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种莫名的奇怪感依然存在。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锦囊。她要取下锦囊然后回家,如果不能回家那么那个锦囊肯定与回家有所关联,也许是个媒介,再不济也能为回家提供线索,是什么线索她现在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锦囊的重要,她一定要拿到。
昨日种种一一浮现在脑海,那短短的十几天里每一天都被绝望覆盖,充满绝望的日子一天长似一年。从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到从白天对着天空发呆夜晚对着滴漏发呆。从试图绝食到整日昏昏欲睡到最后认清现实,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那时锦囊在自己身上,但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就只扫了一眼甚至懒得去摸一下。然而就在昨天!就是昨天!!那休憩的片刻竟在梦里梦到了原主的经历又在梦里摸到了锦囊,她相信因为摸到了锦囊才会又梦回到家。
现在有这么一丝的希望,不论是魂归梦里回到家,还是身穿回家,又或者终其一身都有可能回不去,她都要再看一眼,看一眼那座城市,看一眼她的父母兄弟姐妹,看一眼她家的院子,看一眼她的那些好友,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俯身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红线向外轻扯,待扯出一点距离后用小指勾上了红线,勾着线轻轻地把锦囊拽出来。
她看着这个曾经精致的锦囊,锦囊上的刺绣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泛旧,但那一针一线所透出来的细致却不曾变过。
捏了捏锦囊才发觉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锦囊底部有几个东西硬硬的,隔着布料捏着只能猜测是一个圆状或类圆的东西。咦,她戴了十几天的锦囊真是白戴了竟然不知道里面还放了东西,放的什么?难道重点不是锦囊而是在锦囊里面的东西?
正当她准备去解开绳结时刘琦的头却歪了下,随即就是一声咳嗽:“咳,咳。”她嗖地缩回了手,抬眼正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睁开又闭上随后睁开眨了眨,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沙哑着嗓子唤了黎玉宁一声:“长嫂。”
他一定看到了,看到了自己收回的手,要怎么圆一下?她的心咚咚地跳的飞快,脑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然后她用手拍拍自己的心口做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说道:“吓我一跳,本想查看下你高热是否反复,倒被你吓一跳,呼……吓了好一跳啊”说完她又伸手摸摸刘琦的额头心虚地说道:“没有反复,如此便只待大夫再诊,就要好生静养了。”
“是琦哥儿的不是让长嫂担忧了,咳,长嫂,可有热水?”刘琦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我去看看”黎玉宁转身去查看茶壶的水温,背对着刘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平复了心跳。刘琦低头看了眼锦囊,把脖子上的锦囊又塞回衣领,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那个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茶壶温热,黎玉宁先倒了一杯尝尝水温,感觉正好,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大半杯水。转身看到刘琦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已一副求投喂的样子。黎玉宁顿时觉得自己内心的母爱泛滥起来。一个念头闪过,如果回不去的话,有这么个小人儿陪着也不会太难受,何况这还是一个已经预知有光明未来的乖巧小孩。
她快步走了过去,刘琦接过水就喝,喝太急被水呛到了:“咳咳咳”她伸手拍打着刘琦的背帮他顺着气
“咳,多谢长嫂。”刘琦脸微微有些发红,黎玉宁看着反觉得刘琦更显可爱了。
“可还要喝?”黎玉宁微笑着问道
“不必了”话意刚落就听得一声肠鸣“咕咕”这下轮到黎玉宁不好意思了,伸手捂了捂肚子又想起捂肚子不管用便又撒手,哪知刚放下手又听得肚子又“咕咕”一声
“刘琦这一病让长嫂受累了,让庆丰去厨房先拿点吃食垫垫饥吧”刘琦诚恳的说道
“不用了春樱已经去了,照顾你应该的没什么累的。”说完黎玉宁十分尴尬的快步走回桌子,把刚才倒出来的小半杯水一饮而尽随后又连喝了几杯才稍稍好点,心中直叨念着春樱快带吃的回来。
春樱到了厨房找了一会没找到,倒是等到了李厨娘。
“春樱小娘子?”李厨娘
“哎,哎呀可算等来您了李大娘,小夫人饿了正要寻些吃食,快把早饭做了吧。”春樱笑着说道
“这有何难,只是汤水须得些时候,不过也快,这里有胡饼可先吃着。待小夫人吃了这饼,汤面也做好了,小公子现在如何了?”李厨娘笑眯眯的从一个吊蓝中拿出两块饼一边问道小公子的状况。
“夜里已醒了,倒是不怎么烧了,只待大夫今日诊断了。一会估计也要吃饭了,给小公子再煮上软粥,另做些可口的小菜下饭,蜜饯可还有?小夫人交代了今年可要多做些用。”春樱说道
“蜜饯还有,放在了冷窖中今日就去取一坛。”李厨娘道
“如此正好,那我就走了。”春樱
“哎春樱小娘子,来把这两块饼也拿着路上吃。都是昨日备下的,今日正好做新的。”李厨娘又从别一个吊蓝中找出两块饼
“多谢李厨娘。”春樱笑着道了谢走了。
春樱走后李厨娘就开始忙活起众人的早饭
看着手中的胡饼,黎玉宁突然就没有了食欲,转头看着坐在床榻上正小口地吃着胡饼的刘琦,自己满脑子想的全是锦囊。似乎察觉到了黎玉宁的目光,刘琦咽下口中的胡饼开口道:“长嫂怎么了?莫不是胡饼不合口味?不如让张厨重做个饼。”
“小公子,张厨做饼的手艺确实颇好,只是毕竟离了府,想不到如今公子还记着他的饼,可真是他的福气了。”春樱笑着接了话
“嗯,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刘琦感叹地说道
“扑哧哈哈”黎玉宁看着一个六岁的娃娃如成人一般感叹,那张圆圆的小脸上眉头微皱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模仿大人的小孩子,只是大都孩子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因而怎么看怎么像是卖萌。虽然他那神态有些神似但终究不过六岁的小孩,这张嫩嫩的小脸在黎玉宁眼中也与其他孩子没什么差别,除了可爱就是很萌。
“长嫂?”刘琦完全不知道哪里戳中了黎玉宁的笑点,一头雾水地看着黎玉宁在笑
“你呀,”黎玉宁放下手中的胡饼走了过去摸了摸刘琦的头顶说道:“你这么小点的孩子,‘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种话是上那里听得?人生无常有没有机会再见那也是日后的事,谁又能断言就此不会相见?再说了你现在懂这个么?知道什么是别离?懂的什么是再会?。”
“哦”刘琦笑了笑很是随意应了一声又低头准备吃胡饼,那知咬了个空,手中的饼被抽走了,抬头一看那饼正捏在黎玉宁的手中,他不解地看着笑眯眯的黎玉宁。
“胡饼要少吃,你的病还没好,近几日只吃些松软易克化的粥。这半块胡饼你已经吃了小一半了,一会儿就有粥了,这饼就不吃了,等粥送来多吃些粥可好?”黎玉宁说道
刘琦看了看饼又看了看黎玉宁无奈的回道:“一切都听长嫂安排。”
“如此就歇着罢,你的病还没好现下只是高热退了,我先回房去梳洗,待天大亮请了大夫为你复诊后我才能安心。”黎玉宁道
“长嫂,我已经好了,没事了,不用再请大夫了”刘琦听到要看大夫后立刻愁眉苦脸起来怏怏地说道
“好没好你说了不算,要等大夫复诊过后才可,等你病好了带你出去玩如何。”黎玉宁笑着,只见刘琦一副认命的点了点头,看着刘琦可爱的模样,黎玉宁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才走了。
走了一路回了自己住的院里,刚进屋坐下就开始觉得有些饿了,有了食欲,就着春樱倒好的热水就吃了起来,还没吃了一半厨房里就送来了汤。
胡饼加上香喷喷汤面,一顿热饭下肚把身体的角角落落都熨贴的舒舒服服,吃好了摸摸肚子,再往床榻上一躺,骨头都不想动了。
黎玉宁懒散的躺在床上打着哈欠道:“春樱你也累了一夜了,白日里就不用来了,回去吃了饭就休息。若是夏桂醒了就让她去琦哥屋里照看着,现下我困了再眯会,辰时再叫我。”
“鸡鸣才过一遍,待第二遍了夏桂才会醒,我在告他先去看小公子。我白日里睡得多,现在还精神着呢。小夫人先睡吧,我在外间守着。”
“恩,好。”
翻个身看着床顶听着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一时间睡意全无。于是努力把自己的思绪归整起来,现在回家的线索在锦囊上,而锦囊在刘琦的身上,这最大的问题就是锦囊。
她有一种预感,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的,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要着急要稳下来,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面前的问题太多了,最大的问题是她不识字,这次还真成文盲了。她需要去识字,否则她相信管家的权利是不会交到自己的手上。
不,不止如此,刘琦现在六岁了,在现代也是该升小学了,更何况是古代,古代蒙学似乎更早。要早早给刘琦请一个教书的先生这也是要紧的事,身边的丫头小厮还不能全信,那场梦里显而易见是内鬼作祟,更是一场背叛。
刘府中那些被遣卖的仆人是不是和不忠有关?这一切全部要一件件的捋出来,分开先后依次办完。
真是想的脑壳疼,揉着发涨的鬓角翻个身,想着想着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