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煌山在大漳境内负有盛名,是集天地之灵气地圣山,山上郁郁葱葱,枝繁叶茂,许多奇花异草,灵虫异兽生存其中,其中风景亦是得天独厚,是许多隐士高人避世修行地选择。故而常有人游荡山中,以期得遇高人。
楚行渊一路策马狂奔,一连跑了一天一夜,也不管什么路途岔道,只是随缘而选,直至马匹无力再走,看到了这座奇绝的大山。
楚行渊在山脚下地一户人家讨了口水喝,顺便闲聊了两句,方才了解到是到了何处。
“七煌山,七煌览天盛,仙人留此间。”楚行渊咕隆到,这是一句流传很广地诗。
看到如此俊伟雄奇地山脉,让楚行渊一路紧张地心情着实放松了不少,但他仍然不敢松懈,毕竟这里还是大漳的土地。
此次逃出落星手中,实在是侥幸,只是是谁伏击落星呢?这里是大漳的国土,是谁敢有这样的胆子,难道是他国介入?
楚国吗?
楚行渊大步走入山中,山路并未如楚行渊想的那般难走,反倒是一路上有瓷砖铺就,周围都栽种着垂柳,风景极是宜人。
心中的阴霾散去一些,整个人都精神了些许,他将那匹骏马留给了那家农户,换来了一些碎银和些许口粮,一路攀爬入山。
他将那些庙堂算计都丢在脑后,只是一路欣赏这七煌山的风景,随着高度渐增,向下览去,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宛如风屏一般,极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脚下些许可以看见河流绕过,想来是闻名蛮荒的沧流了。
远处的山脉应就是其他几座相连的大山,在漳国也是闻名遐迩。
楚行渊沿着瓷石铺就的地砖一路向上,树木愈发葱郁,远方也渐不可见。
愈往深处,周遭愈发安静,原本楚行渊还可听到鹿鸣蝉吟,可是现在却几乎没有声响,这让一贯警觉的楚行渊立刻紧绷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入了什么猛兽的领地。
那老丈明明说沿着山路走,就可直接翻过大山,径直到达呙州(上文说到的一个州的隔壁),楚行渊一路走来,他知道依靠穿过漳楚边境回到楚国有太多不确定性,先不说落星是死是活,就是其他获悉落星遇袭,检查时却没有发现自己尸体的漳国大人物就会采取措施,一旦封锁了漳楚边境,自己根本就出不去。
楚行渊细细想来,也只有绕道昌国,甚至是绕过昌国,从南蛮山地入楚较为安全,可是这样的话需要的时间就大大加长了,须知,他绕的可是一个延续了一千年的王国,边境线长的吓人。
周围浓密的树木完全遮挡了楚行渊的视线,让楚行渊的灵觉也迟钝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淅淅索索的靠近,多次遇难的经历让楚行渊几乎草木皆兵。不敢大意。
呼的一声,一头黑身异兽扑出,身长数米,牙齿锃亮,显然是林中霸主,它似虎非虎,似狮非狮,却兼有二者之体征。
楚行渊脚下蓄力,灵巧一躲,躲过这一扑。
这异兽显然是有御灵之力的,他长吼一声,脚下风雷涌动,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再次扑来,楚行渊双脚发力,比异兽跳的高了更多,一脚而下,狠狠将异兽踹在地上,地上顿时挪出一个大坑来,异兽哀鸣不止。
楚行渊拳上蓄力,打算再给这异兽一击之时,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灵气打乱了身行,不由得停下了攻击。
“哈哈哈,我养的这头畜生不知怎么的跑了出去,差点伤了这位公子,惊扰了公子,老夫真是歉疚之极。”
一名身着道袍,看起来略有几分佝偻,须发灰白,腰间挂着一个酒壶,一把好剑,剑鞘上不知以什么手法雕刻着一副山水画,画中一人面向夕阳,乘舟而去。手中拿着一个拂尘,看起来颇有几分传说中的七煌山仙人的滋味。
老道驾风而来,整个人仙风道骨。
然楚行渊见到此人第一眼便是大怒。
“你这老不死的,不看好自家畜生,放出来咬人伤人,辛亏我学的两手灵技,换做他人,岂非早就死于非命?”
楚行渊此话极为狠辣,老道也算在这七煌山中混迹已久,寻常人见他那个不是呐头便拜,可是这少年开口就是一通大骂,老道不由得也是老脸一红。
老道转念一想,此事也确实是自己大意,若是他人,岂非就没了性命,不由的讪笑几声:“此事却是老道的不是,老道向公子赔罪,在下的道馆就在此处不远,不妨上去容在下粗茶淡饭略表歉意。”
楚行渊见老道低了头,也不好在发难,但也实在是气的慌,当下拂袖向前走去。
老道急忙抽了那异兽一巴掌,跟上楚行渊的步伐。异兽对老道很是惧怕,一路上都耷拉大头,倒显得有几分滑稽。
楚行渊走了一会儿又不认识路,前方好几个岔路口,楞在了路中间。
老道不一会儿就跟了上来,问到:“公子,怎么不走了?”
“废话,老子不认识路!”
老道顿时明白:“是贫道的疏忽!”
对于楚行渊的态度,老道丝毫没有介意,走在前面,过些许岔路之后,一座道馆映入眼中,道馆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只有三三两两几座房屋,且显得破旧,有些年久失修。
老道难得的有了几分脸红:“漳国册封了一位国师以后,这七煌山的香火也大不如以前了。除了些许伐柴采药的农户药农,现在老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游玩的人了。”
道馆牌匾上书:“云中仙都”,两边一副对子,“巍巍乎苍生疾苦,浩浩乎上天悲泣。”
“你们这帮牛鼻子老道,嘴上说着苍生疾苦,却没半点实际行动,只会在这山中装隐士高人,沽名钓誉!”
楚行渊看着这一副对联,对这老道更没有什么好感。
“小友说的又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想,老道我幼时拜入师门,云游天下,一心想要消除万民疾苦,誓要解民于倒悬,可是最后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纵使武功修为冠绝世间,也是力弱,久而久之,连自己的温饱也难以维系,还谈什么济世救民。只得遁世隐居,远离尘世。”老道似有感慨,望着这忽然间意气风发,又忽然失意落魄的老道,楚行渊怔怔无语。走入道馆。
道馆中人并不多,只有些许一个小童在院中洒扫,刚才的异兽趴在院中,懒洋洋的晒太阳。
院中一口大圆鼎,三足两耳,鼎上皆有刻壁,鼎的周围都有许多从未见过的神秘符文,大概是记载着某些神话吧。
“老道,这鼎是你们铸的?看起来水平很高啊!”
“小友说笑了,这鼎来历非凡,当年祖师见到此鼎,使出搬山之力也没有移动分毫,祖师当年细细揣摩过鼎上的符文,祖师推断,这应该是祭天所用的符文,此鼎应该是某个王国所用来祭祀之用,不知为何流落此处,此鼎上承载着王朝气运,不可动!”
“老道你这未免也太扯了,既然搬山之力都动不了,它又怎么会流失?”
“搬山之力动不了,其他的力就可以,譬如——人力!”
“什么意思?”
“鼎系王朝气运,若王朝衰落,自然人力可动,王朝朽灭,鼎亦碎,祖师猜测,这个鼎所系的王朝,曾有灭国之灾,但挺了过来。”
“蛮荒大地上的王朝就那么多,它是哪一个的?”
“周国的?”
“这个祖师就没有说过了,但贫道猜测应是大周了,大周国器遗失,估计是哪位大周的中兴雄主重铸了国器,这以前的国器自然也就流落民间了。”
“大周朝的吗?”
这座古朴的大鼎不由的引起了楚行渊的好奇心,它曾经历过什么?见证过什么?什么样的遭遇让大周朝连自己的国器都流落,连自己祖上的历史都遗忘?
鼎上痕迹斑驳,鼎身上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符文,估计是很早以前的文字吧,传到现在,估计早就遗失,无人可以识的了。
鼎正面身绘制了一副祭天图,一个身着天子冠服,手持一把巨剑,剑指远方,远处的敌人仓皇逃走,她的脚下万民叩首,感念他护佑苍生的恩德。
“这应该是一位帝皇吧!”楚行渊感慨到。
“没错,祖师推断,这位天子应该就是大周的高祖皇帝,只是关于他的记载早都遗失了,只有些许传说流传于世,只是不知那位天子驱逐的是何物。”
楚行渊忽然想到,当时离开大周时,秦国的一位王子曾给他一本书,就是大周高祖的传记。
只是时间仓促,未来的及读。
老道将楚行渊带入客房,不一会儿,童子端来一些伙食,口中念念有词:“自己都快没饭吃了,还带客人来。”
老道尴尬的说:“在下教养无方,见笑了。”
“道长,您云游天下,不知此处往楚国去,可有什么近路?”
楚行渊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陪这位道长感慨,他现在只想回到楚国。故而赶紧打探情况。
“哎呀,最近的路当然是从漳国西北走了!”
“这条路我自然知道,还有吗?比如从昌国转道?可行吗?”
“这可就难说了,先不说漳昌之间也就只有少许毗邻之地,在漳昌之间,有着大片的土地,都是万族之地。
其中一些族群待人族友好,一些却极为仇视。
想要穿过那里,没一身好修为可不行。
恕我直言,小兄弟你还差一些。
不说这段路山岭密布,其中多猛兽凶禽,这些猛兽可不是如我养的
罗胡一般,那可是真正的天地灵兽,灵智修为都高的吓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捉去当玩具,还有一些个族群,最喜欢捉人类当奴隶,老道我当年游历都……”
说到此处老道忽然打住了,咳了两声后:“小友,不是我说,没个护卫,你这楚国之旅,怕是悬啊!”
说起护卫,楚行渊不由得想到了荣衫等墨鳞卫,那可当真是遇山开山,逢水搭桥。一路舒坦的不行。
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去,可有损伤?
当初荣衫等十名墨鳞卫在渠州大牢里一起被抓,自己现在逃出去,也不知道漳国会不会拿他们泄愤。
其他数百名墨鳞卫也不知当日落星包围时逃出去了没有?
还有若凰,
对于若凰,他总是怀着很复杂的感情,他喜欢这个女子,喜欢她的骄傲,喜欢她的坚持。
可是她对自己始终不曾有过青眼,也从没对自己笑过,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打动她。
老道见楚行渊半天没有动静,只见他正襟危坐,咳了咳嗓子:“老道我自幼习武于天师山,练就一身好武艺,出道以来,童叟无欺,价格公道,护你到朝歌,姑且收你一千两银子吧!”
我去,这老道慷慨激昂半天,原来是为了推销自己,楚行渊一口茶水差点直接就喷了出去。
旁边的童子也随口说:“再不出去挣点银子,估计杂俩都得饿死在山里。”
“不劳道长费心!”
“别别别,八百两!
我跟你说,这一路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五百两,不能在少了,再少就亏了!”
“那行吧!五百两!击掌为誓!”
楚行渊确实不熟悉路况,有个引路的确实可以省不少事,再加上,这老道看起来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应该是有点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