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记得买一条鱼放在我窗户边上，不用多大，半斤重的就好，今晚学校有活动，我就不回去吃饭了。”
“没钱。”
“……”秦宇皱了皱眉头，“把你私房钱垫上，回去我补给你。”
“没私房钱。”
“三十。”
“好啊，秦宇你竟然花钱养猫，我要和老妈说！”
猫？
你哥我是在养人，活生生的一个人！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回去我给你三十，你现在去菜市场买一条草鱼，挂在我窗户边上就好。”
说完挂断电话，秦宇把手机还给林一凡，心想着老头今晚发现自己没送鱼过去应该会主动去找自己的吧，毕竟是个实打实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走了，秦宇，集合了。”林一凡在前边催促道。
“嗯。”
……
直到走近操场的时候，秦宇才发现原先喧闹的操场此刻已是鸦雀无声，一排排队伍整齐有序的站列在前。
而圈外就只有包括秦宇林一凡在内的十三名男生还站在草地上，都被这古怪的严肃场合冲击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依着上百号人的目光注视，王思凯挑着眉，目光也在往这头看。
一时间，十三个男生后背忽然都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溜进去吧。”
“我没听到他刚刚有说什么啊……”
几个人低着头就要往前走，然而那头却在此刻响起了一道冷到极致的笑声，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刺头。”
十几人顿住脚步，秦宇顺着停顿的空挡往台上瞥了一眼，曾玲青在笑，恬静如初，王思凯也在笑，只是面上的冰渣子都快抖落下来了。
“全都站到我身前来！”
“……”
十三个人仿若被猫捉到的耗子一般，垂着头僵着表情走到旗台前端，身前就是百余双灼灼的目光，身后则是那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冰冷注视。
这时候有人拉了拉自己右后方的衣角，秦宇没动，但低低的抱怨声仍旧是传到了耳畔。
“秦宇，你害死我了。”
“还说话！！”
王思凯这时候喝了一声，走下旗台，站在林一凡身边，伸出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就往上提，目光逼视。
“你在说什么？”他声音低沉。
林一凡保持缄默。
“告诉我，你刚才在说什么？！”王思凯继续问，声音不高也不暴戾，但却压迫感十足。
林一凡：“我在和同学交流学术问题。”
“不，你刚刚说的是，‘秦宇，你害死我了’。”
林一凡：“……”
秦宇面色一僵，脚趾都快曲成一张弓了，心里头不断漫出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
不仅仅只是秦宇，在场的上百名武科生的心都揪在了一块。
怕吗？
怕。
这个黑糙壮实在太凶悍了！
有些人甚至从未亲眼见过武者，就算见过了，也从未见过如此严苛甚至在暴怒途中的武者。
这算什么？
体罚嘛？
……
“我……是在自言自语。”
林一凡此刻想的是，既然自己已经被抓了，那少拖个人下水也是好的……
“好啊。”
把林一凡提的更高了些，四目相对，王思凯忽然整个眼神都变得暴戾起来，“无组织，无纪律，灵能孱弱，把导师的话当放屁，你说你是什么？
你就是个废物！”
似乎是被这句“废物”给刺激到了，林一凡的眼神挣扎了起来，“我不是废物！”
“不，你是，你就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说完，手一撤，早已力竭的林一凡瘫倒在地。
“你们，还有你们！”手指了指身前的十二个学生，又指了指台下的数百名武科生，“都是废物！”
“我王思凯也是走过高中时代的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你们这样散漫，无知，自以为是的废物。
7点到场，结果这么久了才整出几列歪歪扭扭的列队，
二中，果然就是一群废物的生产线！”
所有人噤声，没有哗然。也没有反驳，场面死寂的可怕。
秦宇这时候看了一眼还瘫在地上，不停咳嗽的林一凡，拳头捏的格格响。
“你们十三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十遍我是废物中的废物，我就放你们走，以后也不用来参加导师教学。”说到这，王思凯迈步走到旗台上，踢了一脚摆放在地上的十几把木剑，木剑散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或者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拿着剑一起上，打中我，我也就此揭过。”
所有人不吭声，脸色红的近乎能滴出血来。
“怎么，不敢？就这样还想学武？通通给我滚回家喝奶。
废物，垃圾！”
王思凯还在不余遗力的挑拨着众人的神经，直到……
“去你玛德！老子不是垃圾！”一声近乎是嘶喊出来的声音，林一凡捡起地上的木剑，朝着王思凯冲了过去。
横劈！
不中，
腰斩！
不中，
直刺！
不中，
闪避，闪避再闪避，几乎每一次都是擦着木剑挪移撤步，王思凯全都闪避躲开。
直到林一凡力竭的最后一下，王思凯忽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闪到其身后，紧接着一脚把林一凡踹开。
……
人是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还带着点微弱的呜咽声。
所有人的情绪都在不停地翻滚，酝酿……
“废物！”
“艹！”一声宣泄着各种情绪的吼声爆开，有人忍不住冲了过去，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秦宇是第四个冲过去的。
十几道身影不断替换着攻击，王思凯这时候手负身后，身姿如画，一退，一挪，招招巧妙闪避。
“废物果然就是废物！”
闪避的同时，王思凯还有空闲继续嘲讽，所有人的面上都红潮漾起，因为羞耻。
然而就在王思凯这番闪转腾挪期间，距离他不远处忽然有一股显眼的灵能忽然爆开。
王思凯目光陡然一沉，而原本还在围攻王思凯的十几人这时候也受到了影响，宛若被掐着脖子一般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妈蛋，秦宇，你特么敌友不分啊！”
周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响，秦宇没去理会，只是迈开了腿，朝着王思凯冲射而去。
与此同时，
一门，开！
“咔，咔，咔。”
宫门开启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让得秦宇在奔跑途中出现一秒钟的停滞，而后他重新睁眼，眸子里陡然流转着蔚蓝色的华光，深邃得看不见底……
“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一声细不可查的呓语声后，
“咔嚓！”
木剑撞击断裂的声音，突兀，清脆，所有人在经历一刹那的惊愕过后，嘴角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都瘫坐在地上的林一凡，这时候也笑了起来，笑的很放肆，也很狂妄。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璀璨的霓虹灯此刻就仿佛升在那个人的头顶上。
……
另一头，寂静的小木屋里，捧着一条不到手掌大小的小鱼正准备大快朵颐的老头，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异常，脸色猛的一僵。
脖颈微转，眺望了一下远方，而后收回来，更是用力咀嚼，
“臭小子，脑子犯抽了吗，竟然买咸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