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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木已成舟

妈妈端着一碟水果,推开我房门,我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着,神情太过投入,竟没发现妈妈进来。

在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妈妈出声叫了我的名字,“小颖,在画什么?”神神秘秘的遮挡住画册,不想让妈妈看到我画的是什么。

“秘密。”妈妈不在询问,给了我足够的私人空间,嘱咐我早点睡,别太劳累了。我点点头,算是答应,殊不知,内心期待的会面,即将到来。

早早的便把见面的地方,发给向父,而他也回复会准时到达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竟有些紧张,心绪被不安困扰着。画画能让我安静的待着,集中精神在创作上,不去胡思乱想那些虚无的。

何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我都不知道。睡梦中,我和向帆没有在一起,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急的我都哭了,依然寻不到他的踪迹。

醒来时,我早已泪流满面,心神恍惚,心底一片戚戚然,久久不能平复。慰藉孤独的夜晚,独坐在书桌前,画画是我此刻想要做的事情。心情和心绪在画画的安抚下,逐渐回归平静,甚至沉入了那个氛围里。

我勾画的是曾经的甜蜜,或许明天,这些幸福将不属于我。我废寝忘食、彻夜难眠,只为了保留住,内心深处,那幕甜蜜的时刻。用这种方式,祭奠或是追忆一些,即将成为泡沫的往事。

昨晚只睡了几个钟头,我的精神依然很好,想到待会的见面,我就激动的不能冷静。陪着外婆和妈妈吃了简单的早餐,离会面的时间还尚早,我再次拿起画笔,沉淀自己的心绪。

店里的事情,我早早便安顿好,就为了今天的会面。一想到待会或许就能见到向帆,我的心情就有些小小的激动。内心深处总是会涌现出一丝丝的不安,扰的我有些坐立不安。

妈妈见我有些过分激动的模样,竟还安慰我,不要紧张,一切有她,把心放在肚子里。那股不安的躁动,才渐渐被我淡忘,直到被我忽视。

我的这种异常的举动和不安的心绪,或许就是某些事情发生前的征兆吧。可我们被自己觉得更为重要的事情,忽视了那些看似小事,最后总是爆发前的预感,这就是所谓的直觉作祟。

我们到的时候,向父已经早早到了,坐在位置上,安静的仿佛一尊雕塑。没有看到向帆的身影,我还是有小小的失落,或许他有走不开的事情。这样一想,便也没那么计较,他为什么没出现这件事。而我不知晓的是,向帆根本不知道今天的见面。

身旁的母亲还在整理衣服,怕有不得体的地方,让对方觉得怠慢。这个地方环境幽美僻静,适合会客、朋友见面,也适合今天的这个局面,男女双方家长碰面。

早到的向父,此刻背对着我们,可我还是第一眼便发现了他。我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没寻到向帆,却看到孤单一人的向父。拉着妈妈,脚下的步子,明显快了节奏。

耳边的妈妈还说我们没有迟到,不慌张。我告诉妈妈,向帆的家人已经早到了,总不能让别人久等,这很不礼貌。妈妈回握了我的手,安抚有些紧张的我,我和妈妈相视一笑,缓缓走近向父。

听到动静,向父起立,转身。这一系列的动作,细看会觉得有些僵硬和紧张,甚至还有一丝的期待和惊喜。当时的我,并没有细究那些不自在的情绪和略显局促的举动,是何所为。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向叔叔。”向父转身看着我,随后看着我身旁的妈妈,神情一震,片刻的寂静,没有任何的作为。

妈妈一脸苍白,神情说不出的诧异。我轻轻捏了一下妈妈的手,竟然冰凉冰凉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更别说刚见到的陌生人,该有的礼貌问候。

为了不使气氛过于诡异和寂静,我开口介绍道:“妈,这位是向帆的父亲。这位是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追问妈妈此刻的不正常,到底是怎么了?

“请坐。”向父客气的请我们母女入座,我拉着妈妈缓缓坐下。身旁的妈妈浑身僵硬,甚至可以说是神情悲愤,内心正在为某些事挣扎和厮杀着,一时安静的像丢失了灵魂的木偶。

我的手握着妈妈的手,算是给她一种安慰,把自己的体温过渡给她,温暖她冰冷的手。妈妈今天反常的举动,让我有种独自一人在奋战的错觉。

“好久不见。”向父说了一句像是好久没见面的朋友,今天难得遇到,我惊讶的看向他,并未看到妈妈听到这句话后,抬头直视着对面的向父。

他们认识?之前见过面?是朋友,还是故识?心底有好多的疑问,困扰住我,一时无法解答。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她神情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便不再看着向父。我心里一颤,那个眼神让我感觉很不好,忧怨、愤怒,甚至是视恶如仇。

那种紧张的不安,快速的爬上我的心间,此刻,我犹如身处冰寒之地,浑身发寒。是从头到脚的那种冰冷感,说不出的情绪,就那么一个眼神,我就有不好的感觉在作祟。

“他是向帆的父亲。”妈妈看着我,在向我确认,我乖乖点头,算是承认这个事实。听完我的话,妈妈紧紧咬住嘴唇,手紧紧攥在一起,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在场的两个人,或许有些事已经明白,只有我这个糊涂蛋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妈妈突然起身,不再多言,拉起我准备离开。我是一头雾水,有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这么离开,真的好吗?

“对不起。”我们还未离开座位,身旁的向父竟然出口道歉,这让我更觉得莫名其妙了。好好的,他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回头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的愧疚和自责。

我停了一下,拉住执意要离开的妈妈。“妈,待会向帆来了,看到会怎么想。”我还一心期盼着,向帆会晚点出现在这里。可一旁的向父告诉我,向帆不会来,他不知道今天见面的事情。

心突然一痛,说不出是为了什么而痛?我不清楚向父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同意,你和他儿子向帆的事情,你们马上分手。”震撼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我凑手不及,应接不暇。

“上一辈的恩怨,就不要牵连在下一辈身上。都是我的错,你别牵扯向帆,这事与他无关。”向父突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但我知道妈妈他们之间,之前肯定有什么没解开的误会,不然妈妈不会这么反常。

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冷静、温婉的妈妈,一下子竖起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或许还有我。感觉那层未捅破的纸,就快出现裂痕了。

“妈,我和向帆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能说分手,我们就分手了,这对我不公平。”我无力的辩解道,为何我会有种要失去向帆的危机感!

妈妈看着我,我急的眼含泪水。一想到好不容易经营的感情,怎能说丢弃就丢弃,我不能,也不可以,更做不到。或许是我的神情太过执著,妈妈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告诉我实情,可那是她不愿再提及的一段伤痛。

再次触碰,便是遍体鳞伤,可若不告诉我,怕会有无法挽回的错误发生。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妈妈再次咬住嘴唇,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心早已有了深深的指甲印。

“你和向帆不可能了,你们是…他是你生父。”妈妈后面那句话,似乎消耗了她全部的力气,这是她不愿承认的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张DNA检测报告,彻底摧毁了她,她的清白,她的骄傲,她的一切。

“什么?”身旁的向父,诧异的看着妈妈,又惊又喜的看着我。妈妈的情绪很低落,并未在看过向父一眼。

周围的景象,在我眼中,好似不存在了一般,没有妈妈,没有向父,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我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跌入了万丈深渊,碎得一地,遍地是血。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过,脑子暂时停止了思考。

脸上的泪早已湿了一脸,我却固执的没有抹掉。“他不是…我不相信…不可能…”失魂落魄的我,几乎是落荒而逃,我需要一种让我能快速冷静的方式,我怕我会胡思乱想的崩溃。

我挣脱了妈妈的手臂,她根本没有抓住我,就那么让我溜跑了。妈妈在离开前,并未多看他一眼,但留下一句话,“别打扰我们的生活,最好不要在出现我们面前,算我求你了。”

妈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留给他,就那么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寻找我的身影。她担心我突然知道的这些事情,会有不好的状况发生。她再也接受不了,那种我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差点要了她的命。

出了那里,我失魂落魄的游荡在街上,脸上始终挂着泪水。路过的行人,异样的眼神,我根本不在乎。现在的我,把自己拘禁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不愿出来。一想到,自己即将便要失去最爱,心就疼的特别难受,泪水是怎么都止不住。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周记的,大家见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都是一震。我像风一样,从他们眼前飘过,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眼里似乎都没有他们的存在了。仅存的一点理智,指使我回到周记,而非家里,要是被外婆看到我这般模样,又该担心了。

妈妈一直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忙碌的背影,心也被揪的生疼生疼。自责也好,心疼也罢,过些时日,我掉忘这些伤心事,就不会这么难过了。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我,照顾好我,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废寝忘食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周记的收入,有了微弱的小幅度上涨趋势。让自己忙碌的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糟八的糟心事,甚至都不敢去想向帆这个人。

我怕自己会不舍得松手,为什么局面变成现在这个糟糕的状况,而我还无能为力改变些什么。这些事,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若是向帆也知道了,该和我一样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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