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那天。
秦瑟瑟敞开自己的棕色大衣，紧闭了三个小时的嘴里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刚出口的白雾很快消散在凛冽的寒风中。
“我考完了。”两天四场的考试到此落下帷幕，我考完了，四个字说的不轻不重，但更像是对自己有了一个交待。
她现在才有心情看看这个考点的环境布置，曾经被她吐槽过的那些廉价的红色横幅现在看着是那样的顺眼，连上边规规整整的黑体字她都在心里读了好多遍。她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季欢颜，又写道：禁止喧哗，原来是一句甜言蜜语。
很快，季欢颜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恭喜恭喜，历劫成功。”季欢颜那边很激动道。
“嗯，恭喜这话有点早，不过我先收着。”秦瑟瑟笑了笑，心里压抑苦闷太久，突然一下都释放了，就像不断往里注水的气球，注水口很小，装满水的身子鼓鼓的，很大。你以为它快要爆了的时候突然它掉到了地上，里边的水都哗哗流了出来。本已变形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样，而且躺在那淌水中轻飘飘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很得意，好像在说：老娘忍你这么久，今天终于挣脱了你那魔爪！
爽！
“车票我都给你买好了，就等你过来。”
秦瑟瑟嗯了一声，一阵凉风吹来，她吸了口冷气，对面马上不满道：“你是不是又把衣服敞开来吹风了？秦瑟瑟，你要我说多少次，保暖保暖，不要净想着露你的小蛮腰、大长腿，美丽冻人都是鬼扯，最后受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累死累活，加班熬夜的医生。”
秦瑟瑟低声笑了笑，“是是是，我马上穿好衣服，拉链要拉到最高，中间不能有卡槽停顿；戴好帽子，捂住耳朵，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模范标准参考蜘蛛侠；手伸进口袋，要坚决掏到底；袜子不能低过脚踝，往上拽到能拉出丝才算完美。我的回答您还满意吗？亲爱的季大医生。”
对面噗嗤一笑，“不错，领悟能力很强，颇具我们养生女孩的慧根。这样吧，我给你推荐几家养生食疗，我吃过的，绝对靠谱……”
“！！！”秦瑟瑟已经不想再听闺蜜后边吧啦吧啦那一串“经验推销”她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
“瑟瑟，这个是链接。”
“瑟瑟，相信我，真的有效。”
“瑟瑟，你现在元气大损，很需要补补。”
……
深呼吸……
删除还是拉黑？
不不不，这是欢颜……
那屏蔽吧！
-
钟离抬起水杯的时候瞟了眼桌上的日历，“她应该考完了吧？”
他登录了游戏账号，看了眼好友，发现对方还是下线的状态，他靠在椅子上抱着手臂沉思了会，然后给她发了条消息。
和爸妈报备完情况的秦瑟瑟刚把手机揣进兜里，还没让它热乎几分钟，就又哆嗦着小手将它掏了出来。
“考完了吗？感觉怎么样？”
瑟瑟同学眉头蹙起，这两句话是一对吗？为什么从小到大，大家在考试后问候的开场白都是这两句？！而回答也都是：考完了，感觉还好！
至于这个“还好”是怎样？
热心的同学还会解释一下，我感觉还好，因为题目都是我会的。（嗬！）
比较平静的同学，还好，就那样吧！（请问是哪样？）
内心就是一场宫斗剧（闷s）的同学，嗯。（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