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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只有一颗热烈爱他的心

独孤老人望着她,表情复杂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不,我是有意的!”夏荷狠狠的道,“你那个师妹,利用了我对她的信任,这样算计我,让我失去了爱人和幸福,活在痛苦中,她却享受本该属于我的幸福,她该死!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是的,那个看起来单纯的小师妹,设计让别的男人强暴了她,又用药怀上了独孤的孩子,勾引他离开了自己,在她那么绝望的时候!

夏荷怎么会不很她,她想亲手杀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独孤的孩子,那么可爱的孩子,也在她们两人的厮杀中被剑气击中,死了,他师妹当时痛不欲生的表情,着实让她在难过之余舒服了下。

夏梓渊看着母亲那疯狂的模样,全身上下一片冰凉,他看得出母亲对独孤老人深切的爱意,而独孤老人救了自己数次,又何尝不是因为母亲?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因为他,所以相爱的两人才会分开。

“夏荷,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耿耿于怀了。梓渊如今已长大成人,不要让上一辈的恩怨继续延续下去。”独孤老人耐心的劝她,转身对夏梓渊道,“索铭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我师妹复仇的工具,我已经将真相告诉了他,我想以后他应该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从此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了。”

“平静的生活?好一个平静的生活。”夏荷重复道,若不是他师妹突然暴病而亡,他怎么会将这些告诉索铭,那个他师妹手中的刽子手。不过想到他的师妹,除了在那次算计中和独孤有过一次夫妻之实,也从未得到独孤作为一个丈夫的爱,开始因为他厌恶她的设计,后来则是自己给她下了毒药,毁了她的容貌和身体,让她性子变得暴戾无常。这么看来,她俩其实都一样,费尽手段,却都没有得到自己爱的人。

可实际上,最可怜的是独孤,他为了自己,和师门决裂,被江湖追杀,本以为能白首到老,哪知道他师妹插了一脚,而那个师妹,又是将他抚养成人的师傅的女儿。一边是爱妻,一边是恩师,他周旋的好辛苦,最终却都失去了,妻子,孩子,以及华山派那个家,成了真正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么想着,夏荷忽然觉得释然了。十几年了,她也累了,盯着夏梓渊,脸上带着慈爱:“梓渊,如他所说,我们这一辈的恩怨已经结束了,以后过你想过的生活吧。我对你不是很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对不起。”说完,她神色平静的走了。

夏梓渊动了动嘴唇,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只说了一句:“娘,你对我很好了。”

目视着母亲一步步离开,夏梓渊终于体会了母亲的心境,与其这么毫无希望甚至带着仇恨和后悔的活着,确实不如早一点死去。他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似乎预料到了母亲将要做什么。

夏梓渊终于知道了真相,可是这血淋淋的事实对他来说有多么残忍!

如果没有他,是不是独孤老人就不会离开母亲,她可以幸福的走过一生?如果不是他,独孤老人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不是江湖上受人敬仰却又同情的一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用尽一切手段,逼他现身,知道这一切,他依然可以带着种种猜测,名正言顺的恨她,依然会活得很好。独孤老人果然是有情有义,太有情有义了,如果他当初自私一些,该有多好!

难过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夏梓渊混沌的大脑被风吹的恢复了些理智,对依然等他开口的独孤老人说:“你走吧,我不会再找你了。”

“你保重。”独孤老人轻声道,“你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那个小姑娘,为了你的娘。”

夏梓渊目送着他离开,空旷的场地上,只有他落寞的一个人,静静的站立,和地上的影子结伴。

是的,他还有清许,那么单纯的爱他的姑娘,他也爱她,她那么柔弱,需要他的保护。想到这里,夏梓渊立即转身,想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抚平他的心伤。

他忍住眼里的泪水,脚步越来越快。梓渊,别这么瞧不起自己,你还有清许呢,她那么爱你,不会在乎这些的……

夏梓渊安慰着自己,大脑一片凌乱。

才踏进那个院子,远远的看到了那个涤荡在脑海中的身影,被初升的月亮拉长了影子,急速的奔跑过来,一脸关切和担忧的望着他:“梓渊,你还好吧?”

林清许内心一片慌张,看着他的神情,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梓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希望这样能给他安慰,“发生什么事了?没有过不去的。”

夏梓渊捧起她的脸,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多么简单纯粹的女孩,他却从出生就背负着肮脏和血腥,他配的上她吗?是不是上天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

“清许,如果我的身世特别的不堪,你还会爱我吗?”夏梓渊目光悲哀,定定的望着她。

林清许紧紧抱住了他,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道:“梓渊,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过去。”天知道看到这样的表情,她多么难过,“你所谓的身世,对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全世界都瞧不起你,你依然是我的英雄,我的爱人。”

夏梓渊那被绝望填充的心,再次被温暖覆盖,他反手拥抱住她:“清许,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我爱你,不论你的父母是谁,不管你是江湖中人,是乞丐,还是全世界的敌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爱的人。”林清许其实不擅长说情话的,可是,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还能提供给他什么。她所有的,不过是一颗热烈爱他的心罢了。

“谢谢你,清许。”夏梓渊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刚才浑身冰凉的四肢,因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渐渐暖了。

“我可不可以今天住在你这里?”末了,夏梓渊又问了林清许那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林清许很无奈,她已经说过她只要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可是看在他今天这么难过的份儿上,她还是点头道:“来吧,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都可以告诉我。就是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也希望你减轻你的压力。”

夏梓渊看着她一脸为自己分忧的模样,点了点头,率先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子。在跳跃的烛火下,他将今夜听到的事情一一道来。

林清许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吃惊,最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梓渊,你不会因此想不开吧?”

夏梓渊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要害怕失去自己的恐惧,丝毫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反握住她的手:“不会的,我还有你,只是我的娘……”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清许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道:“其实我觉得独孤老人还是爱你娘的。”

夏梓渊不解的望了她一眼,正要问什么,却听到银峰在外面急报:“公子,不好了,夫人的院子着火了!我们都进不去!”

夏梓渊下意识的“噌”的站了起来,正要飞奔出去,又犹豫了片刻,他母亲一心求死,死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解脱,他有必要违背她的心意吗?

林清许看着他脸上浓烈的痛楚,坚决道:“梓渊,带我去,我们一起去救我们的娘亲。”

夏梓渊看着她脸上毅然决然的神情,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脚底生风的奔了出去。到了母亲的院子,远远的看到围了不少人,但都只是徒劳的站着,他明白,母亲是布下阵法了,是不想有人去救她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甘心她就这样抛下他这个儿子,到了跟前,看到钟灵毓和上官良辰也在,将林清许推到钟灵毓跟前:“保护她。”见钟灵毓点头后,又对上官良辰道:“请你帮我一起破了这阵法。”

两个年轻人刚准备联手破阵,一道熟悉的身影手持宝剑,左躲右闪,独孤老人利用自己绝佳的武功、对阵法的熟悉以及身上的名剑,冲了进去,一阵血花如细雨般洒下。

“那是独孤老人吗?”林清许见夏梓渊发愣,凑到他身边问道。

“是。”夏梓渊答道,他想不明白,独孤老人不是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为了救自己的母亲落得满身伤痕?

“他现在还是爱你的娘,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化解。”林清许肯定的道,顿了顿,她又建议道,“一会儿你们打开阵法后,无关紧要的人都不要去当灯泡了。”

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夏梓渊心里生出了一点儿期待,与上官良辰合力打开了阵法,令众人留下,只带着林清许、钟灵毓和上官良辰踏进了院子,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红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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