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雩峰脚下的草木长的乱七八糟的,不过比来路好走许多,白敛舞想来是玉兰勤加打理的结果。她一路与君灼并肩而行,待穿过了密林后,一座高峰出现在眼前,峰顶仿若没入云端。这才是真正的千雩峰,他们一直都只是在峰脚下,不知道站在峰顶俯瞰,会有怎样的风景?
“五大峰各有其特色,千雩峰正是以云海闻名的,每逢日出日落,可见云海无边无际。”君灼没有告诉白敛舞,和其他四大峰一样,这些绝景如今已鲜少有人能看到了。没有灵力的凡人,攀登五大峰难比登天。
白敛舞看到一座简朴的屋舍,门前一块小苗圃,旁边还摆着几盆花,不远处有架秋千。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撩开门帘,走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她的头发用一支木簪别在脑后,袖口高高的挽起,白色的围布系在腰身上,衣角上还有缝补的痕迹。那张消瘦的脸与多年前的小女孩重叠,终于找到了,南宫情。
当年的南宫情,总是打扮的娇俏可人,南宫城主与夫人爱女心切,她的所有衣服袖口领口都加了狐狸毛,生怕衣服用料粗糙,磨痛了南宫情的皮肤。
结果十三年后,再见到南宫情,她身上的衣物变成了粗布,而且看样子是在做饭?
南宫情也看到了白敛舞,愣愣的看了半晌后还是没有认出来:“你是……”
白敛舞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用的是假名字,此刻总不能对着南宫情说出真名吧,被君灼发现了怎么办。白敛舞心虚的悄悄瞟了一眼君灼,刚好对上君灼的眼睛。
“看来你已经找到自己所寻之人了,我先去附近逛逛,若有事便用玉笛来寻我吧。”君灼将腰间的玉笛塞到了白敛舞手里,远远的离开了。
再转头,南宫情正在慌乱的整理头发。
“我……我是白敛舞,你还记得我吗?”十三年前的玩伴,如今再见,如同陌生人,白敛舞甚至不敢走近南宫情,她好像脆弱的镜中幻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白敛舞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信里看来南宫情明明还好好的。
“先进来再说吧。”南宫情站在门前,将帘子撩开,邀请白敛舞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陈设十分简陋,两人刚一坐下,屋内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就知道白家会来人,只是不知道是你还是你弟弟,唉。”那人的声音像是历尽了沧桑般嘶哑低沉。
白敛舞被吓得差点刚一坐下就跳起来:“谁!”
“嘘,小声些,不要害怕,是我的父亲。”南宫情扶着白敛舞,安慰她不必惊慌。
“敛舞,你也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白敛舞这才注意到,昏暗的房间里,榻上躺着的正是南宫屹,而立在榻边的,是母亲昔年挚友。
“南宫伯伯,南宫伯母。”白敛舞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叫他们,南宫屹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白敛舞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南宫情,想知道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