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在甘如意和雷鸣的带动下氛围很好,他俩一个混不吝一个直率,像是一对多年的好友不断的在耍活宝。墨麟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独自斟酒喝。小六子也走到墨麟身边,问:“墨麟大哥小考那日我修为太低,早早就昏厥过去了,只知道你们五人与古尘……”
说到这小六子停了停,悄悄看了一眼墨麟另一侧的姜焕。小六子似乎很顾及姜焕的感受,怕提到古尘又会让他难受。
姜焕也明白小六子的心意,只是别过头,说:“你不用在意,他是他,我是我。”
小六子咽了咽口水,又回过头看向墨麟,接着问:“墨麟大哥,你们鏖战之后就被两位掌门接上了十二仙峰顶上的揽月台,一去就是七天。那揽月台是什么模样的?掌门是不是传授了你们高深的功法?”
墨麟灌了口酒,对小六子说:“你想问的其实是那日你昏厥后的事情吧。”
小六子也不多说什么,使劲的点头。
“那日我们五人轮番和古尘鏖战,可谁都无法在他手下坚持多久。”墨麟说到这,又想起了从勤修阁中飞射出的黑色真气巨剑,眼神里多了些思量,片刻后他又接着说:“在我和古尘搏命相拼预想着和他玉碎的时候,十二仙山上突然出现了一匹蝙蝠样子的白色异兽。”
墨麟说着,周围的人也都看向了他,作为当事人的他们仿佛也回到了那一日。
“那异兽不仅能吐人言,更是会不少功法,当时的刀剑十二全数出手也无法抵挡它的进攻。”
雷鸣也抢着说,神色极其精彩。
甘如意将手中杯盏放下,摇摇头说:“我被古尘重击也失去了意识,虽然没见到那只白蝙蝠,可十二仙山中到处都留下了当时战斗的痕迹,想必那异兽绝非等闲。”
墨麟也点点头,接着说:“最后是玄剑、天刀加上另外三位高手合力用上了强大的剑阵才将那白蝙蝠驱走,那时候古尘也已经被异兽限制住了,随他一同离开了。”
刀敬涵饮了一口果儿酒,说:“和玄剑掌门他们一同出现的就是门中隐世的高人——天、地、人三位长老。他们算起来还是二位掌门的师叔伯,辈分极高平日里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小六子和姜焕心态虽然不一样,可两人都听得聚精会神。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希冀,像是寻到了憧憬的目标。
“然后呢,掌门将外道驱走之后呢?”
“之后我们就被掌门接到了十二仙山顶上的揽月台。”清冷对着一脸急切的小六子说:“我们五人都伤得不轻,掌门和长老分别为我五人疗伤调养,这一调养就花了七天时间。”
小六子点点头,对清冷的回答虽然不尽然满意,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之后几人在茅草屋中又待了许久,直到天色变暗,一轮弯月升起。
清冷走出茅草屋准备离开。墨麟被小六子和甘如意硬推着出来送清冷。
两人走得不快,可也渐渐离茅草屋越来越远。
“小六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清冷率先说话,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他似乎是对任何人都能敞开心扉,酿的果儿酒也是极其美味。”
“他的心性的确不是常人能及,在俗世的时候那姜焕就常欺负他,可没想到玄剑出手试探的时候,小六子竟是第一时间冲出来为姜焕求情。”
“关于揽月台上的事,你怎么看?”
清冷问完,墨麟就楞了楞神,他思绪又回到了他们五人在揽月台上的时候。
玄天门腹地由十二仙山围成,十二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顶端有一片巨大的云台,台上一前一后有两座宫庙,分别是掌门和长老修行的场所。稍小一些的宫庙上有一额牌匾,上书筑云殿。
墨麟等人就是在这筑云殿中调养。小考之后差不多过了三天,他们的身体就基本恢复了。
玄剑和天刀站在五人面前,神色凝重。
“人面白蝠是玄界之外的妖异,他能突破五界禁制,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出现在玄界,想来是谋划已久的计划和安排。如古尘这样的门中骨干都是他们的奸细,我们推想或许在玄界中的其他门派里也早就有他们埋设下的细作。”玄剑掌门认真的和几人说:“刀剑十二原本就计划派出门人到俗世游历,我们也觉得不如就依照当时的决定派出弟子,悄悄将外道入侵玄界的事通知到浩山府和百药谷。”
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天刀,也开口接着玄剑的话,说:“可门内弟子大多实力不济,我们想将门内弟子的修为整体提升后再将他们派出。但是外道妖异的事情也刻不容缓,所有我们决定让你们四人进入勤修阁研修,然后下山将外道妖异的消息带到浩山府和百药谷。一边让正派三门都能加强警戒,一边搜寻外道和古尘的信息。”
“清冷因为某些原因还不能离开玄天门,所以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你们四人身上。”玄剑向着几人解释,又接着说:“一个月前刀剑十二回门那天夜里,这揽月台上突然出现一轮白色光阵,人面白蝠从光阵现身,出其不意将我们和长老禁制住,之后它又立刻消失不见。无奈我们受到限制无法离开筑云殿,只能让刀敬涵在门中警惕,以防有意外发生。”
刀敬涵点点头,说:“因为白蝠出现的时间和刀剑回门的时间太过吻合,爷爷和玄剑掌门担心白蝠和刀剑十二有关联,怕我不能应付还特意传我九黎黑炎。”
玄剑抬起手臂,挽起白色的衣袖朝着几人行礼,说:“外道入侵不是小事,玄界的安危寄托在几位身上,玄剑先在这里谢过了。”
……
“墨麟?你对师父所说外道入侵的事有什么想法?”
清冷见墨麟半天没回答,又问。
听到清冷发问,墨麟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前。他回答清冷说:“既然外道入侵的事情关系这么大,为什么他们二人不亲自去办?”
“人面白蝠攻击玄天门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勤修阁。师父和天刀掌门怕他们会再来侵犯,才不得已选择留在门中,希望你能理解他们的苦衷。”
墨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虽然墨麟如今在玄天门修行,也算得上是玄天门弟子,可他毕竟只是被武驮天从天界打落到这的,他打心底里不觉得玄界的安危和自己有多大关系。可限于他的修为太低,并且留在玄天门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没有达成,无奈他也只能应承玄剑所托。
“还有一件事。”
清冷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看着墨麟。月光洒在清冷姣好的面容上,更是又增添了几分柔美。墨麟看着眼前的人和景色,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这样的画面似乎在什么时候出现过,让他着迷又有些陌生。
清冷也不顾愣神的墨麟,继续说:“敬涵的事……你应该清楚了吧。”
墨麟回过神,点点头,说:“刀敬涵的事,还要劳烦你代我向他道歉,墨麟的确是冒犯了。”
清冷颔首,算是答应墨麟。
在不远处的一片山丘后,几个人影矮着身子在那攒动。其中一个小个子,小心翼翼的问:“甘师兄,你们能听见他俩在说什么吗?”
被问的人回过头小声说:“小六子别说话,小心被发现了!”
又一个影子凑过来,正是雷鸣,他愤愤的说:“墨麟这个臭小子,居然和清冷姑娘挨得那么近,我饶不了他。”
甘如意侧过身子,尽量用耳朵听,他像是能听得到一些谈话,对着身边二人说:“墨麟少爷他们提到了刀敬涵,还说什么抱歉……”
在甘如意他们身后,刀敬涵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听到了甘如意他们的说话。刀敬涵转过身,默默祭出战刀,踩上去运动功法快速升起,一抹红色的身影就渐渐隐没在了夜色中。
墨麟和清冷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谈话会被这么多人关注,清冷又问墨麟:“古尘师兄当日真的只是让你传话给姜焕吗?”
“古尘那天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少了一个被心魔困住的少年,多一个求道证心的修真者,这样的结局就已经很好了。”墨麟看着空中的弯月,负手而立,一阵清风拂过他身后的长发随意的飘动,他若有所思的说:“至于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是没有的。”
墨麟一边说着又想起了那日和古尘的死斗,他么相互杀到近身,白蝠的突然出现结束了他们的争斗,在古尘将墨麟击出去之前,曾小声对他说了三个字。
“堕龙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