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沿着海边慢慢走着,背后是有烟火气息的小村庄,前边是一片漆黑的未知。
陈琛难得的先找了个话题:“秦老师,这是你的老家吗?”
“对,我跟秦敢小时候都是在这长大的,跟着外婆长大的。”
“哦”了一声以后,陈琛又没声音了。
因为天气热,陈琛的头发绑成了马尾。这会在海边散步,有风,发丝在空中飞舞。
秦绪心念一动,伸手把皮筋扯了下来。等陈琛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全部披散在肩膀上了。
“哎,把皮筋还我。”
秦绪把皮筋揣进口袋了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不给。”
陈琛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又往前走了几步,秦绪站住了,等陈琛走到身边的时候,突然说:“你想不想泼水?”
秦绪个子比她高了不少,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开始脱鞋了。
秦绪笑:“你这孩子,走什么高冷路线啊。”
“不然呢,扮猪吃老虎吗?”
陈琛把鞋放好了以后,踩了踩水,还好虽然是夜里,水也还不是很冰。她看见秦绪正好还坐着脱鞋,就想着既然都下水了,总得做点什么。
弯腰捧了一捧水,想了想又倒掉了一些,走近了几步就泼向了秦绪。
秦绪刚才看见她在捧水就在想她会不会主动找自己玩,故意放慢了速度没站起身,怕一靠近她她就吓得不敢玩了。既然是你主动开始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秦绪收起了被水泼湿的眼镜,眯了眯眼睛。
陈琛泼完水就往后跑了几步,自认为到了安全距离,没有注意秦绪的动作,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绪已经捧了水向她泼过来了。
周围没什么人,又是夜里,平时白天都紧绷着的两个人突然就放松了,玩了好一会。不过两个人又都是松弛有度的人,玩了一小会就停了,以陈琛泼出最后一捧水告终。
“我求饶,年纪大了,这种耗体力的游戏已经吃不消了。”秦绪正面迎接了最后一捧水,然后举双手投降。
陈琛难得的有了一些骄傲的小表情,扬了扬下巴,然后又觉得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有点难受,一想起是面前的这个人拿走了自己的皮筋才难受的,陈琛真想再泼他几次。
不过她忍住了。
所以在秦绪看来,陈琛脸上的表情,由偷笑变成了生气,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招了招手,两个人挨着坐下了,沙子黏在湿湿的衣服上,陈琛一直想把沙子掸干净一直没有成功。
陈琛还想继续拍的时候,手被秦绪抓住了:“别弄了,一会风吹干了再弄一下子就掸干净了。”
想了想也是,就不管了。
陈琛坐在秦绪的左边,没有发现他的右手一直不停地在玩沙子。
“这种时候,来瓶冰啤酒就好了。”刚好一阵风吹过来,陈琛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然后此时秦绪内心百般纠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好像很适合表白,又好像太快了。
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沙滩,远处的空地上,聚集着乘凉的人们越来越多。大妈们跳着广场舞,大爷们打太极甩鞭子,虽然吵闹,但却是另一种岁月静好。
陈琛就在这种岁月静好里,感受到了生平第一次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紧张。
另一边秦绪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左手悄悄抓住了陈琛的右手,又悄悄地抓紧了。
两个人的手上都还沾着一些沙子,秦绪像是在掸去那些一直沾在手上的沙子,但却一点一点收紧了手。
陈琛是看着他抓住自己手的整个过程的,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手埋进沙子里,但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发展走向是这个样子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脑一片空白。
她好像忘了怎么开口说话,忘了震惊,看起来像是没有一点反应。这让秦绪觉得很没有面子。
然后他松了手,双手抓住陈琛的肩膀把她掰过来面向自己。
陈琛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问:“你想说什么?”
秦绪双手顺着胳膊滑下来,抓住陈琛的手:“陈琛,我知道你还小,但是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
陈琛再迟钝,也是在秦绪把话说出来之前反应过来了。但她没想到的是他会这么直接。
轻轻转了转手腕想把手抽出来,没有成功,只能作罢。
“那个秦老师,你能不能先放手。”
秦绪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尴尬不安的情绪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也就松了手。
陈琛双手交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秦老师,我不讨厌你,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秦绪换了个姿势,双手向后撑着地面。他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本来也没想着她会立马答应自己什么,不拒绝就够了。
“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就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我年纪比你大很多,已经不想玩什么暗恋那一套了。我们之间也有很多现实问题,比如我年纪大,离过婚,你还那么小都没有毕业。这些都是需要你想清楚的,现在也不着急,你先好好学习,等你想明白了,我相信你会自己告诉我的。”
陈琛愣愣地听完秦绪的一段话,第一反应是问:“那你孩子跟了他妈妈吗?”
秦绪以为她很在意这个问题,马上坐端正表忠心:“我没有过孩子。相亲认识的,闪婚,也算是闪离。”
陈琛听出了秦绪的意思,赶紧解释:“我没想说什么,就是第一次听见周围的人离婚了,想看看是不是跟电视里放的那么狗血,都有一场抚养权的争夺。”
秦绪失笑,摇了摇头:“你说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么。”
“所以,你喜欢我什么呢?”
陈琛突然敛了笑看着秦绪,一点也没有刚才慌乱的样子,倒是让秦绪有点惊讶,“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这是一种感觉,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海风可能是有点累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陈琛看着漆黑的海面,听着身后的喧闹,缓缓地说:“秦老师,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最恰当。我需要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我在课程结束前告诉你可以嘛?两期课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