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这里受挫,不得已离开。
廖小平说道:“我早就和你说了,这帮人不济事,连联合会都不愿意接纳他们。”
李寰趵问道:“联合会在哪儿?我们去看看?”
“在矿里。”
三人离开三号安全点,往矿场驶去。
矿场位于原先的花村附近,花村在大灾变之前便是矿业发达的小镇子,大灾变之后成为废墟,几年前,这里的丰富矿藏被发现,花村再度兴盛起来。
这里多矿,而且矿物种类多样,埋藏丰富,最多是,上万矿工在这里劳动,如今随着采矿机器的普及,矿工数量较低,但仍有七八千人。
这些人几乎全都是矿工联合会的会员,他们只需要缴纳少量的会费,便可以结成一股力量,与矿主讨价还价,增加收入。
在联合会成立初期,确实为矿工们争取了不少权益,可蒋黎成立这个联合会的目的,是为了他自己的财富。
一旦谢民成为矿业老大,联合会便被蒋黎弃之不用,甚至几度想要借谢民之手,废除这个组织。
不过谢民死后,蒋黎不得不再次启动联合会,并且举行了最近一两年最大的罢工活动,以之胁迫廖小平,打倒他的势力。
三人到了花村废墟,这里就是联合会的办公点。
废墟之中,还有一座房屋没有毁坏,不过只有一层,门口写着一些招牌:矿工联合会。
三人进去,这里只有一人,而且看起来非常清闲。
“你们是谁?”
廖小平问道:“你们不认识我?”
“原来是廖先生,失敬失敬。”
廖小平为李寰趵还有小曲爷介绍道:“这位是杜衡会长,就是他组织的矿工罢工。”
杜衡看了李寰趵与小曲爷一圈,心中了然,他早就得了蒋黎的吩咐,只要这两人找来,无论如何不要答应他们任何条件。
杜衡早已并非当初事事听从蒋黎的人,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从谢民的压榨与剥削,还有蒋黎对他们矿工的冷淡与无视中明白过来。
蒋黎的话不能不听,否则有性命之忧,可也不能全听,否则必定再如谢民活着时一样。
杜衡笑脸相迎,让三人坐下,问道:“廖先生来我们联合会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问你们什么时候答应复工。”
杜衡说道:“自然是在矿工们的要求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才能复工。”
廖小平断然拒绝,说道:“涨工资可以,可按照你们的涨法,我的公司根本没有办法盈利,长久下去,必定倒闭。”
“那就没得谈了。”
杜衡又说道:“廖先生可能对我们矿工联合会有些误解,以为我们不过是聚众滋事的,对我们轻视,甚至于无视。可在三号安全点,说话管用的,不一定是登记处,也不会是廖先生你,没准是我们矿工联合会。”
三号安全点因矿业存在,他这样说也不算错。
廖小平重复了千百次自己的观点:“我们从来没有轻视过矿工联合会,我本人非常重视矿工联合会的会员,你提出了增长薪资的要求我也原则同意,但我已经重复了好多次……”
杜衡说道:“那就请廖先生不必重复了。”
廖小平无奈,看了看李寰趵,示意让他上。
“你认识蒋黎这个人吗?”
“蒋队长,咱们平山市的英雄人物,谁不认识。”
“是蒋黎要求你罢工的?”李寰趵直接问了出来。
杜衡摇头否认。
李寰趵说道:“蒋黎初期依靠你们,后来又依靠谢民,谢民死了,他又想起你们,这种人真的值得你信任吗?”
杜衡心中一动,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寰趵说道:“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是比蒋黎更加靠谱的人,而且你我的关系不是上下关系,主从关系,而是同伴关系,盟友关系。”
杜衡讽刺道:“凭你说一说,我们就是盟友了?”他的意思就是李寰趵没有拿出足够的好处,他是不会接受的。
“你知道他每年的矿产收入有多少吗?”
“不知道。”杜衡眯着眼睛,显然略微猜到了李寰趵的意思。
“无论有多少,都是有账可以查询的,不过廖先生愿意把每年利润的一成分给你。”
杜衡眼睛一亮,问向廖小平。
廖小平心中震惊,那可是一成收入,足够一年的收入就足够一个人一辈子享用不尽,李寰趵就这么一句话给他分出去了?
当初杀死谢民之前,三人约定,矿产收入的四成由小曲爷与李寰趵平分,剩下的六成归属廖小平。
如果真的再分给杜衡一成,他手里只有五成。
李寰趵砍了一眼小曲爷,小曲爷则在廖小平耳边说了一句话。
廖小平这才说道:“好,就分你一成。”
杜衡的眼睛里冒出光,他的贪欲都写在脸上,态度立刻软化了。
李寰趵问道:“蒋黎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给过你多少钱?”
杜衡想到蒋黎,在联合会成立初期,确实给过他不少钱财,不过那些东西加起来都没有李寰趵承诺给他的“一成”多。
后来,蒋黎重用谢民,不再搭理杜衡,两人之间极少联系,更没有金钱来往。
李寰趵又说道:“请你放心,跟着我们,有你享用不尽的好处。”
李寰趵捏了捏杜衡身上的衣服,说道:“一年之后,杜会长哪还用穿这身衣服?”
杜衡看着身上的矿工制服,上面黑黢黢的,到处都是洗不掉的污渍。
他又想起了“一成”的诱惑,态度完全改变了。
杜衡说道:“廖先生放心,我这就要求矿工们复工。”
说完这句话,杜衡突然想到了蒋黎,此人手段狠辣,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思,自己可活不成了。
“不过,这几天许多矿工都生病了,能够复工的矿工也只有一成。”
廖小平又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只有我给你十成利润,他们才能全部复工?”
杜衡立刻否认,只说道:“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他说完,还冲着廖小平眨了眨眼睛。
“你害怕蒋黎惩罚你?”
李寰趵见杜衡吞吞吐吐不说话,心中便明白了,说道:“你大可不必这样,蒋黎一时片刻注意不到你这里。”
“什么意思?”
李寰趵问道:“自从谢民死了之后,为何隔了好几个月,他才过来找你?”
杜衡摇头,他哪儿猜得到。
“蒋黎在平山市的地位并不如从前那么稳固,如今的他上有堵截,下有追兵,正在平山市内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管你这里事?他之所以前几天突然来找你,是觉得我死了,三号安全点成了空白地,他这才敢来的。只要我在一天,我与廖先生的同盟关系还在,三号安全点就是蒋黎不敢踏足之地。”
杜衡只觉得李寰趵在说大话。
“你不信?”
杜衡微笑摇头。
李寰趵笑道:“这样吧,给你多少成利润,你能让矿工全部复工。”
杜衡伸出三根手指。
廖小平头一个不同意,要是杜衡有了三成利润,岂不是和他一样多。
“好!同意了!我把我占有的两成利润给你。”
杜衡拍着大腿,喊道:“好!”
正在这时,有矿工进来,杜衡立刻说道:“你去通知下去,罢工结束,明天立刻复工。”
那矿工颇为惊讶,说道:“可是咱们的要求同意了吗?”
杜衡没有说话,而是把那矿工带出房间,仔细布置讲解去了。
廖小平压低声音,问道:“三成?”
李寰趵冷笑,说道:“他有这命吗?”
“你是什么意思?”
李寰趵说道:“我们先答应下来,暂且给他一些钱财,把他稳住,再等待时机,直接杀了了事。”
“你不怕蒋黎再来找你麻烦,谢民那事,蒋黎可差点没忍住。”
李寰趵摇头,他对于XC区的局势已经十分清楚。
异能者被削减已经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蒋黎小队。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蒋黎小队被削,蒋黎必定内外交困,手忙脚乱,这个时候,再杀杜衡不迟。
至于给他的那些钱,不过是暂且放在杜衡手中罢了。
小曲爷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人爱钱如命的?”
李寰趵抓起他的手,晃了晃小曲爷戴在手上的宝石戒指,说道:“自从你进来之后,他的眼睛经常瞥向这里。”
“仅此而已?”
李寰趵又说道:“你们再看杜衡的脸色,这里的矿工日夜劳作,哪个人的脸会是这样粉白的?一看杜衡就已经脱离劳动许久,这样的人不贪财,他拿什么养活自己?”
“有道理。”
廖小平问道:“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万无一失?”
李寰趵却摇头:“蒋黎深耕多年,未尝没有后手,而且他的武力是我不敌的,要是他彻底发难,恐怕今天说的都是废话,杜衡肯定还要反水。”
“那怎么办?”
李寰趵说道:“用机器替代矿工,这才是正途。”
廖小平连忙说道:“可不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