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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武天权教授是和庞啸虎一起来到滴水岩的。

庞啸虎并没有开挂着专用牌照的警车,而是开的一辆帕杰罗私家越野车。

这辆帕杰罗越野车的出现,同样引起了菜畦地里干活大叔的注意。

武天权见到失魂落魄的权钝,首先朝权钝说:“权钝,先不要着急,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跟啸虎说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晓宇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你马上带我跟啸虎到那座崖墓去看看。”

跟在武天权教授身后的庞啸虎却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三个人脚步匆匆地走过便桥,菜畦里的大叔直起腰观察了一下这三个人,朝他们问道:“是不是真的又出啥子事了?”

武天权教授回应道:“没有出什么事,我们就是上山去转转。”

大叔知道武天权教授是在敷衍他,也就没有多问了。

三个人很快到了崖墓的洞口,武天权教授和庞啸虎并没有贸然进入崖墓。

武天权教授观察了一下崖墓的四周,朝权钝说:“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权钝说:“这个地方我以前经常来的,洞里边我也进去过无数次。根本没想到会出事的。”

武天权教授边听权钝说话,边走到崖墓的一边,再度仔细观察了一下崖墓所处的地形,然后说:“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这儿绝对不止一两座崖墓。很可能这半山腰里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崖墓群。”

权钝一听,说:“不会的,这儿一直就只有这一座崖墓。据说当时洞口还很小,可能是下大雨,表面上的土层塌方,洞口才露出来的。洞口被人发现后,堵在洞口的岩石块才慢慢被人搬开,以前是根本进不去人的。”

武天权教授却说:“既然这个崖墓是因为土层塌方才露出来的,那就更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应该还有规模更大的崖墓就隐藏在这半山腰里。我有种预感,这座看似不显山露水的山里边,一定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崖墓群。”

一直观察着崖墓洞内情形的庞啸虎这时说:“教授,我们还是先不要讨论有没有别的崖墓,要不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权钝却自告奋勇地说:“我对里面比较熟悉,我带你们进去吧。”

有了庞啸虎和武天权教授作为坚强的后盾,权钝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要到崖墓里去寻找邱晓宇的愿望显得尤为迫切。

武天权教授没有阻止权钝的冲动,和庞啸虎各自打了一把手电,在权钝的带领下走进了崖墓。

有了手电光的照射,崖墓内的情形便一览无余。

权钝找人心切,进了崖墓后,他径直带着武天权教授和庞啸虎朝左边的墓室走去。他们翻上一米多高的墓室门,走进左边的墓室,在两把手电强光的照射下,一具硕大沉重的石棺材以一种肃穆沉郁的气势摆放在墓室的中央。

石棺材有一米五的高度,三米来长,是用整块玄武岩凿空而成的。石棺材的盖板也是一块笨重的玄武岩,但是却被掀弃在石棺材的旁边,断成了不规则的三截。

很显然,这具石棺材是在很早的时候就被人把盖板掀弃掉了,因为断成三截的盖板已经有了风化的迹象。

看到这具石棺材,权钝脑子里又有了他和包世菊在一起的依稀回忆,但是这种回忆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了,并没有在他的心里驻足多久,顶多就是一层随风而起的云,稀薄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当武教授看到墓室中的这具石棺材时,也是颇感震撼,他快步走到石棺材的跟前,首先用手电朝着里面照射了一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晓宇,是你吗?”

听到武教授的惊呼声,庞啸虎和权钝几乎是同时奔到石棺材跟前的。

武教授和庞啸虎两人的手电同时照射在了石棺材内。

石棺材里果然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而且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但是,当手电的强光照射到女人脸上的时候,权钝也发出了一声惊呼:“世菊,怎么会是你?”

躺在石棺材里的女人居然不是邱晓宇,而是包世菊!

包世菊显得很淡定,没有露出一丝惊诧和慌乱。她从石棺材里坐起身,用手拢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手电的光晃得她的眼睛有点儿不适,她用另一只手遮挡了一下。

武天权教授把手电的光从包世菊的脸上移开,包世菊这才看了权钝一眼,眼神依旧是冷冷的。

而权钝的心却被某种东西触动了一下,他直视着包世菊,目不转睛,想从包世菊的表情里寻找他曾经熟悉的线索。但是,包世菊只是朝着他淡然地笑了一下,然后从石棺材里坐起来,出了石棺材,一言不发地出了墓室。

权钝做梦也没有想到,包世菊居然会独自一个人跑到崖墓里的石棺材里躺下。

是为了一种曾经的祭奠?还是为了和曾经的一段回忆做一次最终的道别?

这样的祭奠或者是道别的方式,也未免有点儿太令人瘆得慌了。

权钝的脑子有点儿适应不了这样的频率转换节奏了,他手扶着石棺材,一度呆在了石棺材的旁边。

武天权教授和庞啸虎更是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武天权教授盯着权钝问道:“权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认识这个女的?”

权钝的思维仍旧处在频率的延时切换状态,他答非所问地自言自语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身旁的庞啸虎这时再也沉不住气了,他颇有点儿发急地朝权钝说道:“教授在问你话呢?”

权钝这才回过神似的看了一眼武天权教授,见武天权教授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地盯着自己,神情显得异常严肃。

权钝一脸沮丧地朝武天权教授说道:“她是我原来的女朋友,叫包世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那种。”

“你不是说是晓宇在里面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你的女朋友了?晓宇究竟在哪儿?”

“最先在里面的的确是晓宇,我真的不知道包世菊是什么时候进到这里面的。”

武天权教授被权钝折腾出的这种无厘头的剧情彻底搞蒙了,他继续盯着权钝说道:“权钝,你究竟跟我说实话没有?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你的一个女朋友,而且……而且还是在这具石棺材里蹦出来的!这……这具石棺材里面是躺人的地方吗?况且,还……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你这也整得太悬疑了嘛!你……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活儿(花样)?”

权钝淡然地笑了一下,颇有些颓废地说:“教授,其实我现在也有点儿糊涂了,我真的不知道包世菊怎么会躺在这具石棺材里……其实我跟世菊在一起读高中的时候就恋爱了,那阵子,我跟她经常到这座崖墓里来,在崖墓里,我跟她就是躺在这具石棺材里面的。”

听了权钝的话,武天权教授和庞啸虎面面相觑,又一起看了眼权钝,无语了。

“那晓宇呢?”武天权教授是真的有点儿急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看着她钻进这座崖墓的,后来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出来……”权钝说。

“剧情怎么就被你搞得这么乱啊!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啊?”武天权教授几乎是哀声朝权钝说道。

一旁的庞啸虎已经对眼前的权钝彻底失望,他的脸色越加阴沉,不再理会权钝,用手电在石棺材里来回地照射,似乎想在石棺材的底部寻找出邱晓宇失踪的蛛丝马迹。

武天权教授知道庞啸虎此时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只是不好朝权钝发泄,于是安慰庞啸虎说:“啸虎,先别着急,晓宇会没事的。凭我对她的了解,一般的坎儿是难不住她的。”

“可是就这么屁大个地方,她究竟会到哪里去了嘛!人间蒸发了?穿越了?”用手电照着石棺材的庞啸虎终于怒声低吼道。

庞啸虎低吼的声音还真的像打闷雷似的,暗觉理亏的权钝心里被震得抖了一下。

“教授,这具石棺材和这个崖墓有问题。”庞啸虎突然说。

“什么问题?”

“石棺材里面太干净,太光滑,一定是有人长期在这具石棺材里睡觉。这个崖墓里长期有人居住或者活动。”

经庞啸虎这么一提醒,权钝和武天权教授这才恍然大悟般地醒过神,石棺材里果然很干净很光滑,若是没有人经常在石棺材里面躺卧,石棺材里是根本不会呈现这样的状态的。

“你和你女朋友经常到这座崖墓里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武天权教授朝权钝问道。

“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读高中的那阵子。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权钝说。

“奇怪,这么阴森恐怖的崖墓,怎么会有人经常到里面来?况且这座崖墓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顺道啊?”武天权教授泛起了迷糊,接着又说,“会不会是有另外的跟你一样的年轻人,也经常到这里面寻找刺激?”

权钝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武天权教授自言自语地说:“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把爱情圣地选在这么另类的地方?”

庞啸虎没有兴趣听武天权教授和权钝的对话,已经翻身进入到石棺材里。他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突然,从墓室外传来一阵显得有点儿嘈杂的人声,接着就有人朝里面钻进来。

进来的人似乎看见了侧墓室里手电的光,朝里面喊道:“哪个在里面?”

随着问话声音的响起,几道手电的光柱齐刷刷地朝侧墓室这边照射了过来。

武天权教授听到喊声,走到侧墓室的边上,朝走进来的人问道:“你们是谁?”

就听见一个人轻浮地笑道:“妈哟,这个才问得怪渣渣的,还问我们是哪个?呵呵……”

边说着,几个人已经鱼贯走到墓室的中央,却并没有急着朝左墓室走过来,有两个人将手电的光直直地打在武天权教授的脸上。

武天权教授被这两道刺眼的强光晃得眯缝着眼,根本不可能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急忙抬手把眼睛遮挡住了。

几个人走到侧墓室的墓门口,并没有立刻翻身上侧墓室,而是一直用手电的光把武天权教授的脸照射住,武天权教授就只好一直用手遮挡住眼睛和大半张脸。

“你几爷子(一伙人)硬是胆大包天喃,咹?大白天的,开起高档车明目张胆地来盗墓了!可以,有性格!一个两个的搞紧给老子出来哈!”一个人朝武天权教授命令道。

另一个人紧接着说道:“对的,就是他,先来了两个打吊线(踩点)的,后头又来了两个。”听声音,居然是那个菜畦地里干活的大叔。

武天权教授这时才把遮挡住脸部的手移开。

起先说话的人突然喊道:“武教授,原来是你嗦?哎呀!你咋个不早说一声喃?差点儿就误会了,呵呵……”边说边把手电的光给移开了。

“原来你们……”菜畦地里干活的大叔一头雾水。

“我们啥子啊?自家人。不过还是要口头表扬你一哈,王哥子。以后看到啥子情况,还是要继续记住及时给我们打电话报案。这回这个是武教授,专门搞考古的,整错球了!不是你说的啥子盗墓的。我也说嘛,哪个盗墓的有这焖熊实(粗实)的胆子嘛,当真穷凶极恶地要活搂人(活抢人)了嗦?”

武天权教授却用打趣的口吻朝那人说道:“蒋所长,哪股风这么快就把你吹过来了?”

蒋所长呵呵笑道:“是这个王哥子打的电话报警,说有人像是在打这座崖墓的主意,我就带人过来了。”然后又对身边的大叔说,“王哥子,现在不得(没有)你啥子事情了,都是我们内伙子人。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事情去嘛。”

“要得要得,那我就走了。”被唤作王哥子的大叔应了声,就朝墓室外走。

“还是要谢谢你哈,王哥子。”蒋所长朝着已经退出去的大叔说道。

“武教授,你咋个晓得这儿有个蛮洞喃?”已经带着人进了侧墓室的蒋所长朝武天权教授问道。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线索,原先我就对这儿周围的崖墓做过调查研究,今天正好上河坝那边又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顺便过来看一下。”

武天权教授居然对蒋所长撒起了谎,这倒是有点儿出乎权钝的意外。

“哦,这样子的嗦?看出点儿啥子名堂没有嘛?我对这个也是门外汉,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据说原先这些崖墓里头坛坛罐罐的倒是不少,后头遭当地进来的人丢的丢甩的甩,早就糟蹋干净了。前段时间,有一伙盗墓的就经常到这儿周边团转踩点。我们还逮了几个,都是当地的二杆子娃娃,不做正事的。据他们内伙子交代,说的这山上基本上遍山都是这种崖墓,只是都还藏在山里头没有找出来。”蒋所长似乎很想和武天权教授套点儿近乎,说话显得有点儿巴结地啰唆。

可是,武天权教授似乎对这个蒋所长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根本就没有要和他就崖墓的话题深入进行下去的可能,于是说:“我们也是刚刚才进来,还没有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了,我想问你个事情……”

“啥子事情?”

“这个崖墓……既然你在山脚下安插有眼线,这个崖墓经常有人进来住,你知不知道?”

“前天才晓得的,以前不晓得。”

“前天才知道的?为什么是前天才知道的?”武天权教授对蒋所长说的话感到奇怪。

“是这样子的,当地的一个老百姓前天在这个洞洞头,无意中发现了一具女尸,是我协助县公安局的来捡的现场(勘察现场)。开始以为是一个谋杀案,后头经过走访,从山上庙子里头的那个张和尚那儿才了解到,有个女讨口子,前段时间就住在这个崖墓里头。那具女尸就是那个女讨口子。”

“女尸?女乞丐?”

“对头。开始还觉得是一起谋杀案,后头经过法医来辨认尸体,说是遭啥子动物咬死的,脸遭咬得稀烂,都看不出人形了。因为女讨口子属于社会流窜人员,根本找不到她的籍贯户籍,所以就只有当来历不明的无名女尸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已经通过民政火化了。”

“那个女讨口子是一个年轻的女讨口子吗?”权钝这时急忙问道。

蒋所长瞟了一眼权钝,说:“看样子岁数应该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多岁。”

权钝一听,心里晃动了一下,他又把这个女乞丐跟那个被老乞丐掳走的女乞丐联系了起来。

石棺材里的庞啸虎这时也听到了蒋所长说的话,他从石棺材里跳出来,却很奇怪地朝武天权教授使了个小眼色。

武天权教授对庞啸虎的小眼色心领神会,他朝蒋所长说道:“蒋所长,你要是有事就忙你的事,我和他们两个多半还要在这里面多看一下,就不耽搁你的事情了。”

蒋所长听了,觉得要和武天权教授继续套近乎就显得有点儿不知趣了,于是很配合地说:“要得,要得,那你就在这里头随便看,慢慢看。我在这儿守着巅转(反而)碍手碍脚的。那有啥子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分分钟到位,呵呵……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那个女讨口子究竟是遭啥子东西咬死的,我们暂时还没有理抹清楚,这儿山上说不定还真的有啥子会攻击人的野物。”

说着便领着手下的人退出了崖墓。

权钝这时朝武天权教授说道:“为什么不把晓宇失踪的事情跟他说一下?你好像还在故意掩盖这件事?”

武天权教授瞟了一眼权钝说道:“有庞啸虎在这儿了,还用得着这群酒囊饭袋吗?一看就是一群玩忽职守的货色,这事跟他说等于是对牛弹琴,不光于事无补,说不定还只有添乱的份儿。”

权钝觉得武天权教授说得也在理,于是不吱声了。

武天权教授这时朝庞啸虎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庞啸虎说:“教授,你过来看。”

于是武天权教授跟着庞啸虎再次走到了石棺材的跟前。

庞啸虎重新翻入石棺材内,然后用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在石棺材的底部小心翼翼地刮了几下,武教授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

在庞啸虎瑞士军刀的刮动下,石棺材的底部似乎有神秘的图案在逐渐地显现出来。

这些神秘图案是阴刻在石棺材的底部的,线条刻得很细很浅,天长日久,这些阴刻的线条被玄武岩风化出的粉尘慢慢掩盖填塞,神秘图案和石棺材基本上就形成了完全一致的颜色,若不是极其心细之人,是根本不可能发现石棺材的底部会有这些阴刻的神秘图案的。

看着这些神秘的图案在庞啸虎的刮动下逐渐地显露出来,武天权教授开始显得有点儿兴奋起来了,他也进入到了石棺材内,目不转睛地看着从庞啸虎瑞士军刀下显现出的这些图案。

这时,权钝灵光乍现地说道:“难道晓宇遭遇的那个人也是为了这些神秘的图案?”

因为权钝在给武天权教授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提到过在崖墓里遭遇到的那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所以武天权教授此时并不感到意外地说:“你这么说还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普通人在崖墓里和晓宇遭遇,晓宇是不可能失手的。会不会晓宇第二次进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些神秘的图案?即便是发现了这些神秘的图案,但是她人又会到哪儿去了呢?”

“在右边的那个侧室里。”权钝突然恍然大悟地大声说道。

听权钝这么一说,庞啸虎立刻停住了清理动作,起身从石棺材内翻跃了出来,几个箭步就跨出了侧墓室的门。

武天权教授也出了石棺材,朝权钝说:“走,跟过去看看。”

权钝和武天权教授的动作比起庞啸虎来就显得拙笨得多,当他们出了左边的侧墓室,庞啸虎已经进了右边的侧墓室里去了。

然而,当他们进入到右侧墓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邱晓宇的影子。

右边的墓室没有摆放沉重的石棺材,显得空荡荡的,但是靠近石壁的一边却有一个石台,好似灶台的形状。

原先少不更事的权钝带着包世菊进入到这座崖墓时,也进过右边的这间侧墓室,但是,更吸引这两个年轻人的却是左侧墓室的那具石棺材。所以,他和包世菊到崖墓里来时,基本上都是直接到的左边的侧墓室。

而且,权钝每次领着包世菊到这座崖墓来探险,并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工作,每次都只是借用随身带的打火机照明,对崖墓内的具体细节并不是很清楚,当现在有了手电光的强烈照射,崖墓内呈现的情形倒真的令权钝有点儿震撼了。因为崖墓的四壁上,竟然有各种岩画。

这些用原始工具镌刻在石壁上的岩画,若不是有好的光源照射,是很难分辨和发现的。因为这些岩画镌刻得不是很深,显得很粗浅,所以并不醒目。

当武天权教授看到石壁上的岩画时,也同样震惊了,小声说道:“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这座崖墓的存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而庞啸虎关心的却不是石壁上的岩画,而是邱晓宇的下落。他打着手电首先朝着墓室里四下里照射了一阵。

墓室也就几平方米的空间,除了摆在中间的石棺材和落下的几块岩石块,还真的就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即使是很小的这么一个空间,也显得有点儿空荡荡的。

庞啸虎是真的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他朝武天权教授问道:“教授,你说晓宇会上哪儿啊?”

武天权教授看了一眼庞啸虎,却很平静地说:“啸虎,得沉住气,晓宇肯定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我们先别乱了方寸,说不定一会儿晓宇就会主动跟我们联系的。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这座崖墓马上与外界隔绝。这里面手机的信号不好,你马上到外边去给武局长打电话,就说这儿有重大发现,需要立刻派人采取重点保护措施。刚才晓宇在崖墓里遭遇的那个人,很可能比我们先一步发现了崖墓里的这些奇怪信息。也许是权钝和晓宇无意间的介入惊扰了这个人,我们不能再让这个人涉足这座崖墓半步。”

“可是晓宇她……”

“没有什么可是但是的,我说晓宇会没事她就绝对没事。现在有比找晓宇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武天权教授朝庞啸虎说话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庞啸虎无奈,只好按照武天权教授的吩咐到崖墓外边打电话去了。

武天权教授继续用手电仔细地观看着石壁上出现的各种岩画,对一旁的权钝说:“权钝,说不定是你小子无意中把我带进了一扇走进迷宫的大门啊!”

“迷宫的大门?教授,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有点儿玄呢?”

“一点儿都不玄,等上河坝那儿的发掘现场全面清理出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岩画隐藏的信息和上河坝那儿的发掘现场是密切相关的。对了,我们还是到左边的墓室去,继续清理石棺材里的那些神秘符号吧。”说着,武天权教授带着权钝又回到了左边的墓室里。

一会儿,庞啸虎从外边进到了墓室里,说:“武局长马上调派特警过来二十四小时戒严,问你需不需要别的技术支持。”

武天权教授从石棺内站起身,说:“这具石棺材要起吊出去是不现实的,只有采取就地保护措施。对了,你再给武局长打电话,让他找全国最好的拓印专家过来,尽快把这些神秘图案拓印下来。”

说完又蹲下身,在石棺材里清理起了那些神秘图案。

这样,权钝反而显得有点儿多余了,他朝武教授问道:“教授,我能不能帮你做点儿什么?”

已经完全进入到兴奋的工作状态中的武天权教授,似乎还真的把一旁的权钝给忽略掉了,他暂停了手里的活儿,朝权钝说:“现在这儿你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对了,有一个问题,权钝,刚才我一直想要问你的……”

“什么问题?”

“你的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包世菊。”

“对,就是你的女朋友包世菊,刚才她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具棺材里?是你约的她?”

“不是。”

“不是?不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而且是孤身一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权钝笑道:“教授,我觉得这件事你是不是有点儿想多了?我跟包世菊以前是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感情,后来……后来因为某些我也不怎么清楚的原因,就……就中断这段感情了。包世菊也是半年前才回新阳县城的,回来后我跟她也一直没有联系,今天才跟她通的电话。她是约我到附近另外一个地方见面的,之前我们也见了面,和她分手后我就到这边找晓宇,发现晓宇不见了,谁知道世菊倒出现在这座崖墓里了。或许……或许她就是为了寻找以前我跟她在这座崖墓里的那段回忆,女孩子的想法有时候是会很疯狂的,猜不大透的。”

“你这么解释吧,倒还解释得过去。但是……不是我小心眼儿哈,这个我必须要先跟你解释清楚,权钝。我觉得刚才包……包世菊出现在这具石棺材里还是有点儿蹊跷,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上就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武教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权钝对武教授这种无厘头的怀疑有点儿不满了。

武天权教授笑道:“权钝,或许我这么说你就能够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了——对于整个事件来说……我现在用‘事件’这个词儿,也许你依然不大理解……你现在是身处这个事件之外,所以没有我的这种觉悟和敏感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一点我必须要得到你的理解。”

“好了,武教授,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听出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事情孰重孰轻我还是拿捏得出分寸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你就直说。”

“你帮我摸一下你女朋友——包世菊的底。当然,她和这件事没有瓜葛最好。”

权钝心里仍旧有些不大服气,但还是答应了武天权教授,说道:“行,我答应你!”

“好,我就知道你小子会答应我的。呵呵……这样吧,反正现在这儿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了,你就去帮我办这件事吧。对了,顺便找机会再找你干爹聊聊,他现在已经搬离他的四合院了。”

武教授要让权钝再去找王传子,这让权钝心里有点儿发怵,说:“教授,找我干爹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出面要好点儿。我干爹这人有点儿牛黄丸(一根筋),我已经把他得罪了,他现在多半都恨死我了,我可不想去碰一鼻子的灰。”

“你还没去找你干爹,怎么就知道会碰一鼻子灰?”

“凭我对我干爹的了解。”

“你还真的了解你干爹?”

“应该算是比较了解他吧。”

“不一定吧,权钝。”武天权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权钝觉得武天权教授说这话时,掺和着的笑有点儿怪怪的,就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找一找你的干爹,跟他谈谈,看从他那儿还能不能得到点儿关于上河坝那个发掘现场的线索。”

“你不是已经找他了解过了吗?”

“但并没有了解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另外,我跟你说实话,让你去找你干爹,还是想通过他找到那件遗失的缂丝织品,它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

见武天权教授执意要让自己去找王传子,权钝也不好再推脱,况且邱晓宇失踪这件事,他心里一直很歉疚,就为这份歉疚,他也不能再拒绝武天权教授的这个请求,于是说:“行,那我再厚着脸皮去找找我干爹。”

“这就对了,有时候,简单的事情不能考虑得太复杂了。”

权钝应了武教授交给他的差事,临离开时他忍不住又说道:“可是邱晓宇……”

武天权教授没等权钝把话问下去就说:“邱晓宇真的不会有什么事的,没有人比我更相信她的能力了。你放心好了。”

权钝听武天权教授说话的口气已经带有逐客的意思,只好说:“那我就走了。”说完,转身就要出崖墓。

这时,武天权教授突然又问了一个顶奇怪的问题:“对了权钝,你接触过‘超弦’这个概念吗?”

权钝停住刚要迈出去的脚,回头说道:“‘超弦’?什么超弦?我真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儿。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武天权教授笑了笑,很随意地说:“我只是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个问题。你要是有空,可以了解一下这个东西,我觉得是很玄妙的,呵呵……好了,你去吧。”

权钝被武天权教授最后问的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他知道,这句看似无意间问出的话,却绝对是最为关键的一句话。于是他还真一下子就把“超弦”这两个字节给记在脑子里了。

权钝突然觉得这个武天权教授有点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深不可测。

在洞口,庞啸虎也正打完电话朝回走,和权钝在洞口相遇,庞啸虎冷冷地看了权钝一眼,权钝的心里抱歉得慌,有些心虚的感觉。

庞啸虎回到墓室里,武天权教授这时朝他说道:“我把权钝这个饵放出去了。现在晓宇又不在,这小子身边没有人暗中保护也是不行的。啸虎,你看能不能找个你信得过的哥们儿接手这件事情。”

庞啸虎却极度不满地说道:“不就一个实习的小记者吗?还玩儿上贴身秘密保护的待遇了?你还真把他当成个宝了?晓宇的事情我还没有整明白呢!我没人手!”

“没人手就你去。”武天权教授用无可辩驳的口吻朝庞啸虎说道。

“我去?不是……教授,你有没有搞错?合着我们两口子就围着这小子的屁股转了?晓宇弄丢了不说,这又叫我去?你究竟是咋想的,教授?”

“什么叫‘你们两口子’?人家晓宇跟你领证了吗?你摆喜酒了吗?说话还越来越不害臊了……我现在就跟你说我是咋想的。我咋想的?就是你必须给我保证这小子百分之百的安全。”

“为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你们武局长去,我没这闲工夫跟你叨叨。”武天权教授的语气越来越强硬。

庞啸虎无奈得都想骂娘了,说:“你至少要给我一个勉强想得通的理由啊?”

“你小子是真的脑子糨糊了吗?你没感觉出整个事件的转折处都是出现在这小子的身上吗?再说,这小子就是我们要让那条大鱼上钩的最好的饵。”

“我且听你的。”庞啸虎气呼呼地说道。

“既然你且听我的,那就赶紧出去安排你的人手贴上那小子。其实,权钝这小子现在身上的压力比我们每个人的都大,只不过这小子还不知道罢了。”

庞啸虎只好屈服地又出了崖墓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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