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其实是个高危的工作,三班倒,工作也辛苦,而医患纠纷也是医生最头疼的问题之一。
清思头上的伤就是一次医患纠纷导致的,一个病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被推上手术台就再也没有下来。
病人家属悲伤不已,觉得病人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尚能说话,意识也比较清楚,行动虽然不便,但也不至于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病人情绪一激动就将手里的手机扔到主治医生也就是清思的头上,清思连续做了两场手术,早已体力不支,来不及躲闪,手机就那么直直的扔在了清思的头上。
一下子,清思就倒在了地上,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清思想了想,记忆里这件事发生后病人家属知道不是医疗事故而是病人本身的缘故后,找到清思道了歉、赔了礼,事情就过去了。
而清思的母亲高晓兰就是在这个期间找到清思的。
一想到母亲,清思的头就有些发疼,心里也一抽一抽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再恨她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了,一切都随缘吧。”
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被女儿误会了几十年,到死也没有和女儿冰释前嫌。
要说谁有错,谁都有错。
清思不该从一开始就怨怼母亲,不听母亲的解释;高晓兰不该一味地躲避事情的真相,纵容女儿的任性;清沐不该阻止女儿和母亲见面,不该一味地以自己的想法来保护女儿……
雪崩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清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床头柜上的水杯里也没有水了,床边也没有水壶。
拿起水杯慢腾腾的朝水房走去,刚出病房就被一阵大力给撞到了。
一回头就看见有一个胖乎乎的小白胖子,小胖子也倒在里地上。
苏默揉了揉屁股,“好疼呀。”
目光看向之前的‘障碍物’,发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坐在地上。
“啊,对,对,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小姐姐,你没事吧,我把你扶起来。”苏默想把清思扶起来,扶了一下,尴尬了,扶不起来。
不止小胖子尴尬了,连清思也有一些尴尬。
自己到底多胖啊,人家连扶都扶不起来。
苏默急的脸都红了。
“我来吧。”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两人同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过来。
“二叔。”
又是一声落地声,“哎呦。”
原来是小胖子看到男人后手一松,身体悬空的清思又摔在了地上。
“啊,小姐姐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苏默都快急哭了。
苏雨岑看见苏默又把人给摔地上了,心里也是很着急。
他快步走到清思身边,一把将清思给扶了起来,清思本来就头晕,这下子猛地一起来,头更是直直的撞上了苏雨岑的胸膛。
“嘶,好痛。”头上的伤口开始渗血了,鼻子也被撞红了。
苏雨岑先是一愣,从来没有女人离他那么近过,而后听到女人的痛呼着急了起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低头便看见了清思头上洁白纱布上的血迹,往下一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撞心底。
如果清思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暴躁的说,“废话,哪个人鼻子被撞痛了眼睛不红,眼里会没有眼泪。”
他松开了手,清思连忙从苏雨岑怀里退出来。
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妈的,有点痛。
“那个,你没事吧。”苏雨岑问了个傻傻的问题。
清思头也痛,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伤口在渗血,鼻子也不舒服,屁股也痛。
她不禁有些暴躁,“你傻啊,你是怎么会好意思问这个问题。你没看到我有多惨吗?”
被清思颇具活力的一怼,苏雨岑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是他们害的女生又摔倒,又流血。
清思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头乌黑的发,一双温和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里面有无数繁星;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勾起美丽的弧度。男人浑身散发着成熟的气势。
这应该是个让很多女人都心动的男人,清思想。
清思打量着苏雨岑的同时,苏雨岑也认真的端详着清思。
这个女生头上扎着绷带,脸上肉肉的,一双泛红的清澈大眼,红红的鼻头,小小的嘴唇,不长的头发胡乱的扎了个揪揪,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小小的,有些惹人心疼。
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心疼。
清思看着这个男人,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低下了头。
苏雨岑如梦初醒似的,收回了视线,耳尖悄悄的红了。
“我侄子把你撞到了,真的很对不起,你的头流血了,我帮你找医生看看。”苏雨岑温柔的问。
清思闻言像是受了惊一般,她迅速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杯,“没关系,我还有事,先走了啊。”兔子一般迅速逃走了。
“哎,你等等……”苏雨岑话还没有说完,清思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苏雨岑呆呆地看着清思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苏默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苏默.
苏默不禁打了个寒颤,默默地想‘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二叔,为什么二叔看着我的眼神这么可怕。’
空气有些凝固了,苏默鼓足了勇气对苏雨岑说:“二叔,我们快去看爷爷吧,爷爷在等着我们呢。”
苏雨岑这才收回了目光,“走吧。”
一路无言。
他们走进了一个单人病房里,病房里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一看到他们走进来便问,“你们先前打电话不是说都到医院大厅了吗?怎么现在才到啊。我和你妈都等了你们好久了。”
“爸,没什么事。就是阿默刚才跑的急了,撞到了一个女病人,撞得还不清。”苏雨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里的饭盒摆在桌子上。
苏林木眉头一皱,有些严厉的问,“那个姑娘没事吧?你们带她去看医生没有。”
苏雨岑面带难色,“我刚打算带人家去看看医生,人家便说没事然后就走了。其实哪来的没事,她的头上的伤口又流血了。唉~”
苏林木虎目一瞪,“苏默,你毛毛躁躁的做什么?看我不给你爸说,让他收拾是你。”
“爷爷~,我错了。”苏默惨叫一声,他的爸爸是警察,打人可疼了,“明明……”是二叔把人家头上的伤口弄破了。
“明明什么,阿默怎么能推卸责任呢。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苏雨岑一开口便打断了苏默的话。
“二叔,你……”苏默不明白为什么二叔要坑自己。
苏林木觉得苏默思想觉悟不高,便又开口,“苏默,不准推卸责任,你是个男人。”
苏默有点难过,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