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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起伏线

1

“老吴,你在这呀。”刚刚睁开眼的吴械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王世因。

“你怎么来了。”

“校方通知要清校了,我们想找你商量一下是不是要转移一下,对了,你刚才去哪啦?”

“没事,我来这里透透风而已,转移的事就没必要了,校长给我们留了一个房间,我们一会去那。”

“怎么,看见母校触景生情了。”

“他们告诉你了。”

“嘿嘿,我问的,看你一来这就有点心不在焉,他们告诉我你是在这上的中学,这的校区还真是有些复古呢,跟海河大区中心的那些学校不一样啊。”

“不止是建筑,连教育模式也是尽最大可能保留了传统,这可是300年前那次星际入侵时保留下来的学校,建筑虽然重建了好几次,但还是用的老材料、老样式。”

“是啊,害得我们布置探测器的时候都没法进行常规操作了。”

“行了,牢骚发够了没,你找我不止是学校要清校,说吧。”

王世因往后退了半步,故作敬重的把吴械落在车里的手机递了过去,吴械看了看王世因那张脸摇了摇头,没管这位在一旁装正经的下属,吴械把那张泛着蓝光的薄片贴在了手上。

“他现在在哪。”

“刚送去医务室,其他人正在看着他。”

吴械没多说话,立刻转身离去,王世因赶紧跟在了后面。

天上的云层开始变厚,几架无人机不时的在云层中出没,东新区的定时人工降雨要开始了。

下午两点,刚从物化老师办公室回来的秦正则,又因为历史课迟到被罚站在了教室后面,这位少年的此时快把“衰”字写在脸上了,再郁闷也没办法,秦正则把电子书本的屏幕挡在在脸前,安安静静的看着书上的内容。

“2403年,外星种族“诺玛”对地球发动了入侵战争,我们用了27年的时间将他们彻底从地表清除,但在这次的战争过程中人们意识到了团结一致和统一领导的重要性,存在纷争的人们放下了各自的仇恨,2450年世界联合政府成立,同年地球太空军成立??????”

历史老师讲着秦正则早在各种资料上看过好几遍的东西,现在的秦正则只想赶紧下课,好让自己的脚休息,现在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

教室中的老师还在不知疲倦的讲着,秦正则在恍惚之间有了些疲惫,他好像听到了众人的嘈杂声,铁器之间的敲击声,还有一阵阵的爆炸声。

“你听到了么。”一个深沉的男声在秦正则耳边响起。

冷不丁的声音着实下了秦正则一跳,但秦正则没喊出声,他猛地睁开了快要闭上的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手中的书吓得落到了地上,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灯光仅仅照亮了教室的角落,十张工作台似的大桌子让教室显得格外荒凉。

“熟悉这里么。”

此时的秦正则早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无力的向后退去,直到后背紧紧地靠在墙上,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满意秦正则害怕的反应。

“不错,不错。”这充满成就感的语气让秦正则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提着胆子冲着四周喊着:“你是谁?”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不急,我们会再见面的。”

话音结束,秦正则立刻恢复了清醒,他的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环境的寒意还萦绕在秦正则的脑中。

“世界联合政府的成立不仅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程,还让人类社会的行动效率变得空前高效??????”

历史老师还在讲台上说着。秦正则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仅仅流失了几秒,秦正则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的教室、一样的老师、一样的同学,唯有自己,一个有了不一样经历的自己。

没敢多想什么,秦正则恍恍惚惚的度过了剩下的十五分钟,下课后,秦正则赶忙跑去了水房,一捧凉水让他的精神好了一些,回想起课上的那个怪异的经历,秦正则不禁脊背发冷,那时候他好像睡着了,对一定是自己睡了,然后又做了噩梦,对就是那个近期一直困扰自己的噩梦,秦正则在心里不断对自己那么说,就好像刚才发生的就如他判断的那样,放学后休息一下就行了,对休息一下,自己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廊道内电子铃声响起,预备铃响了,该缓缓了,还是课重要,秦正则转身还没迈出一步就撞到一个高大的人身上,黑帽子、黑皮衣、黑裤子、黑皮鞋、黑手套,重点是他还戴着一个黑头套,这基本上是把“我不是好人”写在身上的行头让秦正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反应过来的秦正则没多犹豫,他立刻抽脚往左闪了一步,门就在那边,只要出去基本就安全了,老师和同学的都在外边。半个身子已经过去,只要再有不到半秒的时间,秦正则就能闪到黑衣人的后面了,也正在这时,黑衣人左手瞬间甩到秦正则的肩膀上牢牢地摁住了他,同时右手不知什么时候直接扑到了秦正则的脸上,一股电流让秦正则几乎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你又来了。”

秦正则又来到了那里,荒凉空荡的教室,昏暗阴冷的空间,只是这时,讲台上站了一个人,短发,戴着眼镜,个子不高还有点微胖,那是,自己。

“我刚才不是。”

“你刚才被袭击了,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么。”

“不想,反正不是‘我’。”

“你不怕了?”

是啊,秦正则也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莫名的冷静,冷静的有点不像自己。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喂,不想反击么。”

“反击,反击什么,那个黑大个,我现在能看到你说明我已经完蛋了吧,我还反击什么?”

“我不是在说那个,我在说这个。”那个在讲台上的“秦正则”走了下来,用手指了指秦正则的心脏,“虽然心灵不在那里,但你们不是经常用心脏代指么。”

秦正则还想说什么,但另一个自己用手指轻轻的抵住了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左眼上。

“有些时候,你看到的,要比你想的更加虚假。”另一个自己向后退去。

“该回去了。”说完,“秦正则”重新消失在黑暗的讲台上,留下的秦正则独自在那里茫然。

那货在说啥,什么看见的,自己想的,这关自己什么事,最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出去。突然,教室里四角的灯灭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正则,打开了贴在左手手套上的手机,确认着信息,看到所有的信息无误后,他伸手想把秦正则从地上抓起来,在黑衣人伸出手的一瞬间秦正则的左眼突然睁开了,一道深紫色的光如子弹一般直直的射向黑衣人的眉心,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衣人就被那道紫光命中,双手抱着脑袋向后仰倒,没过几秒钟,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便没了动静。

不多时,另一个身着黑色风衣,两个耳朵里塞着耳机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先是拆了四周墙上布置的幻视生成器,一边暗骂着什么,一边走过来检查倒在地上两人的情况,看到秦正则睁着的左眼,风衣男怔住了,他马上拨通了电话,冲着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顺手像为死不瞑目的人合眼那样合上了秦正则的眼睛。

秦正则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醒来时,他人已经在校医务室了,身边坐着好几个不认识的,穿风衣的人,好像就是上午看到的那几个。

一个风衣男看到秦正则醒来,冲门外招了招手,门外走进了两个人,为首的那个人面无表情,杂乱的头发从宽边帽中钻出,方正的下巴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场,那副小巧的眼镜让人更想透过镜片想看看他的眼睛,后面的那位,虽然也是一本正经,但一看就是装出来的,外貌无需多言,一副要多普通就多普通的黄种人模样,而且这人就是上课时给自己招手的那个。

“你好,秦正则同学”为首的男人先开口道,“抱歉给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这个男人深深的向秦正则鞠了一躬。

“我是‘organization’海河大区行动队的队长,我叫吴械。”

2

东新区避难所在下午3点的时候发布了辐射尘暴预警,站点外部通道在五分钟内全部关闭,行动队的队员一边协助站内人员进行应急工作一边进行着防卫布置。

吴械在一小时前回到站内,并向早已被安排在各处的行动队队员,下达了防备并反击反叛者潜入攻击的命令,王世因作为核心成员被安排在了前线位置。

“老吴就这样放他们进来没问题吗,我还是感觉这样有点太激进了。”

“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会保证整个站点和行动队成员的安全,你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可是。”

“好了,行动快要开始了,去你的工作岗位吧,王世因同志。”吴械最后的那一句同志让王世因实在是不能在说什么,他只能默默地穿好装备走向了地下走廊。

学厂的学生们都被要求回到宿舍区,那里是除工业区外安全等级最高的区域。

刚刚上完第一节课的秦正则和周书瀚,在接到疏散通知后也随着人群回到了他们的宿舍,一般的天气灾害对学生们的生活实际上没什么影响,回到宿舍的众人也是继续干着在教室里没干完的事。秦正则端着英语书,一脸忧愁的死盯着书上的的单词,想靠这一下午的自由时间多记点单词,“不是说这几百年单词简化了吗,怎么还这么多。”心里默默抱怨,但还是得把单词记好。

叹口气,把单词表滑到下一页,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快4点了,秦正则关闭了手中的书,周书瀚还趴在邻铺上演算着数学课上的题,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秦正则躺到了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的枕边放着他的日记本,纸质的,确实是比较稀有的资源,更主要是因为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用纸质品了,但为了保持部分人的需求,工厂多少还是会生产点。想着就快到来的考试,身边的工友兼同学,人生的追求,自己的生活,秦正则摸了摸自己的日记本。

“地震了!”周书瀚扔掉手中的笔,赶紧向门外跑去,“秦正则你干什么呢,快点!”慢半拍的秦正则这才有了反应,四周的晃动让他有些站不住脚,等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廊道,周书瀚已经没了影子,那个胖子应该已经到安全室了,想到这些秦正则,加快了脚步,廊道内闪烁的红灯与急鸣的警笛让秦正则的肾上腺素分泌激增。

已经没人了,就剩下秦正则一个人了,他努力地辨明着眼前的道路,“奇怪,这条路这么这么长。”一边咕哝,秦正则加快了脚步。

走到地下通道的转弯路口,秦正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晃得失去了重心,他赶紧扶住了墙,走廊里的灯瞬间熄灭,“怎么回事,供电室不应该出问题呀。”

一道电光打破了少年的思绪,秦正则此时只感到一股力量随着那道电光撞击在自己的胸口,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也来了呢。”

秦正则被这低沉的声音唤醒。睁开眼,他看到了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和他在历史书本上看到的一样。

缓缓地撑起了身体,他摸了摸胸口,那股电流刺激的灼烧感消失了,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绿地中心,“这应该就是那种老式的操场吧”他小声自言自语。

“怎么样,这环境好么。”

秦正则看见一个少年缓缓地向自己走来,不,那不是什么“少年”,那家伙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

“你是。”

“你呀。”少年故作俏皮的回答。

“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也来了’。”

少年捂着脸,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你难道不惊讶吗?”

“惊讶什么。”

“我长着一张和你一摸一样的脸。”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不怕么。”

“为什么。”

“因为我长着一张和你一摸一样的脸。”

“那我不怕。”

看着秦正则,瞪着眼睛,一副“我很真诚的样子”,那位少年略有些满意的捏了捏下巴,“元年之后的人类,成熟了不少。”这句,秦正则没有听见,此时的他正看着四周的一切,天空中飘浮的飞艇,远处被磁悬浮轨道缠绕的大厦,还有时不时掠过的无人机。

“你不想问问这是哪吗。”

“不想。”秦正则如实回答。

“好吧,看样子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了。”少年摇了摇头,身体逐渐的透明直至消失。事实上秦正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淡定,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似乎没经过脑子就在嘴里冒出来了。

“对了”这次,突然窜出的少年到是真把秦正则吓着了,“你刚才经历的不是地震,而且,你没事。”说完少年再次消失。

不是地震,而且没事,他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家伙一直在监视着他,少年的话让秦正则大脑一片混乱,他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忽然远方的大地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亮,气浪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撕碎了那些大厦、轨道、汽艇还有无人机,秦正则想站起身逃跑,但那冲击波让他在起身瞬间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满意的收起了起爆器,看着眼前屏幕上惊慌失措的学生和老师,他的脸上满是得意,轻触手背关掉手机的投影,他想转身离去,刚侧过半边脸,一粒金属飞弹擦着他的耳朵打在了墙上,半径一米,陷入六公分。

“抱歉,先生。”面前的头发凌乱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请跟我走一趟吧。”说完,环绕在男人身边的金属飞弹向黑衣人飞来。

王世因在秦正则倒下的瞬间就冲了出来,他可不想这位重要人物出什么岔子,但在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在灯光恢复的同时,秦正则的右眼突然睁开,一束红管瞬间如扫描似的拢过整个走廊,点击他的黑衣人直接倒地不起,王世因急忙打开了耳机大部分冲击被规避掉,但精神性质的余劲还是让他流下了鼻血。

“怎么样。”

“目标安全,就是现在晕过去了,你呢?”

“抓住了。”

“刚才,目标使用能力了。”

简短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说话了:“先把他送到医务室,反叛者不用管,一会有人去接应,走的时候把他们安装的的幻视器拆了,就这样。”

“了解。”关掉电话,王世因背着秦正则赶忙跑向医务室。

下午六点,学厂医务室里只剩下吴械和王世因两个人,其他行动队的成员去处理后续工作了。

秦正则缓缓睁开了眼睛,王世因想上前,吴械拦住了他。秦正则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起身,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最后他把目光集中在了他们佩戴的徽章上:一双黑色的翅膀正欲一展高飞,却不知以被血红色的瞄准镜牢牢地锁住。,这是人们对这个图案的描述。

“你们是?”

“抱歉,让你受惊了,我叫吴械。”欠身过后,离秦正则最近的男子继续说,“我是东新区行动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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