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珵看着眼前尚不自知的云霏霏暗自点头心中舒畅万分,自那日起他便从生活常识起教云霏霏如何融入这个世界,吃穿妆扮又到世间大道,如今已过了六七日。
那日他教云霏霏的第一件事就是男女大防,好不容易劝说着云霏霏接受了自己睡觉,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云霏霏总是在陆景珵睡觉之后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在他的床榻上找一处蜷缩着,最近他也发现实在是无法,只好给她多放了被子,这般连房间都不必多订一间了。
只是墨渊常常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是让他有些汗颜,陆景珵心里无奈的紧,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但在两家客栈老板说:“少爷和夫人可真是般配”的时候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甜来。
许是狐狸性子还是没有改,云霏霏总是喜欢蜷成一团呆在马车里或床榻上,这几日在去南边的路上,实在没遇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便赶了几日路。
白天云霏霏要么抱着陆景珵的胳膊,要么就干脆窝在陆景珵怀里睡的香甜,醒着的时候倒是极少,墨渊这几日也习惯了自家少爷身上有个粘人精,日日在外面驾车。
这一日正讲着越朝的士农工商之道,陆景珵给云霏霏细心讲着各阶层的避讳要点,着重讲了商贾之道。
云霏霏便歪着头问:“那景珵是什么?”
陆景珵道:“陆家是商贾之家。”
云霏霏想了想道:“那所谓士农工商,为何商为最末?”
陆景珵耐心道:“越朝自古以农立国,且商人贩卖货物以此牟利,在众人的心目中多少有着奸诈精明的形象,因此世人皆以商为末。”
云霏霏认真道:“可我觉得不是。”
陆景珵闻言起了兴致,便问云霏霏道:“霏霏有何见解?”
云霏霏摇晃者小脑袋讲:“世人以商为末,可是依你昨日给我讲的农来说,农户种出的粮食除了上交国库和留为己用,多出来的粮食是很难自己处理的。
况且南北东西粮食的种植也各有不同,有的地方短衣缺粮,有的地方却朱门酒肉臭,没有商人的贩卖转运,恐怕这些多粮和少粮的地方很难调控好。”
陆景珵点点头,他倒是没有云霏霏这么想着商家有多高尚,只是商人重利,陆家做的是瓷器,他的商队却也确实做着这样的营生,年年的利润大部分也是向西北处运粮处取得的。
他这般想着,似乎也明白了朝廷并未对贩粮之事大肆阻拦的原因,陆景珵心神一凝,当下觉得还是少在贩粮上花心思,朝廷或许为了国计民生不阻拦什么,只是自己贩粮却是不好做的过分。
陆景珵这般想着,却是忍不住看着毫无察觉,只捧着昨日街上买的绿豆糕啃的十分欢畅的云霏霏,云霏霏脸上粘了几点糕点屑,湿漉漉的眼睛实在是无辜的紧。
陆景珵不知怎的这般看着云霏霏心里仿佛吃了麦芽糖一般,一丝一丝的冒着甜,心里慢慢的都是骄傲,打心眼里觉得在他的教导下小狐狸在聪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若是让天庭的仙子老君那些个宠霏狂魔看见了,估计只会一脸嘲讽,然后以更加骄傲的表情告诉别人:我家霏霏本来就聪明的紧!
毕竟啊,云霏霏可也是千年的狐狸熬成人呦。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如今的陆景珵那可是心里畅快的紧。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不久马车再次走动,车帘外传来墨渊干巴巴的声音:“少爷,刚问了人,前方五里处清河界内有一座飞云山,据说风景不错,少爷可要带云霏霏姑娘去看看?”
陆景珵沉思片刻,想着山林蛇虫鼠蚁似乎不少,却又想着这几日途中也没甚有趣的,担心云霏霏无聊,权衡片刻道:“去吧。”
云霏霏知道又有好玩的地方可去眼眸又变得亮闪闪的,也不顾糕点碎屑,把剩下的一角绿豆糕塞进嘴里就抱着陆景珵的胳膊用脑袋蹭着,一副讨好模样,全然不顾自己的小腮帮子还鼓鼓的。
陆景珵扶额,又有些严肃的教育云霏霏:“霏霏可不能这样对别人,就算是女子也不行。”
云霏霏迷茫:“为什么……”
陆景珵俊脸微红轻咳一声道:“这是很亲近的人才能做的。”
云霏霏又蹭了蹭,随即稍稍抬头甜笑:“是像父母兄弟相公娘子一般的亲近之人吗?”
陆景珵严肃无比坚决的点头回应又补充着:“霏霏可以对我这样,目前除我之外的人最好都保持几分距离。”
墨渊在车帘外抽了抽嘴角,头上似乎划过几道黑线,少爷哎,我又不是耳聋,虽然说的也对,你想要媳妇儿我能理解,但是咱能不能不要这么诓骗小姑娘啊!让霏霏姑娘这样对你是为那般?
墨渊有些悲愤,一段时间以来他打心底里觉得云霏霏这个姑娘单纯的紧,虽然偶尔有些傻,但偶尔开口也频出金句,谁又知道是不是大智若愚。
总之墨渊觉得,少爷喜欢霏霏姑娘,霏霏姑娘就当得他们的夫人。
墨渊又暗搓搓想着以后告诉兄弟们自家少爷的行径,让弟兄们最好都帮着点夫人,夫人遇上自家少爷,那可怎么从坑里爬出来呦。
总之陆景珵可不会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待云霏霏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不仅母亲让他去睡书房,手下们一个比一个谴责他,你要问为什么他的手下们胆子这么大?
嘿,还不是云霏霏后来给他们撑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