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虎锯……”
墨麟盯着怪石上的直刀,上面覆盖了尘土看不见任何锋锐,可寒冷彻骨的灰绿色真气却不断从中溢出。墨麟调整好内息后,双手推出,一面厚实的阴阳遁挡在身前将风煞真气隔绝。
骆明玉见到墨麟的异样赶紧上去,伸手搭在后者的手腕上开始仔细诊脉。没过一会,骆明玉皱起了眉头,神色紧张地说:“你在做什么!强行阻绝真气会影响到修行根基的!”
墨麟轻轻摇头,向骆明玉示意自己没事。他扭头问莫不弃:“这把刀当真是上古邪神虎刹所有?”
“那是当然!”莫不弃也看出了墨麟对风煞真气的不适和敏感,负手走到其身边挡在了怪石前面,接着说:“看来你也对上古邪神有些了解,邪神虎刹曾是一方霸主,靠着高强的实力统治着这里。可因为他对力量无止境追求,最终将惨绝的祸事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屠杀自己的族人,结果反被他们剐杀,最终还投喂了自己豢养的战虎。”墨麟接上话说道。
莫不弃点点头,说:“因为没有文字记载这段事实,只是传说虎刹的血肉喂了大虎,所以大家认定了是大虎将虎刹吃了,可谁又能想到饿虎也怀着友悌之情怎么会吃了视作兄弟的虎刹。”莫不弃叹了口气,对大虎的经历感到唏嘘,接着说:“都说豺狼虎豹一类残暴凶恶,可谁又会在乎它们心中那些微的真性情。”
墨麟听着莫不弃的描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你的意思是……虎刹死后,大虎已经被炼成了邪虎锯!虎刹部落中的同族将他的血肉祭刀,才留下了大虎食主的传说?”
莫不弃没有回答墨麟,只是又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结了一个法印将邪虎锯周围的光柱全都解除。他接着说:“大虎已经在这里封印得够久了,你将他它带走吧。”
莫不弃说完便将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像是心中郁结了什么东西无法释怀。
墨麟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迈出步子就开始朝着怪石走去,准备将石中的邪虎锯拔出。可这时骆明玉先一步到了墨麟前边,冷彻的真气将她吹得瑟瑟发抖。
“墨麟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知为什么这寒凉刺骨的真气会牵动你的内息,你已经封闭了真气流动再继续下去真气会不受控制爆发,你会死的!”
墨麟摇摇头,将最后一粒回气的丹药吞下,随手一拂将骆明玉推开。接着剑指一划使出阴阳遁将骆明玉保护好就继续朝着怪石走去。
骆明玉看着一言不发的墨麟,眼睛里噙着泪神色复杂,依然对着他喊:“你别去啊墨麟,我们走吧!我回去找我爹,他一定有其他办法可以救雷帅和你朋友的!”
就在骆明玉呼喊的时候,墨麟已经走近了怪石。他探出神念,尽心感受石中的半截直刀。
“嗷——”
一阵尖厉的虎啸突然从刀身里传出,墨麟立即感到咆哮声中也蕴含了真气,背脊中的灵珠在其影响下开始剧烈抖动又是一股风煞之气从血藏晶骨喷涌。墨麟收紧心神,尽力阻挡风煞之气的流动,可即便已经用尽全力仍是不自觉喷出一口鲜血。墨麟明白不能再拖延,不顾自己内伤立即伸手抓向邪虎锯。可那石中刀似乎还想抗拒,一股飓风从刀中刮出,吹得墨麟的黑发乱舞衣襟飘摆,面颊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灰绿色的寒霜。不仅是风煞,墨麟的思绪里也全是些血腥残忍的画面,或是癫狂而兴奋乱舞的人群,又或是一柄钢刀正淋着血肉……
墨麟眼中满是血红色,他强忍着内腑乱窜的真气和脑子那些不受控制的血腥场景,终于伸手抓紧了邪虎锯。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呼啸的飓风突然停止。邪虎锯也在此刻归于平静,没再做任何抵抗。而墨麟似乎也失去了生气,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既见不着动静也感受不到丝毫真气的变化。
骆明玉见着这番景象正要上前去叫墨麟,莫不弃却先一步上前挡住了她。
“小姑娘你别冲动,看着现在的一切都如止水静谧,其实墨麟正和大虎在心神中较量。你现在去打扰一不小心就会让墨麟心神崩溃,到时便是天界上仙也救不了他!”
骆明玉狠狠盯着莫不弃说:“都是你诓骗墨麟,用他朋友的安危诱骗,他才会去拿那诡异的兵器!”
莫不弃又说:“此子心性超绝不是你这浅薄的小姑娘能理解的,他去拿刀不止是为了他的朋友,他还想解救大虎和虎刹!他要用自己的作媒介化解大虎和虎刹的怨恨。”
骆明玉听完立马就愣住了。虽然她和墨麟也才认识不久,但一直能感到墨麟身上有些看不透的东西。经莫不弃一说她才意识到墨麟的不同,他的所思所想或许根本就没有目的,只是心念一动便豁出性命去做了。
就在这时,一直纹丝不动的墨麟突然有了变化。他一抬手就将嵌在怪石里的刀抽了出来,随便一挥就将刀上的尘土震开,那邪虎锯的真容算是全呈现出来。只见刀身三尺三寸长,一拳宽;刀身亮白,刀背上则全是黑色的虎纹,刀刃见不着锋锐反而全是细小的锯齿;刀锷护手上透着青黄流转的光晕,一枚彩玉如虎眼正死死看着前方。
莫不弃眼睛半虚着,小声自言自语:“没想到他真的能抽出邪虎锯……可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骆明玉见着墨麟抽出了刀,正感到欣慰要上前的时候,墨麟突然一转身埋着头将刀举起,准备要劈砍上前的骆明玉。还是莫不弃反应快些,一手将骆明玉拉回。而墨麟手中刀只是一震便弹出了数道风刃劈向四周,其中一道正砍中了骆明玉刚才的位置。
墨麟又将刀一转架在了身前,抬起头一双眼睛一青一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道细小的黑色竖线。他盯着莫不弃和骆明玉,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声咆哮,四只锋利的牙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嘴边伸出。随即墨麟又胡乱砍了几下,又是数十道绿色的风刃弹出,四周的岩壁全遭了秧被接连砸中,原本空旷的石窟立马被烟尘弥漫覆盖。
“墨麟这是怎么了?短短时间就被虎祟侵袭,比之雷帅的情况还要严重!”骆明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小袋里取出了一截青竹架在身前。
骆明玉刚说完,烟尘中变钻出一个矫捷的身影,正是墨麟。他右手握着邪虎锯,左手张开已经变成了一只虎爪。
“嗷——”
墨麟一声咆哮,朝着骆明玉便是一爪,刹那间几道血爪印便留在了她的肩膀上。还好骆明玉手里那截青竹突然变长,一头抵住地面,一头被她抓紧,这才在墨麟爪到她的瞬间撑着青竹快速退开才没伤及心肺。
尘埃落尽,墨麟拿着刀半弓着身子脸上已经布满了虎纹,他站在那里又咆哮了几声,完全没有了人的模样。
莫不弃看着变化的墨麟,似乎一点也没感到惊奇,将自己的长剑祭出,对着前方小声说:“对不起,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这样才能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