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温年在电话那端并没有交代这么多琐碎的事情,这些都是大厅经理自己的发挥,能让老板这么细心对待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混了这么多年成为人精的大厅经理不会这点眼色都没有。
连清浅顺着大厅经理的话将视线看向那些陌生的菜肴,她抿了抿嘴唇,迟疑了片刻,怕是大厅经理弄错了包厢,好心的提醒说:“我们没有点这两个菜。”
大厅经理双手交叉放在前面,听到连清浅的话后微微一笑,没有丁点的惶然和尴尬,自然而然开口,“这是老板特意为连小姐准备的,请连小姐好好享用,我这就不打扰了。”
是简温年的主意吗?连清浅垂着眼眸大方的收下了他的好意,冲着大厅经理礼貌的点点头后,转过身瞥见顾宁的脸上有一抹僵硬。
连清浅微微侧头靠过去,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顾宁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摇摇头,环顾了一圈小圆桌,眉宇上涌起一抹幸福的味道,天大地大,吃货最大。“开动!”
饭过三巡,顾宁满足的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拿起果汁轻轻抿了一口,一转头看到连清浅白皙脸庞上刺眼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都没舍得欺负的人,竟然又被米粒那个小丫头给倒腾了!
“今天怎么回事,米粒怎么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本来胃口大开的连清浅正在大战一盘所剩无几的炸鸡,听到那两个令人反感的字,她立马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优雅的伸手撕开一包湿巾擦拭着自己的手,再没有动口的想法。
回忆起下午不愉快的回忆,连清浅的眉心微蹙,脑海中又浮现出她那张妖娆好看的脸,厌烦的摇摇头,把她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她现在剪了个短发,第一眼我还真没认出来。”
顾宁也从包装中抽出湿巾,逐一的擦拭手指,想起米粒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蛋,她就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就她那个贱蹄子样,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得!”
米粒对连清浅做出的那些过分的事,顾宁一五一十的都很清楚,每每想起那些事,顾宁的眼底就闪现出一抹不能忍的暴戾,抓着湿巾的手不自觉的捏得褶皱不堪。她从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可以歹毒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她盗用了连清浅毕业漫画设计,连清浅的人生就会发生巨大的转折,她不会像现在这般辛辛苦苦的创建工作室,没日没夜的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拼搏。在连清浅年少懵懂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做国内顶尖珠宝设计师。
是米粒那个女人用费尽心思的手段,断送了连清浅光明无限的未来,还在连清浅的面前百般挑衅,再生事端……若不是半年前那件事后,她一副真心实意知道错了,并且赴国外学习深造,顾宁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的就放过她!
“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顾宁巴掌大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愤恨之意,对米粒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连清浅不置可否的抿了抿下嘴唇,稍稍移开椅子,直起身来冲着顾宁轻声道,“我去上个厕所。”
顾宁仍处于愤懑不平的状态中,对连清浅胡乱的点点头,仰着将果汁一饮而尽,杏仁般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戾气,倘若米粒再不识好歹的凑上前来,她绝对不会给米粒好看!
过去那些并不愉快的回忆袭上心头,连清浅眉宇中难以抑制的透着一股疲倦,打开包厢的门,优雅大方的迈出步伐,她掀起眼皮,恰好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如同浩瀚星空般的眼眸,刹那间,她仿若被人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
连清浅的喉咙紧了紧,睫毛轻微的颤动暴露了她惶恐不安的情绪,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那道笔挺的身影靠在走廊上抽烟,眼神淡淡的掠过连清浅,然后定格在她的身上,手中的烟冒着白色的烟雾,他却没有再吸一口。
两人就这么站在两方,对待这一场微妙的不期而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的气氛带着些许诡异和不自然。
连清浅的手掌紧握成拳,修长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指甲掐得她的掌心泛起了红色印子,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感觉不到一丝痛意。
她沉默着过了许久,直到听到包厢里顾宁发出的细微响动,连清浅才从陆墨的身上移开视线,视若无睹的径直按照指示牌上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款款而去的步伐没有任何停顿,身上的诱人香气从陆墨的身前飘过,瞬间充斥了他的鼻息。
他的视线仍望着方才连清浅站得方向,眉眼半眯,眼底多了一丝情动的迷离,这是她走后他才感流露的伤感。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至少要比在他家中的时候好得多,不知道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有顾宁在她的身边,应该会把她照顾好的吧?今天不知道她是和谁来温时光吃饭,他带着她来过一次后,她又来了,这是代表着她对他的上心吗?
陆墨的低垂着眼眸,直到连清浅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起身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掐掉烟,朝着楼下的服务台走去。
大厅经理这时候正巧没事忙,在服务台核对今天的的营业额,一抬头瞥见朝着自己走来的陆总,连忙起身冲着他躬身,礼貌的打招呼:“陆总。”
陆墨环顾了一圈大厅,生意依旧火爆,座无虚席,再一次转回头来,视线看向大厅经理,眉眼淡漠寻常的看着他,故作不经心的问道:“我刚才在简温年的包厢里看到连清浅了,她是和谁来的?几个人?”
一连朝着大厅经理抛出了两个问题,突然间的问题让大厅经理神情微愣,今天太阳是打哪里出来了,一向沉默寡言的陆总竟然主动和他说话了,而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字,对于惜字如金的陆总来说,实在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