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又请我去了一趟。
这算是第二次见面，才知道那个男警察姓邓，女警察姓张，是警官。
张警官告诉我，上面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要求速查清查。
我连连点头，表示全面配合政府和执法机关的工作，但我对高宠几乎一无所知。
“那个尸体丢失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邓警用眼神请示了张警官，然后他说：“你知道，延宕超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吗？”
“一年半？”我回答。
邓警说：“对，我们统计了一下，有案可查的见义勇为差不多有七十件，几乎每周一件，并不是所有的事儿都那么……厉害，有的只是被歹徒扎了几刀大腿，有的呢，是救小猫的时候摔断了胳膊，但有至少三十起，是普通人100%死亡的事儿。”
“但他没死。”
“所以，我们怀疑他当时被送来的尸体并没有彻底死亡，而是自己走出去了。”邓警说完也有点别扭的样子。
张警官补充说：“我们最担心并不是延宕超人本身，而是他会带来的社会影响。我们没有公布的是，过去一年半，准确的说是八个月以来，效仿延宕超人的行为的受伤甚至死亡者出现了，平均每月一件，但直到昨天，在延安高架上那起事件，是第一起完全拷贝延宕超人的行为。”
“您是说，那个不是延宕超人？”
“不是，从历史录像中比对声纹，以及高宠留下的皮肤组织DNA对比——”
“昨天那个人死了？”
“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亡。”
“但……”我眼前浮现出那个山寨版超人被击打的凹陷进去的脸，“没有人会被那样打，还能站那么久。”
“这就是我们担心的，”张警官说，“你跟我们过去看看吧。”
盖着尸体的蓝色防水布被掀开，我看见这家伙的脸，那根本不是脸了，是一个被踩瘪的篮球。
“他是谁啊？”
“一个中学体育教师。”邓警说，“单身独居，四十八岁，现在还没联系他家里人。”
我看见死者的胸口有那个弧线图案，看样子是纹上去的，图案下方还有一个圆圈，也许是数字0或者字母O，或者就只是一个圆圈。我假装没注意。
“太可怕了，”我喃喃地说，“我……这些事儿跟我没关系吧警察同志，高宠的情况我记得的都告诉你们了，以后我不用来了吧？”
我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张警官送了我一张私人印制的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她眼睛里藏着点笑意，我含蓄地笑笑，把名片放进钱包。
外面的天空真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