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体检楼外，他们发现，考生中有些是外地学校由老师带领了几十个学生前来体检的，有的是家长亲自接送来体检的，人群中，大都是父母站在孩子身边，叮嘱着体检时要对医生有礼貌，要认真听从医生的指挥，有什么不清楚的事情要抓紧问里面的工作人员。更有甚者，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大家子人围着孩子。
一个奶奶心疼孩子没有吃早点，递了保温杯给孩子喝粥。
少年稀里糊涂把粥给喝了。
妈妈看到后大声喝止：“小明，不是告诉过你今天早上不可以吃东西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奶奶觉得妈妈狠心，不给孩子吃早点：“我是孩子的亲奶奶，我做的食物难道还会害了孩子吗？”
爸爸赶紧劝解：“妈，她不是这个意思？”
奶奶：“那是什么意思？”
妈妈：“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医生问问，吃了早点还能不能参加体检。”
全家人挤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旁边，慌慌张张把事情说了一通。
“吃了东西当然不能参加今天的体检了，体检注意事项我们早就通知过，你们不知道吗？你们先回去吧。”
少年哭了起来：“不要啊，我要体检，我不要回去，奶奶你为什么要给我喝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于是孩子的哭闹声、妈妈、奶奶的吵架声很快吸引了更多人的瞩目。
见现场混乱，院子门口两名保安出面将这一家子带离。
无数因为早起而惺忪的睡眼顿时睁开，如果不是因为体检前必须保持空腹，他们大概会掏袋瓜子儿出来吧。
八点时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穿护士服的护士走出玻璃正门，白大褂医生扯大了嗓门:“所有考生，保持安静！”
众人纷纷仰头，看向台阶上的白大褂医生。
白大褂医生举了举手中的几张A4纸：“现在，我将以航校为单位，为各位考生分组编号，每组组长站第一排，其余组员依次排成一列。因为女生较少，将不分航校和地区，统一编排为1组。为了不影响考生体检，请随行的家长、老师们站到院外，谢谢配合。”
话音刚落，家长、老师们忙叮嘱几句后就纷纷退到一旁等待。
白大褂医生：“第1组，组长，李莎莎。”
“到！”李莎莎从人群中跑出，按照护士所指位置站好。
“何静！”
“到！”何静赶紧站到李莎莎身后。
“刘飞扬！”
“到！”
……
待所有学生一排排站好，护士把1组带进了体检中心。
护士站上，中年护士扫了一眼眼前的12个女生，“今年报名的女生还挺多。”
中年护士：“把身份证拿出来。”
女生们依次出示身份证。
最后一个女生神情紧张地翻找背包，把包里所有东西铺在地上以后，眼泪汪汪望向护士：“老师，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护士习以为常，每年都有出现这种问题的粗心考生：“有带队老师吗？”
“有。”
“快去找你的带队老师帮你办理身份证明，不过要快，过了上午十点，停止抽血。”
“哦，我马上。”说完，女生立马往门外跑。
中年护士在电脑上点了点，然后人手一本发下牛皮纸小本，封面是写着“飞行学员招飞体检本”，在护士的要求下，填写了牛皮纸小本和一张白色表格的个人信息。之后依次排队抽血、留尿、做腹部B超，拍胸片、打心电图、测血压、检查耳鼻喉，进入一个像录音室似的小房间戴上耳机做听力测试。
待医生检查视力时，一个女生指的方向乱七八糟。
眼科医生：“看不清楚就说。”
女生：“医生，我当初体检的时候是可以看到这一排的。”
眼科医生：“这段时间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女生点头：“该考的都考过了，就天天在家看电视了。”
眼科医生：“所以说，不要以为一次体检通过，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这次通过了体检，不代表下次就没有问题。”
女生哭着离开。
护士把一排女生带进外科检查室。
“我去叫医生，你们先把外套脱了放椅子上。”护士关门离开。
女生们放包的放包，脱外套的脱外套。
何静小声向身旁的一个女孩儿攀谈：“你好，我叫何静。”
“你好，我叫唐慕航。”
“是羡慕的慕，和航天的航吗？”
“是。”
“看来你是从小就心怀蓝天梦啊。”
唐慕航笑笑，继续脱T恤。
何静：“其实，我一直特别好奇，听说外科检查真的要全身脱光光给医生检查，你能够接受吗？”
随着开门的声音，一名女医生和女护士进入房间。
女医生站至对面，“现在，所有人把衣服脱了，注意，内衣裤不用脱。”
何静松下一口气：“幸好不是全部脱光光。”
女生们脱至只穿着内衣裤站成一排，然后按照医生的指令做出抬手、曲臂、握拳、下蹲、跳跃等动作，护士在一旁记录着。
随后，医生来到每一个人面前，询问病史、手术史，检查是否有疤痕、纹身。
检查完毕，女医生说：“好了，穿上衣服跟着护士去做下一项检查吧。”
穿好衣物，全部女生排成一列，跟着护士穿过走道。
正巧看见周昊宇站在眼科门口排队，便抬手招呼，“嘿，这里。”
周昊宇也招了招手：“检查的怎么样？”
“保持安静，进门时有没有交代过？不许交头接耳。”护士严肃的声音传来。
女生们跟随护士进入一间办公室，所有人坐下后，医生进行说明：“各位同学，现在要进行的是心理测试，大家可以看到，自己的桌前都有一套试题，打开试题，填写好自己的个人信息以后，就可以进行答题，答题时间30分钟，题目很多，要求大家看到题目后就立刻做出快速而真实的回答。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就开始答题吧。”
女生们拿起试题，开始答题。
题目与何静平时爱玩的杂志上的心理测试不同，除了对情绪问题的询问，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像数学几何的题目，毕竟时间有限，只能根据第一反应看什么顺眼就选什么选项。
待提交了心理测试试卷，李莎莎又带着女生们来到另外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医生一一翻看她们的牛皮纸小本，又对着电脑查阅了什么，然后告知：“好了，你们组体检完成，可以离开。
女生们总算松下一口气，一个个朝门外走，有的家长赶紧给孩子递上食物，有的老师上前询问体检情况。
何静站在院子门口，等待周昊宇的时间里，看着人们脸上的各色表情，几家欢喜几家愁，再一次深刻感受到招飞筛选的残酷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