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谷停留在一扇门前。
门半掩着，悦耳的钢琴声传出来，如梦如幻。
云谷有一些恍惚。
小时候，看着专门的老师来教云佳梨，看着她坐在大厅昂首挺胸坐在钢琴前，弹出悦耳的音乐，像只白天鹅般。
她躲在暗处，只敢用羡慕的眼神偷偷看她，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去摸一下那金光闪闪的钢琴，甚至不敢弄出声音。
那个时候，虽小，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和云佳梨姐弟的区别，不敢提出来。
她知道，提出来，得到的不是应允，而是一顿羞辱，一顿毒打。
云谷眼神没有焦距，迷迷蒙蒙间，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在楼梯角看着云佳梨。
那个时候，也是这首曲子。
“谁？”
钱树岩眼神锐利地扫向门口。
云谷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
钱树岩眼尖，透过那缝隙看见了云谷。
他勾唇一笑，懒懒地靠在钢琴上。
“哟，是云小谷啊！今儿个怎么兜到我这儿来啦？”
云谷听到老班的声音，脸色一阵复杂。
没想到他这样徘徊在世俗繁华之间的人，也能弹出这样安静静谧的音乐。
不太想进去，不过都把她认出来了，还是要进去打个招呼的。
推开门走进去，云谷顺手把门关上了。
屋里倒是比门口看来的大。
右边是一个书桌书架，左边空出来的一大片区域，放着一家钢琴。
阳光斜斜地洒在地上，折射在钢琴上，是一片璀璨的耀眼。
配上懒懒靠在钢琴上的俊秀男子，凑成了一副难得的美景画面。
云谷难得失了片刻神。
“钱老师，我路过听到这琴声。不知道是您在。”
她站的笔直。
“瞧你这话说得，怎么，知道是我的话，就不会过来啦？”
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随意拨乱了一下头发。
云谷闭紧嘴。
这话，她没法接。
少女沐浴着阳光，站的笔直，像一颗小白杨，无数光耀轻轻吻在她的发顶。
她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钱树岩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问她，“云小谷，你要弹琴吗？”
“不会。”
云谷头都没抬。
她确实不会。
空间里没有钢琴这种西洋音乐。
学校里，她有想过去学，但还是放弃了。
她太忙。
而且，学校的钢琴班都是有基础的。
她一个什么基础都没有的人，实在是耽误大家的时间。
钱树岩压低声音，仿佛在说着悄悄话，又似在恶作剧。
“那~你要不要和我学？”
少女猛然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惊诧。
钱树岩嘴角微微翘起。
“想吗？”
想吗？
云谷又有些恍惚。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是不想，似乎只是童年时的一个执念。
鬼斧神差的，云谷被蛊惑了。
她坐在钢琴凳上，钱树岩站在她身后，弯着腰，手把手教她。
云谷没有察觉不对。
当初，云佳梨的老师也是这么教她的。
寂静的办公室里，一声声音符响起，断断续续。
偶尔响起几声男子温柔的嗓音，很好听，简直不像他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