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弃言语间尽显苍凉和萧然,像是在说着自己的故事也仿佛在讲述一件别人的过往。
“大虎原是一只异兽战力不可小觑,一直是虎刹身边最强劲的战力。”莫不弃仍在说着,他的身影已经慢慢模糊似乎即将就要完全消逝。而对面的墨麟此时也全无生气,一言不发。莫不弃接着说:“虎刹和他的大虎都极其好战,他们都不满足于自己的现有的力量……某一日,虎刹得了一页残卷,上面有特殊的方法可以让大虎变化成兵刃。如果成功,大虎将灵活多变既可以是单独战力也能变成神兵配合虎刹。”
“即便是邪神,即便是兽类最终也是逃不过俗世的桎梏……只是被力量蒙蔽双眼的痴人。”墨麟突然开口,气息微弱声音嘶哑,仍是低着头说:“我想他们是成功了吧,之后的虎刹更加疯狂想要对自己的族人下手,最终引发了大虎食主的结局……”
“虎刹的族人也是邪神,同样是嗜杀成性,说不定是他们的族人眼红虎刹和大虎呢?”莫不弃又说:“但是那些风云故事终究也抵不过时间的抹杀……邪神没落了、大虎的肉身消逝了,唯独一把邪虎锯抵御住了时间的苍然留存到了长夜之后、新世的到来。”
莫不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模糊的怕是一阵风也能将他吹散。他歇息了片刻后接着说:“当时的十八派联合封印虎祟的事你是了解的……虎祟、不,邪虎锯被封印后,那十八人也无法离开。他们全中了那瀛洲方士的局,十八人全做了陪葬一起守护着封印。”
莫不弃说着抬头看着石窟顶上的那些暗淡的光源,接着说:“可时间才是最强的杀手,那十八人也经不住岁月的变化逐个在消失。每个人消失前就将最后的信念和力量传递给还存在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最后便只留下我了……”
“还在说笑呢……”墨麟说话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身上插着的十八柄宝剑似乎有些没入了他的身体,墨麟反问莫不弃:“如此说来,那第十九人又是谁?你又是谁?”
“呵呵呵,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是一道执念、一道亡魂……真要说,我可能是那名狡诈的方士,但现在我只是一个灵魂的集合体,谁都可以是但谁也不是……”
“你们是谁过了今夜就不会有人在乎了!”
突然一阵洪亮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阴影中走出一人,脸上带着谄笑朝着墨麟和莫不弃走去。
隔着一些距离的骆明玉看清了那人,带着难以置信的口吻大声呼喊:“雷恸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浩山府内有变,震哥叫你来找我们的?”
角落里走出的人正是浩山府二少,雷震的弟弟、雷鸣的哥哥——雷恸。雷恸没有理会骆明玉,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径直走向邪虎锯,也不怕什么虎祟一把就将它拔了出来。
雷恸将刀举在身前,眼里放着光彩,说道:“邪虎锯,你的主人不顾当初征战天地的誓言将你抛弃!他就连自己的血肉都保不住,那样的窝囊废根本就不配驾驭你,我雷恸将会带着你离开虎冢搅乱这虚伪做作的人世间!”
雷恸说得激动,竟然主动将邪虎锯中的虎祟引导进体内。在莫不弃的绝招下变得安稳的邪虎锯再次激荡起来,发出了一阵咆哮。眨眼间,雷恸的眼睛便起了变化,细线样的瞳孔开始在眼中晃动;石块般的肌肉撑破了上衣,露出的肌肤上全是带着虎纹的皮毛。雷恸嘴角扬起一边,带着笑声说:“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哈哈哈,我那老爹得不到你是他没用,但我一定要带着你杀去浩山府剁了那可恨的雷震!”
雷恸说得骇人,骆明玉完全愣住了,虽说平日里雷恸总有些心思但不至于会如此的乖戾。
“雷恸哥你怎么了,一定是虎祟影响了你,快把那邪刀给仍了!”骆明玉说得难过至极,一步步走向了前想继续劝说雷恸。
雷恸依然没有理会骆明玉,尽力的吸收着邪虎锯中传来的力量。没一会,他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将手中的刀一挥,自言自语说:“刀中的虎祟力量并不完整!难道是刚刚……”
“小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但我劝你还是听那小姑娘的话……放弃邪虎锯吧……”
说话的是莫不弃,此时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模糊,他的时间不多了。
雷恸盯着莫不弃的残躯,冷冷地说:“不过是镇守邪虎锯的亡魂,连你也想劝服我?”就在雷恸说话的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随即转头对着墨麟说:“我明白了,剩下的虎祟力量还在你的体内,这缕残魂用方才的手段将你体内的虎祟压制并隔绝了邪虎锯,现在我就用邪虎锯杀了你再次将力量引导回来就大功告成了!”
墨麟抬起头,眼中恢复了一点清明,看着走向自己的雷恸说:“虽然最初看见你就觉得这人颇让人讨厌,可没想到会险恶到这般地步。为了镇压虎祟,已经消耗长久的岁月和数不清的人命,你真想将这祸患延续到玄界吗?”
“呵呵呵,一向桀骜不驯的墨麟怎么关心起了玄界的安危,你的风评向来犀利,该不会是将要死了才想做一回拯救苍生的英雄?”雷恸走到了墨麟跟前,说话间就将邪虎锯举起,一刀刺向了墨麟的心脏!一股殷红的血喷涌而出,灰绿色的能量也顺着邪虎锯从墨麟的身体转向雷恸。
墨麟嘴角溢出了鲜血,对着雷恸说:“通脉境界……你受得了这股力量吗?”
听到墨麟带着挑衅的话,雷恸布满虎纹的脸立即就愤怒了起来,说:“你知道你最令人讨厌的是什么吗?明明自己才筑基顶峰却老是不可一世的数落别人!就和我那该死的大哥一个样,都该死!”
雷恸说话间随手一挥,一阵灰绿色的飓风便刮向了一边,正好将马上要靠近的骆明玉给打出了老远。
“你被境界这种虚妄的东西蒙蔽了眼睛,被虎祟邪异的力量扰乱了心神,想要击败你也只是举手之间!”
墨麟说完,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见他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邪虎锯任由锯齿状的刀刃划破自己。接着,墨麟爆喝一声,身上那十八柄宝剑竟然全部没入了身体中。
一旁的莫不弃见到墨麟的变化,不禁低声说:“是剑心……好小子,知道刚才我使出的招数全是剑气……现在靠着剑心将剑气吸收修补自身,邪虎锯刺进心脏的伤患便不足为惧!”
墨麟神色冷峻,剑气从身体发出,黑发狂乱飞舞,风中尽是刀剑劈砍的光影。
雷恸见到墨麟变化先是一阵惊愕,他为了尽量避免冲突完美坐收渔翁之利,已经隐匿了很长的时间。虽然莫不弃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可墨麟一旦恢复也会是不小的麻烦,对他接下来的布局很是影响。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稍纵即逝,即便墨麟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也不过是名筑基境界的修士,无论怎样也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墨麟似乎也是看清了雷恸的想法,轻蔑地说:“你当真以为筑基境界和通脉境界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墨麟飞速运起真气,周围的剑气如百鸟归巢回到他的体内直往心脏游走。背脊处三枚灵珠闪动着光芒,不过第三枚的风煞灵珠却不是邪虎锯的灰绿色,而是晶莹的翡翠色。
“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已经到达了结丹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