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只是，她若是有意想隐瞒，又岂是别人能够知道的呢？
连青城一笑：“回皇后娘娘，已经打探过了，确实有了。”隐隐地说道，脸上带着笑容，他们似说着平常话一般说着，却绝口不提是什么事情。
让人更是猜测却也猜不出什么。
“确实有？”连清清一听，掩不去脸上的欢喜，有了有了，老天待她还是好的，一切，便可以顺利地进行了。
“确实有。”连青城肯定地点头。
“那就太好了，哥哥如果有空，就去买来给我吧！”她轻轻地说道，脸上带笑，听到这个消息，比任何事情都让她振奋。
“好。”连青城点头：“只要皇后娘娘喜欢，我一定会亲自去买。”
连清清一听放心了，只要有连青城亲自看管，那么就不会出什么大的状况，而且这一次，秘之又秘，知道的人不过三四人，除却那宫女，剩下的人都不会说出口的，而至于那名宫女，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自然也不想事情出状况当然就不会说出来。
“哥哥也应该娶亲了，身边可有意中人呢？若是有本宫便央了皇上为你指婚！”连清清笑着说道，为免让人看出端倪，又闲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不过关于连青城的婚事，她的确也是在意的。若是他有意中人，她会尽力替二人筹办。
“有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贵女子可遇不可求，一切皆是缘缘，遇上了便是遇上了。”连青城缓缓地说道，脸上淡淡的笑，他确实心中有一个女子，可是那女子却是一辈子也不能得到的。
虽然如此，可是若是能看到她幸福，他依旧会十分开心，温润眸光，望向了座上的连清清，清雪一般的姿容，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凝脂肌肤稍显苍白，可是却美得让人怜。
这样的女子，本应该是让人呵护的，却没有想到会遇上了凤一残。
“的确，情之一字是可遇不可求，勉强不来，那一日哥哥遇上了，定要与我说的！”连清清轻轻地说道，似有感叹，情字，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她只希望哥哥能够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一生幸福，莫似她一般无奈地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悲剧的婚姻是痛苦。
“若是我有遇上了心爱的人，定会第一时间让皇后娘娘知道的。”连青城轻轻地说道，可是，要再遇上一个心爱的人，谈何容易呢？上天弄人，他却只能将这一份爱掩得深浓不能让人知道。
“好啊！本宫也想知道哥哥喜欢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连清清轻轻地笑着，看着连青城，这个关怀着她的哥哥。
闲聊了一会，连青城便请安退下了。
连清清懒懒地伏于桌上，又恢复了那一片如水一般的沉静，倦倦无比。
碧桃看着皇后的模样，只觉得心疼，于是提议：“皇后娘娘许久不曾画画了，奴婢为皇后娘娘准许备画纸画笔给娘娘画可好？这桂花如是好看，不画下来就可惜了。”
清清知道碧桃是变着法子想让自己欢心一点，可是她的心情，并不是这些身后兴趣所能够激起，那一种伤痛恨意是刻骨铭心的，除非报了仇，除非时间冲淡，不然将是一生一世。
但是她却也不忍心拂了别人的好意，于是轻轻一笑：“好啊，你帮我取来画纸画笔。”
碧桃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不由地笑了，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只要皇后肯做点事心情就会好起来的，而且她记得，皇后娘娘每一次画画都是那么专心，那就肯定能够淡忘记悲伤的。
“碧桃，本宫还不曾画过你吧？”连清清看着那大片的桂花，桂花再美，终究不入人心。
“回皇后娘娘的话，不曾。”碧桃摇了摇头。
连清清望了她一眼：“本宫今日就为你画一幅吧！”
“谢皇后娘娘！”碧桃一听，惶恐地说道。
“站过去吧，你就站在那桂花树下！”连清清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而后又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株桂花，满枝上都是金黄的桂花开到灿烂蘼，可是她的心中，却仿佛看不到那美景，只是无尽的空茫。
画笔沾在了墨水之上，缓缓地画就了起来，笔法纯熟，可是却总觉得画不出当初的美丽了，以前的她，满心满意是画画，心中没有牵拌，看到什么都能感出那里面的意境，画出来的画灵感十足。
可是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那么忧伤，画出来的画，再美也是含了一份忧伤，淡淡幽幽让人心伤。
笔尖流转，那浅笑的宫女就跃于纸上，可是却看起来有些伤感，不是宫女的笑容，而是整张画面看起来伤感，那桂花灿烂，却凌零落于风中，看起来有些孤寂。
她看着碧桃，自古以来后宫女子最是寂寞，少女入宫白发出，空了一心春意，散了一心幽梦。
碧桃算是她在宫中最体贴的宫女了，虽然她当初照顾着自己是别有目的，可是她并没有因为目的而对自己有所怠慢，反倒是尽着能力处处地照应着。
“碧桃……”轻轻地唤道。
碧桃抬起了头，望向了皇后：“皇后娘娘……”
“可有想过出宫？”她轻轻地问道，如若碧桃想要出宫，她会送她出宫，就当是对于她的善良的回报了。
毕竟，后宫的宫女并不是都能出宫，除非是皇上或是皇后赦免，不然的话是万不可能的。在她就要出宫之际，若她想就送她出去了，不然，代代换朝，只怕碧桃想出去不会容易。
“出宫？”碧桃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微一愣，望向了皇后娘娘，似乎在揣测着皇后娘娘这句话的用意。
连清清望向了她，碧桃年少入宫，早已经练就了一身的谨慎，自己突如其来的这一番话，中怕让她猜测不明，轻轻一笑，深宫中人就是如此谨忓，尤其是身为奴婢，更是处处谨慎，主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细细地猜测，若不，便极有可能身首异处了。
“本宫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本宫想为去世的孩子做做善事，本宫想送两个宫女出去，若是你想出宫的话，本宫就送你出去。”连清清缓缓地说道，脸上淡淡的笑容，有些恍惚。
“奴婢也想出宫，可是却不知道出宫之后还能做什么，奴婢早已经过了婚嫁的年龄了，而且家中的父母早已经去世，兄长与姐妹或是娶妻或是嫁人，各有家庭，奴婢这一去，却不知道如何相处，却是想来想去，倒不如在这深宫中度一生了。”碧桃缓缓地说道，目光染上了凄伤。
“出了宫，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嫁了，结婚生子，虽然你已经过了婚嫁之年，可是你灵透慧黠，终会有男子喜欢，要求稍放低一些，却还是未必没有幸福日子，再者，你的兄长，想必……”连清清缓缓地说道，这便是宫女的悲哀，入宫十数年，那大好的年华早已经蹉跎了。
碧桃听到连清清的话，猛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奴婢不要出宫，其实，奴婢早已经不把曾经的那个家当成家了，家中的兄长为人，奴婢再清楚不过，此时回去，只怕会遭嫌弃，至于嫁人，如我这般的年龄，要嫁个好人家谈何容易，而委曲的事情，碧桃做不来，所以求娘娘莫要赶碧桃走，让碧桃就侍候在您的身边。”
出外茫然倒不如侍候着皇后娘娘，这个善良的主子来得好。
“你可知道，错过这个机会，也许你一生一世就将在这深宫终老了？”连清清不明白碧桃的想法，可是想想也是，如碧桃这样的人，在深宫中当着一个大宫女，若是做那委屈下嫁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做不来，倒是更苦了。
而且听来，她家中的兄长只怕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叹了口气：“随了你了，你若不想就罢了。起来吧！”
轻轻地扶着她站起来，碧桃早已经是眼泪直流了，望着皇后，心中感动皇后的善良。
连清清转过了头，没有去看她的目光，手中，轻轻一点，将最后一画勾上，那画已经成了。
“可好看？”她笑着问道。
碧桃看了一眼，脸红了起来：“奴婢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这样的美，多谢皇后娘娘恩赐！”她身为奴婢，何时曾有人会如此专门为她画像，而且还是身份高贵的皇后，她只觉得连手都颤抖了。
连清清一笑：“喜欢便好！”她能为她做的，也仅是如此而已，毕竟，心意，并非其他……
“清清今日好有雅兴，竟然在作画！”凤一残一步入凤栖宫，就听到宫女禀了她正在园子中画画，不由地笑了起来。
有事可做，至少她不会一直想着那个失了的孩子，精神也会慢慢地回来。
每次来看着她那伤痛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内疚，她那样懒懒倦倦的模样，总是不吭不语，坐在那儿，苍白单薄如纸一般，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一般，让人总是觉得十分心痛。
此时听到她终于肯找些闲事做便放心了少许，一直知道她喜欢画画，在入宫之初，也曾看过她的画，真的很美，不得不说，自己最初，曾被那画所感染。
那画中干净清灵的气息，让人觉得舒服，若是以画看人，当可看出她清灵干净的灵魂。
听到凤一残的声音，她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的淡然散了去，闪过一抹异样，却又回复平常，转身轻笑：“皇上。”
“今日看来气色不错，没事的确应当经常出来走动，晒晒太阳，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你的身子才能恢复得更好。”看着她那淡淡的轻笑，他的心中一暖，只觉得那笑是多么奢侈之物。
多久了，她没有这样笑了。
她轻轻点头，却没有应什么，眸光平澈，看不出什么想法。
凤一残走了过去，望向了桌上的画，那画中，女子依于桂树之下，一脸开心的笑容，可是却仿佛与周边十分不协调一般，那桂花开得灿烂，却是风吹飘零，那一种零落与孤寂，跃然纸上。
望向了她，这就是她的心情吗？
什么时候她才能够淡忘记那件事情重新振作起来呢？
“清清……”他喃喃地唤道。
“皇上……”她应，声音却平静。
凤一残一叹，如此客套，他问一句她答一句，问什么答什么，不会有多余的话，更不会有之前的闲谈，现在的她，仿佛把自己冰封起来一般。
“这画画得很好看！”他说道。
“谢皇上夸奖。”她轻道。
他望向了她，看着那倾城容颜：“朕是否也有此荣幸能让清清为朕画上一幅呢？”
连清清望向了他，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略一思，却是淡笑：“臣妾今天有些累了，不若改天吧！”
她不会帮他画的，不想，也是不敢，对他的恨那么深，她怕在画中会毕露而出，那样便不好了。
凤一残的脸上现出了失望，不过却是一闪而过，没有说什么，看着那画，眼中是羡慕，他竟然比不上一个宫女了。
可是他却不敢怒，只怕伤了她，现在对她，他总是如此小心翼翼，她就像是一块玻璃，稍一用力就会碎了。
“即是如此，那就让朕为你画一幅吧？”她不肯为他画，那么就让他为她画一幅吧？
她抬起了头，望着凤一残，略略一思，却没有反对，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臣妾就多谢皇上了。”
她其实并不想让他画，可是她却也知道，厌恶不能太明显了，所以只能强忍着厌恶。
命人搬了一张椅子，她在桂树下坐了起来，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身体一直未能完全恢复，站得久了就会头晕。
尽管夜出尘一直出入于宫中，常来为她诊脉并开出各种各样的药方，可是却没有用，她的伤早已经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心灵上的伤了，身体上的伤能够调补，可是心头的伤却怎么也治不好。
长期抑郁让她的气色一直上不去。
静静地坐在那儿，鼻间全是桂香，柔风吹来，让人昏昏欲睡，她的目光，没有望向凤一残，而是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秋高气爽，天很蓝，白云很白，朵朵飘动，编织出一种美丽来，无边无际，让人羡慕不已，不知道何时她才能够走出这一方天地，看到外面的天空呢？
那儿真的很美，看，远远之处，蓝天白云，似乎清新得让人一看就能舒适。
眼中现出了希冀，那么浓那么深……
没有人能懂这个孩子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在这异世中，虽然她能学着坚强，可是那一种孤立是没有人有懂的，尤其是在充满了阴谋伤害的后宫中，她曾经把满满的希望都寄在这个孩子之上，这一个失去，却是心也跟着失了。
凤一残提着画笔，看着那望着远处的女子，她的美丽，好像是天赐的一般，绝代倾城，尤其是如此淡伤而孤寂的模样，更是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美，可是却也同时让他害怕，她那样的目光，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她随时会随着风儿离去一般。
那清雪一般的眸子，并不多看他一眼，只是望着远处带着希冀。
他看得竟然忘记落笔，只是那么痴痴地看着，紧紧地盯着，似乎怕一低头，那女子就会消失一般。
风吹过，初秋的风，已经带了丝丝凉意，连清清微微地瑟了瑟身子，凤一残眉一皱，低哑的声音道：“为皇后找一件披风出来！天色已凉时刻要注意着皇后娘娘的身体。”
她的身体不能再着凉了。
连清清望向了凤一残，听到那体贴关怀的话，心中却起不了丝丝的波澜，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并不是能弥补的。
若是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若是她的孩子还在，也许她会尝试着原谅他尝试着与他交心，可是一切也只是也许。
心中，冷冷的嘲弄。
凤一残，究竟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既然残忍地杀害了亲生孩子，那又为何还如此细心体贴呢？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
“奴婢失职了，奴婢这就赶紧去拿。”碧桃听到皇上的话，赶紧转身进了内室去拿披风，有些惶恐惧，没有侍候好主子这可是大罪，而且这是皇上现在最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