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琚回了礼,笑道:“我们凤族不讲究这么多礼数,往后叫我三哥便可。”
“谢三哥,”凌筠忙改口,“不过在其他仙人旁,还是称'三皇子'为妥。”
“好好好,我也不为难你,一个称呼罢了,”凤琚回答,“不过,我这妹妹又去何处玩闹了?”
还不等凌筠回答,门外就传来一阵嬉笑声,随后凤泠和凌霏进了门来。
一见到凤琚,凤泠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变成了惊喜。介绍了双方身份,便问起三哥来:“三哥今日为何想起来这里?”
“来看看你居住的环境和你的现况,”凤琚回答,“今日来此,倒比我想象的更好,本以为你会闷闷不乐地坐在院中发呆,不料还是如从前一般顽劣,真是本性不改!”
凤琚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对凤泠的现状深感庆幸,只要她能适应这环境,且还能保持无忧无虑的天性,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凤泠回了三哥一个灿烂的笑容,问:“三哥,你可知大哥如今怎样?”
凤琚有些惊讶:“今日怎会想起关心他呢?我也不甚了解,你知道大哥不常出门,凤霜院的事,除几个侍卫知晓一二,其他仙人是一概不知的。”
“那三哥可否知晓何时能见大哥一面呢?”凤泠追问道。
“这还不容易?十几日后是咱们凤族的仙宴,那时各族都会派仙使去,本族所有皇族仙人都会参加,泠儿怎会连这都忘了?”
“哦!”凤泠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只顾着看这里的新鲜,倒忘了本族的惯例!”说完,便装作无意地说:“凌霏也一同去如何?”凌霏高兴地答应了。
到了凤族举办仙宴的那日,凤泠匆匆整理好衣装,便想带着小贞一起回去。凌筠忙叫住了她:“哪有王妃丢下王爷自己先走的?”
凤冷愣了一下,刚要反驳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只说句:“那你倒是快些走啊!”凌筠却仍是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行装,这次却是凌霏先急了,扯着凌筠宽大的袖子就要往院外走。
凤泠笑道:“要去凤族,凌霏却是比我还要急呢!”凌霏也红着脸颊笑了。
这时,两个仙仆捧着银盘走过来,在凤泠旁边站住了。凌筠看了看凤泠:“凤族仙宴,还是换一套衣装为好。”
凤泠想:若我不换,这小冰块一定不会快些出门的。只好回去换了。
不一会儿,凤泠便回来了。一身水蓝色的百褶裙,一件交领蓝襦,走起路来好似水波流动,显得纤尘不染,连凌筠都有些呆住了。
凤泠打趣道:“我就罢了,倒是你,换来换去都是一身白衣,不了解状况的还会以为你四时都穿一身衣装呢!”
“御枫不也总是一身蓝色吗?”凌筠笑道。
“这……蓝色可分为许多种,况且,式样不也千差万别吗?”
“我的解释,与你相同,”凌筠简单回了一句。
“罢了罢了,与你说话真是无趣,每次都被问得哑口无言,”凤泠自言自语,“真是遇了克星!”凌筠见此,不免有些得意,不经意间笑了。
到了凤族的凤翎殿,席位已快坐满。向凤君凤后行过礼,几人便入了席。
凌霏正打量着这里,忽见一位穿着深蓝色衣裳的仙人进了殿。凤泠凑过来,在凌霏耳边小声道:“那位蓝衣仙人便是大哥,你看看是否是你要寻找的那位!”
那位蓝衣仙人离凌霏所在的席位越来越近,凌霏竟觉得他的影子有些模糊起来,只在眼前晃着。用手撑住沉重的头,才勉强坐稳。等自己恢复正常,那仙人早己坐下了。
凌霏一眼望去,便发现了蓝衣仙人的席位,怎会有错呢?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坐姿,一样的动作。不知是兴奋还是什么,凌霏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竟又不争气地大颗大颗滚到了腮边。
凌霏慌了,忙拭去眼泪,在心里指责自己:平时不争气就罢了,此时竟在这种大场合自作多情,岂不让凌族失了面子?
这时,一位身穿红裙的女仙人进来了,她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直响,原来是腕上系着一串银铃铛,她行了礼,径直向凤寒那边走去。
凌霏愣了愣,暗暗猜着这位女仙的身份,忽而听她叫了一声:“师父!”凤寒微微点了点头,那位红衣女仙就坐到了凤寒的旁边。
凤泠显然是有些惊奇,心想:我竟从不曾知晓大哥还有一位徒儿。”因而仔细打量着那位女仙。
凌筠觉察到了凤泠的心思,便问:“见你这副模样,莫非是见了什么生面人?”
“嗯,”凤泠应道,“我从小就觉得大哥是个冷得攀谈不上的仙人,今日竟听到他还收了徒,真是稀罕事!”
凌筠看了凤寒和那女仙一眼,小声说道:“就是委屈了凌霏。”
凌霏看到,那女仙的眼睛时不时会仰头盯着凤寒看一会儿,而凤寒仍是一副从容冷酷的样子,使人寒意骤增。大概是觉察到了凌霏的眼神,凤寒向凌霏的席位上看过来,凌霏忙低头,心里自己安慰自己:一族皇子,怎不会吸引了年少的贵族女子呢?至少,风寒还是心如坚冰般不可破。
可虽是如此,那位女仙人手腕上的银铃铛却格外刺眼,晃得凌霏眼里生疼。
“哟一一那便是苏若仪吧!”
“可不是吗?咱们凤族重臣的女儿,只听说迫使大皇子授她乐理,收她为徒,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
“这才多长时间啊?人家就与大皇子平起平坐。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个仙仆悄悄地议论着凤寒和苏若仪两人,却不知被凤琚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