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一旁的小厮喊道,“夫子,到!”
就见一女子,挽着一位老者,缓缓而来,那女子穿着青色袄裙,头戴白色银叉,净衣素面,却丝毫没有掩盖她清雅的气质,让人一见,真是如沐清风。而那名老者,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想必这位老者就是程夫子,而他身边的那名女子,就是他的孙女程思睿程小姐了。
奇怪,薛簌簌看见程思睿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奇怪,但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这时,众人都站了起来,对着这名老者道了声,“夫子好!”五皇子和薛珠儿,也回到了宴席上。
这程夫子地位的确是不凡,就连七皇子和五皇子,都要对他问声好。
程夫子和蔼可亲的笑着,“大家都坐吧,不必拘礼了。”
婢女丫鬟奉上了茶,于是众人也都纷纷坐下,安静的等着程夫子发话。
正在这时,程夫子扫视了一遍,看见了坐在七皇子身边的薛簌簌,“这位姑娘倒是面生,不知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楚峥口快,见程夫子问,立刻答道,“他是祁阳王的王妃。”
“哦?老朽老了,脑子不好了,竟然不记得,祁阳王已经成亲了。”
薛簌簌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问的是哪府的千金?这楚峥竟然说自己是祁阳王王妃。
这不立刻就引来了一堆人的目光,用着极小声却又能被薛簌簌听到的音量说,“这还没成亲呢,还指不定事情变成什么样呢,就这么着急认定自己是王妃,也太给自己长脸了。”
在众人的质疑下,薛簌簌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七皇子说笑了,臣女薛簌簌,父亲大人是薛尚书,臣女只是与祁阳王有娃娃亲,现在还未成亲。”
“哦,我就说嘛,老朽不记得子玉成亲的,”说着又是乐呵呵的样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你可就是那前段时间做《咏柳》的薛家大小姐。”
薛簌簌心想,这也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回夫子,正是臣女,不过臣女才疏学浅,诗怕是登不上台面,恐怕污了夫子的耳。”
“姑娘过谦了,老朽还从未见哪个女子有姑娘这般才学?”程夫子示意他坐下,继续说道,“姑娘的诗可谓是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看啊!”
“夫子这般说,小女子愧不敢当。”薛簌簌得到了这般评价,知自己不免又要引来众女子的嫉妒,心中真是悔恨莫及,早知如此,实在是不该作这首诗的。
人群中这薛珠儿的眼神,像是硬生生的要把薛簌簌生吞活剥了一般。薛珠儿心里不快,“不就是作了一首破诗嘛?有什么了不起。”
“后生可畏啊!薛尚书教女有方,”程夫子像真是被这首诗给折服了,不禁感叹了一句。
“爷爷,您可别再说了,大家都还等着你呢?”程思睿奉上茶,提醒着程夫子,大家都还等着他开讲呢。
“哦哦,是我老糊涂了,老了老了,人不中用了,”程夫子接过茶和蔼的笑了笑。
“爷爷说什么呢?爷爷不老。”
程夫子但笑不语,喝完了茶,开始了讲课。
程家一般开诗词会,都会由程夫子讲课。而又因他是皇上的老师,难得的听课机会,大家自然都争先恐后的来听,所以就连五皇子七皇子都会来。
可这真是苦了薛簌簌,抓住路过的颖儿,大吐苦水,“看花听曲都还行,这诗词会却是最无聊的,现在还得来听着程夫子讲课,我本就对这文人墨客这一套不感兴趣,听他讲课也是一句听不懂。”
“可是,小姐,你作诗不是挺好的吗?”
“不一样。颖儿,你不懂。” 薛簌簌自然不会说,那诗是抄袭别人的,只能是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了。
只听这夫子娓娓道来,从诗词的对仗到律诗中的起承转合,再到其中承转,多对不限。薛簌簌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却还要随着众人一起点头、微笑、称赞。
“薛小姐,可有何见解?”突然,不知为什么程夫子又把话题引到了薛簌簌身上。
薛簌簌冒了身冷汗,转了一圈您老怎么又绕回来了?真是头疼,只能又起身缓缓施了一礼,“夫子抬举了,谈不上什么见解?夫子学识渊博,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薛小姐过谦了,日后薛小姐的才学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程夫子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就连五皇子这时也抬头看着她。难得夫子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这是此前讲学中从未有过的,这女子还真是小看她了。
夫子啊夫子,你可把我给害惨了,薛簌簌现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还没等薛簌簌想好怎么回答?就听程夫子说,“不知薛小姐可否赐教?再做一首诗可好?”
“赐教?是万万不敢的,夫子抬举了。”
“不怕,你且说来!”
现做一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拒绝,若说自己做不出来,又不免惹那些人看笑话。薛簌簌微微一笑道:“那臣女献丑了,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薛簌簌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李白的那些诗,究竟是做哪一首好呢?
有了,这首李白的清平调正是应景。
众人只见这薛家大小姐,胸有成竹的一步一句诗开口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好!”程夫子激动地说着,“好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薛大小姐,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时,有些看好戏的千金小姐,也不得不为薛簌簌的才华所折服,那些公子少爷也都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回味在这首诗里。
薛簌簌再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了脸。
“王妃,果然好才学。”楚峥也投来惊艳的目光,“难怪子玉能看上,我就说嘛,子玉能看上的姑娘,定是众里挑一,出类拔萃的。”
这个楚峥真是,都说了让他不要叫王妃,薛簌簌保持着淑女的微笑。“各位,小女子献丑了。”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下,又行了一礼,就坐了下来。
许久,众人从这首诗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