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体力不支却仍不肯求饶,律茶渐渐不耐烦了,更是看到伦斯与江子瑶在这样的情形下竟开始了轻声交谈,而伦斯眼底流露出从未因他出现过的笑意,他愤愤地握紧了拳头,一气之下挥挥手命令弓箭手加大了放箭的力度。看到他们一时变得更加手忙脚乱和神色慌张,他心底才隐隐有了些快意。
其实若他们肯认输肯求饶,他是可以考虑暂时保住他们的小命的,毕竟他们死了,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死了,伦斯对他的恨不免又会多些。可事实却不如他所愿,眼见着江子瑶与伦斯有了和好的趋势,他怎能不着急,反正就他的功力来说,若伦斯真有了生命危险,他也一定可以救他。那现在他就好好当个看戏人好了。这样想着,律茶的脸上才又换上看好戏的闲适神情。只是他还是有些后悔放伦斯跑出来,让他出来本只是为了借他之手杀了薛韵儿,然后让江子瑶看到这一幕后,他便可以彻底死心了,可谁知道她对他的信任竟比他想象得要多呢?罢了,反正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指关节磨出“咔咔”的声音,律茶不自觉地笑了。
腿上中了箭,江子瑶的脸因痛苦而拧到了一起,一手扶墙,一手捂住伤口,血如涓涓细流般流出来,侵染了她的鞋袜,让她抬脚时都有黏糊糊的不适感。毕竟修为尚浅,在山顶的那一晚虽吸收了不少纯正的灵力激发了江月的法力,但她本身打斗技能太低,能在乱箭中坚持这么久已是极限,这会被箭射中了腿,她便像被针扎了的气球,甚至连喊疼都嫌浪费力气。
伦斯本与江子瑶背靠着背,可这一箭轨迹奇异,他还没反应过来江子瑶便已被射中了,见血流不止,他一时间也慌了神,晃神间手臂上又多了几处箭伤,这样一来,凭他一己之力想护住他们两人怕是不可能了。
瞧见她受了伤,王汪和禹曜两人,不,准确说是王汪拖着意识尚浅的禹曜挪了过来,四人缩在一处,心里的绝望似四个湖,严严实实将几人包围了。
“这弓箭手也是好体力,不去搬砖真是可惜了!”王汪愤愤道,现在他心里有气也没力气将它们发出来,只能靠嘴里说说了。
“我也觉得,估计是被律茶这种‘无良老板’压榨出来的。”江子瑶疼得意识模糊,但她觉得开点玩笑能让自己不睡过去。
“喂,江子瑶,记得吗?那个‘保命符’。不是说把血滴上去就可以走了吗?”王汪朝她晃了晃手,江子瑶这才想起之前自己手上那个印记。
盯着手腕,江子瑶觉得那个印记在自己眼中有好多好多个,究竟哪一个是真的她也不清楚。“可若我们走了,伦斯……还有,禹曜,他们怎么办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说他王汪是个惜命的人,可他向来重义气,抛下别人自己逃跑的行为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可如果我们留下的话,我们不也是死吗?”四个人和两个人,他突然不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了。
“没关系,万一我们的下辈子又来救我们了呢?”说着,江子瑶“嘿嘿”笑了两声,听得王汪和伦斯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这样还笑得出来,她也真是第一人了。
但没想江子瑶话音没落片刻,不远处就传来了密集了脚步声,再不一会所有射过来的弓箭都冻住似地悬在了空中,要不是他们还能动,还以为是时间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