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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王思华知道,莲花不是徐庶的亲妹妹,她也是个孤儿。在她年幼的时候,父母被山贼杀害,幸免于难的她遇上了徐庶,蒙徐庶收留,跟在徐庶身边,学会了武功,最终手刃仇人。

对于莲花来说,徐庶是她最亲的亲人,其次便是清风。

如果说徐庶是莲花的大哥,是她仰慕的对象,那么清风就是她幼年时的玩伴,多年的知己。尽管清风一直以书童和下人自居,但是十余年相处下来,莲花早就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因为她知道清风和她一样,同是时代造就的悲剧,亦是乱世的一份见证,这也就多了几分亲近。

他们俩就好像两个在乱世中结伴而行的孤儿,出身和姓氏其实早已经不重要,指掌相触间,产生的是更甚于兄弟手足之情的羁绊。

所以,正如莲花所说的那样,徐庶死了之后,清风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是一种依托,是一份信赖,却也是一种负累。至少,在莲花哭着告诉王思华,她不想再承受失去至亲之人的痛之后,王思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莲花。

真正的清风已经死了,占据他躯体的是一个寻找着回家之路的旅人,是一个终有一日要悄无声息离去的匆匆过客。

所以,莲花注定会再伤心一次。

怀抱着莲花,也怀抱着忐忑和哀愁,王思华跟天地志狼并肩走出了树林。

早有清扫战场的士兵禀报了刘备,不多时,刘备就带着一众文官武将们赶了过来。

“志狼和清风!”刘备大喜过望。

那一日,在得知自己的左右军师都被打落山崖,尸骨无存的时候,刘备一度怀疑起了人生。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诅咒了,否则,为什么靠谱的军师在短短的十余天内就接二连三地死于非命。

幸运的是,在那之后不久,他得到了水镜先生的指点,前往卧龙岗,请出了诸葛孔明。而诸葛孔明果然也不负众望,一把火烧了夏侯惇十万大军,比之昔日王思华和天地志狼联手火烧连营更胜了数筹。

如今,王思华和天地志狼安然回归,如此一来,刘备手下就有卧龙、龙之子和王思华三大谋士,战略决策能力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再加上战胜了夏侯惇,解了樊城之围,真可谓是三喜临门。

就连军士们的士气亦不可避免地高涨了一大截,隐约间,甚至有人低声惊呼:“‘伏龙’和龙之子,双龙齐聚,我们刘备军即将一飞冲天!”

好吧,王思华觉得有理想的士兵的确很不错,但是,如果分不清理想和现实,那就变成了一种狂妄,分分钟会被教做人。而这一次,来教刘备军如何低调做人的不再是一些虾兵蟹将,而是王思华曾经仰慕不已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曹操曹孟德。

能够与自己仰慕的对象沙场对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而手中的每一枚棋子,身边的每一位同伴,都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三国名将。每每一想到这,王思华的热血就不可避免地燃烧了起来。这才是每个热血男儿梦想中的三国!尽管早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迹,但如果每一步棋都要遵循着原来的棋谱去走,那就未免太无趣了,也枉费自己辛辛苦苦穿越一遭。

莲花静静地依偎在王思华怀中,看着儿时玩伴坚毅中略带自信的脸庞,感受着他身上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男儿气息,莲花居然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就在她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声温柔的话语传了过来:“你终于回来啦!”

在亲卫的推动下,诸葛孔明坐在一辆轮车上,从刘营诸将身后走了出来。走到近前,诸葛孔明站起身子,上前两步,牵住了志狼的手,轻柔地笑道:“我等你很久了,志狼军师。”

天地志狼跟着温和地一笑道:“从今往后要劳烦您多多关照了,孔明军师!”

“也就是说,我要失业了是吧……。”王思华肩头一垮,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眼前这两个家伙,彼此惺惺相惜地手握着手,互相称呼对方为军师,也就是说,两人擅自把左、右两个军师的职位给内定了。原“行右军师”王思华的地位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

闻言,莲花忍不住“噗呲”一笑,吐舌做了个鬼脸道:“你那军师职位本来就是临时的,有了孔明先生,谁还需要你这个狗头军师来丢人现眼!”

“没有了官职,我哪来钱给你做嫁妆呢?”王思华故作苦恼地调笑道。

“我嫁不嫁得出去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去年已经行过冠礼,早就可以谈婚论嫁了。要不,我帮你找个媒人?”莲花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闻言,王思华突然眼睛一亮道:“诶,对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不如我们俩就……。”

“诶诶诶……?”莲花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不行的,我们俩……,更何况,我还要为大哥守孝三年……。”

见状,王思华哈哈一笑:“我在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啊,哈哈哈……。”

笑声未落,莲花的一套组合拳就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就在俩人打闹成一团的时候,诸葛孔明走了过来,站在俩人跟前,笑吟吟地说道:“你们俩人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啊!”

“哪里好啦?”俩人异口同声地吐槽道,却也同时默契地停止了打闹。

王思华双手握拳,微微一躬身,口中恭敬地说道:“小子王思华,参见孔明先生!”

“王思华?是元直给你起的名字么?”诸葛孔明问。

“是的,在下行冠礼的时候,蒙先生赐名王泽,表字思华。”尽管早就没有了关于冠礼时的回忆,也不记得徐庶是否真的帮自己取了名字,但王思华依然决定把这个锅甩给徐庶。毕竟,徐庶有没有给王思华取这个名字,在场的恐怕也就只有莲花一个人知情。而莲花既然一直没有反应,那就说明她其实也不知道徐庶有没有给王思华取过名字。

于是乎,关于名字的问题就这么蒙混了过去,而说到徐庶的时候,诸葛亮也忍不住一声长叹:“可惜了元直,空有王佐之才,却英年早逝!”

“我们俩会继承大哥的遗志,助刘将军早日结束这个乱世的。”莲花踌躇满志地说道。

闻言,诸葛亮欣慰地一笑道:“如此甚好!那以后也要拜托你多多关照了,莲花。——额,还有思华!”

“好吧,我只是附带的……。”王思华突然间觉得斗志全无。

一番客套和寒暄之后,刘备军迅速打扫完战场,班师返回樊城。

随后,又是一场庆功宴。在对三军将校各做封赏之后,刘备正式任命天地志狼为右军师,王思华为参谋,随军参赞军机。

散宴之后,刘备请志狼和王思华住进他的府邸。由于俩人都是孑然一身,再加上莲花也是跟刘备的女眷们住在一块,所以俩人也就不多做推辞,一起住了进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刘备受荆州牧刘表之请,前往襄阳议事,关羽领兵相随,内政要务又有诸葛亮和他的夫人黄月英承担,王思华和天地志狼就此闲了下来。

百无聊赖之下,俩人就随着莲花一起去了城外校场。有莲花带路,再加上刘备军中无人不识龙之军师,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直入中军。

其时,赵云和张飞正在中军校场上练兵,见莲花带着天地志狼和王思华走了进来,俩人立刻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迎了上来。

在带着三人于军营内走了一圈后,早就有些手痒的张飞忍不住提出要跟志狼比试一下。

志狼本来还想推托,但禁不住军中将校的一致请求,在半推半就之下走上了校场中央。不过,他的对手也由张飞换成了赵云。

原因是赵云担心张飞性子莽撞,手下没有分寸,一旦打上了瘾,会生生地把友谊赛打成生死决斗,于是制止了他。

所以,最终走上校场比斗的,就是赵云和天地志狼俩人,张飞只能郁闷地做起了壁上观。

场上一时间静了下来,全军将士在校场外围围成了个圈子,全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站立于校场中央的赵云和天地志狼。

俩人宛若雕塑般一动不动地摆好架势站着,目光直视前方,留神观察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意图从中找出破绽。

但是,俩人的架势全都浑然一体,攻守兼备,可以称之为破绽的细节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露出的,以引诱对手来攻。所以,俩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凝重,看得站在一旁的张飞直打哈欠。

最终,张飞实在是忍受不了双方打算以静制动的打法,便随手从身旁的士兵手中抢过一支竹棍,随手一抛。竹棍遂打着转飞向空中,然后诡异地在天地志狼和赵云俩人中间停住,最终竖直下落。

这一手诡异的控杆,额,应该是控棍,只看得王思华眼角直抽抽。在大呼不科学的同时,又对三国顶级武将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这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以气驭棍了,简直达到了以意控棍的极致境界。这真的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吗?

这还只是张三,如果换做比张三更胜数筹的吕布呢?还有那个比吕布更强上一筹的“五虎神”之首——虚空呢?

额,好像有些想多了……。貌似虚空真正登场的时候是在赤壁大战的末尾,到时候自然有爆了种的龙之子去怼他,王思华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到时候如何穿过乱军,去往龙娘娘——泉真澄身边,谋夺另一半龙项链。

是的,经过系统的鉴定,带着天地志狼和泉真澄从二十世纪末穿越到三国时期的龙项链,正是能帮助王思华再一次穿越的重要剧情道具。

在左慈那学艺的一年多来,王思华没少从天地志狼手中借来项链进行研究。而每次研究的结果都是:必须要凑齐两半项链,然后召唤神龙……。借着召唤神龙时释放出的莫大能量,系统才能带着王思华再一次穿越。

好吧,就此总结一下,也就是说,王思华如果打算离开《龙狼传》的世界,他必须参与进赤壁之战,于乱军之中混入曹营核心,找泉真澄要过半块龙项链,再杀出曹营核心,找天地志狼借另外半块项链,最后把两块项链合在一起,召唤神龙。

这是一个相当蛋疼的作战计划。虽说火烧赤壁的时候,曹军铁定会彻底大乱。但是,要在曹营里面杀一个来回,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不提虎豹骑和五虎神,单单曹营里的那些个五子良将和虎痴之类的猛士都够王思华喝一壶的了。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想那么多没有任何意义,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长叹一声,王思华将注意力转向校场上的俩人。在张飞打破平衡的棍子搅局之后,天地志狼和赵云以令人肉眼难以企及的动作连过十数招。在一次激烈的拼棍后,俩人各自用棍尖轻轻抵在对方的要害之上。

这是个平局。

虽说都没用上全力,但天地志狼仅仅用一年时间就从一个文弱的少年成长到能跟三国顶级武将正面比斗的程度,这种进步简直令人惊叹。

天地志狼如此,那么跟天地志狼一起失踪了一年的王思华又是如何呢?

张飞“嘿嘿嘿”地贼笑着,将不怀好意的视线定格在王思华身上。

“我说,王参谋,志狼已经跟老赵做过一场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俩露一手了?”

跟张飞打架?那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王思华没有被虐的倾向,直接干巴巴地说道:“可以啊,只要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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