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3 罗余死亡】
罗余死了，再没有使者，博弈却没有结束，场上还有十一人。按照胜利条件，要么让列车停下，要么玩家小于等于十，才算真正结束。
孙闻粮试探地问：“接下来？”
徐峰撇嘴：“勤奋点把日记破解了，懒一点就等张天成死，或者直接补刀。”
叶榕苦笑道：“也不一定，卓君逸可能会比张天成先死。”
两个小时前，卓君逸已经失去意识。
林书忱对徐峰的话仍抱有疑心，于是道：“罗余是使者，已经定下来了。徐峰你可以说了吧，日记到底在不在张天成的背包？林茹有没有转移钥匙？”
“你想两个人都救？你是个好人啊。”徐峰挤眉弄眼地嘲弄道，“如果我告诉你，现在冲进十号车厢，闯进司机室，什么都有了，你信吗？”
林书忱对他的嘲弄不为所动，只是道：“解释。”
“林茹的确接触过安德鲁，但那不是使者，只是五名使者的……一个梦魇。”徐峰看向叶榕，“每死一名使者，安德鲁就会获得那名使者的力量，五名死者皆死，则盛极而衰，直接消失。九号车厢的日记在诱导玩家去司机室，在初期阶段，这与送死无异。”
“日记是恶魔写的？”叶榕不确定地问，怀疑与虚无占据心情。
“哈哈，差不多吧。”徐峰笑了笑，“不必在意，那只是博弈的一个背景。没有安德鲁了，十号车厢和司机室是空的，想去看看吗？”
“你是个疯子，根本不顾自己的命。你也许在害死我们。”牡丹喃喃。
“或者把你杀了，毕竟我挺想知道你的真名的。”徐峰话锋一转，惹得牡丹怒目而视。
徐峰噗嗤一声，连称玩笑。
“不如杀张天成。”鲍举成说，“这是稳赢的办法，没人和张天成交情很深，对吧？”
“我和他挺玩得来的。”徐峰说，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你们想想，这次博弈的关键不就是日记和司机吗？好不容易玩完了，结束了，你们对司机室不好奇吗？”
“好奇？”焦云此时满是结余后生的喜悦，完全无法理解徐峰的想法，“要去你自己去。”
“话说回来，存活人数可能小于十人吗？”霍灰突然开口——他已经沉默寡言很久了，“如果两名玩家的死亡间隔小于一个极小值，系统会不会判定两人同时死亡？这样一来，存活的玩家就可以小于十。如果不行的话，胜利条件没道理是小于等于，直接写等于不就好了？”
徐峰闻言，双眼放光，不禁舔了一下嘴唇：“莫弱，之前有这么一名玩家提到过无尽博弈的破绽。如果有条件，真想试试。”
鲍举成用行动说话，他径直朝张天成的车厢走去，徐峰连忙拦住：“这就去司机室，给十分钟。”
“你和张天成是队友？共谋者？这么护着他？”鲍举成恨道。
“不是队友，是……你问霍灰，他明白。”徐峰趁说话的工夫插队进了铁门，“我去去就回，十分钟，就十分钟。”
“哈？”鲍举成满脸怒意地看霍灰。
霍灰吐吐舌头，把食指放进嘴中。
通往十号车厢的铁门前，大大小小的尸体堆积，被当做挡门的重物。
“得找个人过来帮忙。”徐峰腿脚不太便利，大伤没有，小伤满身都有。
鲍举成及时赶到，稍稍喘息就恢复正常，直白道：“要帮忙？”
“嗯。”徐峰点头，识相地让到一边，待鲍举成搬出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十号车厢。
徐峰搜查一番，找到散落在地的纸团，摊开一看，就是十号车厢的日记。
——
四月一日。星期三。非晴。
你好，乘客，我能让你们生也能让你们死。
我是一名闲得无聊的恶魔，不，一个有那么点追求的恶魔。
好吧，总之听着，想要逃离列车，就去司机室看看，你们将收获颇丰。想要苟活、耗时间，那简单，去偷去抢，去杀去砍，去吃去喝。
呃，对一篇日记来说，篇幅有些过于少了吗？那就附上恶魔语与人类文字的对照表吧，聊以解闷。
——
事情变得简单，一号车厢那段无法解释的文字必然是恶魔语，于是徐峰来到一号车厢，这一次其他人都跟了过来。
“我眼睛有点酸，你去吧。”徐峰把日记交给林书忱，让他放心。
众人火急火燎地等了一刻钟，看着林书忱蹲在一号车厢本该是铁门的地方，仔细辨认。
等到众人都怀疑张天成和卓君逸快不行了。
林书忱终于开口：“列车本就未开，一切皆是梦魇。请穿得冠冕堂皇，彬彬有礼地在牵拉门前，力度适中地敲两下门，然后深深地鞠躬，等上一分钟。”
徐峰再看日记，发现每一页都被划了一个大叉。
一号车厢的锁孔冒出淡淡黑烟，它本来就是恶魔拙劣的笑话。
徐峰说：“你们开门，我把张天成拖来。”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自顾自地走回六号车厢，甚至拒绝了稍后赶来的鲍举成的帮忙。
“两人救他，就没意思了。他活了也差点意思。”徐峰无法清晰地表达心中的感觉，说得模棱两可，只能让鲍举成觉得不可理喻。
林书忱按照恶魔语开始操作，他整理了一遍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挺直腰板，温和地微笑着，在牵拉门的广告纸上轻敲了两下。
接着他退后一步，将腰弯到九十度。
徐峰一边双手拖行张天成，一边心思咯噔了一下：“司机室还没看到。”
他立马抛下张天成，冲刺到十号车厢，打开一直没锁的司机室的门。
玻璃板，操作台，座位，血迹，逃生梯，一杯茶水，未开封的面包。
司机室终究没有任何值得一看的东西。
徐峰失望地撇了撇嘴，这才从司机室离开。
“话说如果有人出去的话，我们是直接胜利还是要再死一人？存活的玩家算不算完成博弈的那部分呢？还是只限于列车。”
徐峰跑东跑西，已然累得半死，但回来时看见仍在奋力呼吸的张天成，还是选择拖着他，护住头部，慢慢往前。
一号车厢的牵拉门早早打开，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
门外是寻常的地铁站点，外面等列车的乘客正冷淡地看过来，仿佛在说快点出站，让出座位。
外面的自动扶梯还在升降，座位上有老人看着报纸，地铁线路图前有年轻人在用手指指划划。
徐峰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抬起张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