,饮霄回过头重新看着大海,雾散了,朝霞如火,海天相接,火仿佛是从海上燃起的,北方升起的太阳第一次如此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