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瞧你说的,倒像是三王府是个什么可怕的龙潭虎穴似的,我的处境没有你以为的那般艰难,自然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穆未晞闻言突然展露出笑颜,笑得十分粲然,“公子只需好生备考,求得一个好功名,也算是我没有白白帮你一次。”
“那是自然,日后待在下金榜题名之时,亦不会忘却三王妃对在下的雪中送炭,自会报答的。”齐玉瓒信誓旦旦道,只差没有指天发誓。他的态度,一如那日穆未晞在太平馆门口初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充满自信。
这一次,穆未晞却没有再拒绝,她只是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替齐玉瓒斟了满满一杯酒,随后又替自己斟满一杯,举起酒杯:“既然如此,我就等着齐公子的好消息了。”
像是下什么决心似的,齐玉瓒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许是喝得有些太急了,他竟然像是被呛到了一样,放下酒杯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险些连眼泪都咳出来。
然而,即便如此,齐玉瓒却仍旧在稍稍平稳下来之后,用一如方才的口吻道:“在下向来守信重诺,滴水之恩亦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您的出手相助早已远远超出滴水之恩。”
齐玉瓒反复说着,强调着自己只是为了报恩,却不知是为了不让穆未晞拒绝自己意图报恩的想法,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想必府中如今已经发现我不见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出大事了。”穆未晞没再接齐玉瓒的话题,而是将头转向了窗外,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便站起身来预备离去。
“三王妃……”齐玉瓒却突然唤住了穆未晞,似乎有些不愿她离去的样子,然而,当穆未晞顿住脚步笑吟吟地看向他时,他却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天色已晚,还是在下送您回府吧。”
穆未晞摇摇头拒绝了:“不必,今日我出府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再被发现是来此处寻你,只怕是浑身是嘴也要说不清楚了。外面街灯亮堂,京城之中治安一向很好,我走着回去也是无妨的,齐公子无需如此担忧。”
“哦,那好,”齐玉瓒看起来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那……三王妃路上小心,我们……后会有期。”
穆未晞微微颔首微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去,很快便融入了外面的黑夜之中。齐玉瓒则将穆未晞送了出门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穆未晞远去的背影,眼神久久没有移开,口中喃喃道:“后会有期。”
“阁下可是齐玉瓒齐公子?”这时,黑暗之中突然有人出现在了齐玉瓒的身边,语气客气却也疏离。
齐玉瓒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去,然而,来人背光而立,齐玉瓒看不清他的脸,但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都是齐玉瓒感到十分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