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如长风划过,木叶摇曳。
如温玉在手,熨帖而瘦硬。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一如他这个人那般,不是刻意的渲染堆砌,而是骨子里流露出的温文儒雅。
她很喜欢她二哥的声音。
看到小丫头愿意和自己亲近,没有因为多年少沟通的关系而显得生疏,扶苏心底也很愉悦。
二人就这么一个不嫌烦的问,一个很耐心的答。
直到夜幕降临,颇有一种,有你相伴,岁月静好的感觉。
扶苏这几年都是自力更生,下厨也是家常便饭,朱颜只消等待短暂的时间,便上来了好几盘的菜。
似乎是兴趣所致,扶苏做的菜远远超过二人的饭量。
为了给这次浪费寻一个合理的借口,二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第一次相认,要庆祝!
有时候没有好酒,亦没有恰当的环境,但是就是吃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可能就是简简单单因为,陪我的那个人是我心里想的你。
在老宅留宿的第一天,经过这几日的迁徙,朱颜早已随遇而安。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美滋滋的进入梦乡。
这次没有鸡鸣,扶苏又放纵着她。
无疑,朱颜睡到了日上三竿。
是赶路还是留下游玩?
朱颜挣扎了反复半天,终是决定早早上路。
她当初选择的路线是经过自己封地翔州的,所以接下来该去大本营了!
“二哥早啊!”
“想去哪?”
“按原路去翔洲。”
“不是去无妄山拜师学艺吗?”
“嘻嘻,这不是顺路嘛!”
扶苏点了点头,二人早膳后整顿行囊,准备出发。
看着门口的马车,朱颜泪流满面:“不是吧二哥!又坐马车啊?!”
“二哥看京城的大家闺秀出门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一脸的“我是为你好”的表情,着实令朱颜泪流满面。
扑闪着眼睫,盈盈若水的眸子不停地眨,眨啊眨啊眨。
像是失足无助的小鹿,又像是不谙世事的白兔,憨态可掬。
扶苏终是败下阵来,没办法,对于自家丫头,他向来是宠着的。
两匹马,一黑一白,一前一后。
朱颜红衣飒爽,英姿勃勃,扶苏白衣欲仙,飘飘洒洒。
从晨曦到余晖。
狂肆的马蹄将荒原的尘土卷起,漫天尘埃,为这良辰美景书写上了一层历史的厚重感。
“吁——
二哥,我们就在这里停一下吧,我去换套衣服。”
朱颜一袭红衣进,一身黑衣出。
扶苏调笑道:“你这麻布衣的穿着,可别跟我说你是要富贵简中出。”
朱颜:“哪里有,我要去咱们军营里打基础!”
扶苏怔愣了一下。
打基础?
她这是要去泣神军里当小兵,从底层做起?
低头凝视着她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扶苏那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颜颜。
的确长大了。
几年来的无人庇护,她就像是一只小鹰,渐渐展翅,翱翔高飞。
真好。
爹、娘,你们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