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每年会有一次开山门收徒,其余时间内也是接受访客的,一些外务需要处理也会有门中弟子外出。可封山门就代表与外界完全隔绝,不再接受访客,不仅不会派出弟子还会将外出弟子全数召回。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一旦封山门就代表门内出现极大的变故或者准备举行特别的仪式。
自从玄天门宣布封山门已经过去了七天。今日,门内弟子全数聚集在了十二仙山中间的演武场,他们规整列队,像是面对这极其庄重的事情。十一名长者站在了众多弟子的最前面,他们或是中年模样或是发须斑白又或是黄发垂髫,正是过往意气风发的刀剑十二,只不过如今他们只余十一人,人人脸上都是落寞的神色。
前方的高台上两名中年人负手而立。其中一人头戴珠玉的发冠,白色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可脸上却没有半点白发老人样子甚至一点皱纹也没有,一袭白衣干净而整洁。另一人脸庞刚毅,齐肩的黑发中又有几缕赤红的颜色,黑色的劲装更加凸显他的果决。此时的二人都内敛着真气感觉不到有任何修为,注视着台下的弟子眼神中带着关切。
付青山走出列队,双后叠在一起,朝台上的二人行礼,说:“掌门师尊,玄天门弟子全数到齐,山门封闭七日,古尘师……叛徒古尘同外道邪异逃离后,门内弟子经治疗调养身体悉数恢复。”
台上的白发人向前走了一步,随手一挥衣袖,示意付青山退下。然后俯视了众弟子一圈,平静的说:“玄剑和师兄掌教以来,每日勤苦修炼一为证道,二为光大门楣。门派里的内外事务全委任座下十二名弟子处理。前些时候有外道的妖异入侵险些倾覆师门,全然是因为安逸太久没有防备,责任尽数在玄剑和天刀师兄身上。”
台下的演武场中,每个人心中都五味杂陈。尤其是剩余刀剑十二,他们和古尘同门已久平日里虽然有些竞争和嫌隙,可同门的情谊却是真真切切的,无论今天掌门对古尘背叛做出怎样的裁决,他们的心中都不会好受。但玄剑掌门对古尘的背叛丝毫没有提及,对整个事件也是一笔带过,刀剑十二心里的阴郁终于得到了些许舒缓。
“两个月前,天外有异宝降世到了绝命潭,引起了玄界魔道炼魂墟和万劫谷的争夺。虽然两派纷争的最终结果我们无法得知,可为了防止魔道染指玄界,玄天门、百药谷和浩山府共同决定派出弟子在玄界历练,一是为了通过历练增加弟子实力,二是为了将正派弟子广布玄界,只要魔道有些许异动就能随时通知策应。”白发玉冠的玄剑顿了顿,接着说:“为此还提前小考,可谁想到小考最后却发生了变故。大家可知道外道妖异不同于魔道,他们并不属于玄界是由五界其他地方破空而来。”
玄界说到这,台下人虽然还保持着安静,可心里边都躁动了起来。
“地上世界分为五界:玄界、灵犀界、瀛洲、损心域、观阙海。五界基本上无法相互来往,之间隔着强大的结界。外道妖异来自其他界域且来者不善那就是入侵!对方神出鬼没能在掌门眼下出手差点倾覆整个门派,并且在失败之际能全身而退,想来他们的出现已筹措多时。”
玄剑稍息了片刻,接着说:“如大家所见,玄剑和天刀师兄当时也被钳制迟迟不能出手相助,大家面对这样量级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提升玄天门整体实力,仙剑和天刀师兄会将门内修真秘法玄天录传授给座下十一名弟子,再由他们教授门内所有人!”
玄剑说着,台下的弟子终于按耐不住了。玄天录是门内秘法,不要说普通弟子,连刀剑十二中也未必有人能全数研习。现在秘法尽传,玄天门所有弟子都将受益。
“此外,小考的变故中,有五名弟子不畏惧强敌,虽然修为不高却为我们争取到了援助的时间,避免这场覆灭的浩劫。”
玄剑说着拂袖让出了位置,他身后正是墨麟等人。
墨麟、刀敬涵、甘如意、雷鸣、清冷沐浴在晨光中,台下的众多弟子都投去充满希冀的目光。当初古尘化成血神祭出沸血翻天印,寻真台上的弟子大多被血光笼罩,气血混乱之下昏迷了过去,虽然没能直接看到那晚的战斗,可事后墨麟等人的事迹早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墨麟五人凭借着不算高的修为不仅抵住了血神的法宝,还和他鏖战了多个回合。尤其是墨麟,修为虽然最低却拼上了性命几次和血神对峙。
“赤科弟子刀敬涵、青科弟子甘如意、白科弟子雷鸣及墨麟。四人在对付外道妖异中功劳卓绝,小考中也有不俗表现,因此获得进入勤修阁研修三天的资格。”玄剑看着五人,颇为欣赏,接着说:“清冷虽然也参与对付了外道妖异,可地位不同因此无需进入勤修阁。”
玄剑说完,刀敬涵率先叠起双手向玄剑天刀施礼。见着刀敬涵的举动,甘如意才反应过来,用手肘碰了碰墨麟和雷鸣,然后也和刀敬涵一般叠起双手向玄剑和天刀行礼。雷鸣和墨麟一向不太在乎这些礼节,在被提醒后跟随也甘如意行礼感谢。
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刀也扫视了几个小辈,然后朝着台下说:“无论赤青白科还是掌门座下弟子,都是玄天门人,要将捍卫师门为作为首要。这五人都是尔等楷模,今后修为精进面对他们五人既是目标也是对手!”
玄剑听着天刀说话,笑了笑,用极小的声音说:“天刀师兄刚猛率直的性格怕是再过几个甲子也变不了吧。”
天刀没有理会玄剑,又接着对台下的人说:“今日晨会就到这了,刀剑十二和白科弟子姜焕留下,其余弟子各自回去修行吧。”
天刀说完,台下的众弟子纷纷施礼告别,然后就接连离开演武场回到各自的精舍中修行。
半刻后,偌大的演武场中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名白衣的少年拉拢着脑袋站在原地。
玄剑、天刀带着座下弟子及墨麟等人走到白衣少年,天刀对着少年问:“你就是姜焕?”
少年没有回答,连头也没有抬起。
天刀继续问:“你可知道,古尘是你的生父。”
少年楞愣神,轻微点点头。
“那你知道古尘现在去哪了吗?”
少年摇摇头。
天刀似乎对少年的回复不太满意,向前走了一步,说:“古尘这一走既不知所其踪也不晓其生死,他不会什么都不和你说就把你留在这里的。”
姜焕想了想,说:“父……叛、叛徒古尘在小考那天提过,他、他要带我去见娘亲。”
姜焕说完,轮到天刀玄剑等人愣住了,提到他的娘亲似乎其中又有些隐情。
玄剑手掐剑指,一道白芒从指尖迸出,化出一尺真气剑,走近了姜焕神色凝重的说:“你也知道古尘如今已不再和过去相同,他的所作所为在玄天门是容不得的,你是他的嫡子总也要付出些什么才能交代。”
说完,玄剑抬起手就准备劈向姜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