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手里拿着面包，把它打开，再一次问郭阳：“你真的不吃吗？”
郭阳依旧拒绝了，这让小沐有些尴尬，将打开的面包收了起来。
“好吧，那我留着待会吃。”
终于，郭阳不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学生了，所以郭阳觉得还很早。
对小沐好奇的问道：“小沐，你每天来的都这么早吗？”
“对啊，我基本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来的，我觉得不早了。”
郭阳觉得每天这么早，很让人不理解，毕竟，这么早的同学了了无几，来了也不知道干嘛。
可他也没想到，小沐每天这么早来都回提前看一下今天要上的内容。
只是今天，小沐没有看。
小沐把牛奶和面包塞到课桌里，迫不及待拿出手套，把它戴在手上。
感觉很好看，好奇地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有种新棉布的味道。
将手伸到郭阳鼻子前，兴高采烈的说：“郭阳，你闻闻你闻闻，很香的。”
郭阳很是嫌弃，“去去去，拿开到一边去，臭死了。”
“哼，你不懂”小沐回应道。
虽然没那么保暖，但小沐也感到心满意足，对其可是爱不释手，甚至上课都要戴着，很是喜欢。
将手伸进课桌里，摸着面包和牛奶，咽了咽口水，很想吃，但他舍不得，想回去和张汉夫妇一起分享。
早已经把买钱的事抛之脑后的小沐这才幡然醒悟。
“完了，我该怎么回去解释。”小沐自言自语。
没敢问郭阳，因为他不想让郭阳知道这是自己偷偷拿了张老汉买的。
郭阳妈妈给了面包与牛奶本应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到了现在，这面包和牛奶却成了让人头疼的事。
把它丢了吧，觉得可惜，自己吃，却又是舍不得，拿回家去和张老汉夫妇一起吃，那必然是要被责问的。
想了好久，小沐还是决定把面包和牛奶都带回去，若是张老汉责问起来就说是郭阳送他的，两全其美。
正当小沐瞎想之时，郭阳拍了拍小沐的肩膀。
“嘿，想什么呢，下课回家吃饭了。”
这一拍吓到了小沐，惊慌失措。
“好的好的，马上走了。”
到了家门口的小沐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能否蒙混过关。
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进了家门。
张老汉见小沐抱着牛奶和面包，手上还戴着手套。
果不其然，张汉询问了小沐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
小沐按照事先想好了理由，镇定自若的回答道：“这是郭阳送我的。”
想到小沐和郭阳的关系那么好，张老汉也没有过多了怀疑。
小沐这算是松了口气，褪下手套，拿出面包。
“来外公，咱们三人每人吃一点。”
看着懂事的小沐，张老汉心里无味陈杂。
责怪自己没有能力给小沐一个良好的环境，能给他的只有一碗大米饭，只能让他活着而已，同时也心疼小沐的懂事。
“不了不了，你正在长身体，我和你外婆都这么老了就不吃了，你就自己吃吧。”
可小沐也很倔强，一点要让张老汉夫妇尝尝，对小沐束手无策的二人，只能勉强吃了几口。
“怎样，好吃吧？”小沐偏着头问道。
看着吃得满嘴都是奶油的张汉感到很是欣慰，伸手摸了摸小沐的脑袋。
“好吃，你多吃点。”
一个简单的面包，让张老汉百感交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小沐偷偷拿了自己的两块钱带来的。
……
到了晚上，张老汉趟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似乎是在思考问题。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郭阳怎么可能给小沐送这么大的礼。
一双手套，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将近也要10块钱的吧，郭阳能拿出来？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然后起身看了自己包里的两块钱。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钱没了，没有多想，直接想到了小沐。
于是来到了小沐房间里。
“起来，小沐，外公问你点事。”
昏昏欲睡的小沐没有想到张汉会问自己关于手套的事，只想到应该是问关于学习的事，所以没有多想就跟了出来。
到了大厅，张老汉指着小沐就说：“小沐，外公问你，你这手套和上午的牛奶面包怎么回事？”
毫无准备的小沐神色慌张，吞吞吐吐说道：“郭……郭阳送我得呀，怎么了？”
张老汉见小沐没认，便失去了耐心，四处寻找着棍棒。
这下小沐慌了，感觉自己已经逃不过这个劫了，但是他心想他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自己会更惨。
遐想之间，张老汉已找了根细棍。
“跪下，你说不说，不说我打你。”
看着眉目横生的张老汉，小沐并没有屈服。
“真的是郭阳给我的，我没有说谎。”
张老汉打了小沐几棍，“你到底说不说。”
此时的小沐早已泣不成声，细棍打在身上很疼，很疼。
但小沐不敢承认，他无法想象承认以后的后果，所以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张老汉拿矢志不渝的小沐没有办法，只有继续鞭打小沐。
打到没了力气，张老汉坐在了椅子上，呵斥着说：“那你说我包里那两块钱怎么回事？除了你还能有谁？”
小沐声泪俱下，“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拿。”
张老汉休息了那么会儿，也没想到什么方法能比鞭打更能让小沐如实招来。
挥动着细棍，鞭打着小沐。
“你到底说不说，说了我就不继续打你了。”
小沐终于是承受不住压力与疼痛，最终还是承认了，把过程都说了出来。
当张老汉问到为何要这么做时，小沐的回答让他有些震惊。
小沐说：“天气太冷了，别的小朋友都有棉衣穿，有布鞋穿，而我却只有单薄的衣服，人字拖，但是我没要求你们给我买，我也只是拿了两块钱买了双手套而已，我有什么错？我知道我没和你们说我自己偷偷拿了钱就去买是不对，但是我说了你们还会给我买吗？”
这话让张老汉停了很难受，如果小沐真和自己要钱，自己不一定真会给。
说到底，自己还是忽略了很多很多，觉得有些有愧于小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